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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男后(修改版)(31)

作者: 雨润烟/前山言 阅读记录

看到奏章的一瞬间,楚北渚就明白了。今日这二人前来是为了将赵连起原本写好的奏章替换掉,换成如今他看到的这份。而以此推断,这份奏章本来的内容应该就是灭门案的真凶。

而这样,今夜守卫稀松的原因也已经明了。颍州知府与那伙叛军沆瀣一气,故意在今夜放松守卫,以便对方派人进来毁掉关键性的证据。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楚北渚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的,那就是赵连起奉旨与飞龙卫共同调查,为何他现在要自己上奏,而飞龙卫那边毫无动静。以及,在巡抚被杀后,知府还是参与进查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今夜守备减少,缘何飞龙卫是毫不知情还是默许。这些怀疑加起来,似乎颍州飞龙卫卫所也疑点重重。

楚北渚越想疑问越多——

颍州参政势必是因为发现了颍州的叛军势力才被害,那么他是否有发现自己的上司也参与其中?

官商勾结如果是被强安的罪名,那么这样的理由岂不是朝廷一查便会拆穿?

如果这个罪名是确有其事,一省参政又是如何越过知府给予商人极大的权力?

既然换掉奏章对他们来说如此容易,又为何时隔这么多天,才想起来要毁灭证据?

楚北渚现在内心一团乱麻,拿着这份假奏章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会儿,他担心自己会弄巧成拙,又将这份奏章放回了原位置。

他同时又在担心自己已经被发现,因此换了一条路离开了。门口的守备依旧很松懈,楚北渚离开得很轻松。

来时路上,他满心想的是解开这一切,回去时,心中的疑问却比来时多了一倍还有余。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但客栈中仍旧是一片沉睡,楚北渚悄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烦乱却是再也无法入眠,他烦躁地揉了揉眼睛,试图给自己增加一丝睡意。

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楚北渚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指,凑近鼻尖闻了闻。他的嗅觉极其敏锐,很容易在空气中分辨出来独特的味道,现在他能闻到他的手指上带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某种燃香的味道,他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有一丝熟悉。

楚北渚回忆了一下他摸过的东西,应该是伪造的奏章上的味道。当时在卧房内,因为房间中血腥气过重,掩盖了这个气味,因此他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似乎是沉香的味道,在烟火味中还带上了一点点花香,味道与寺庙和道观中燃的香有所不同。

楚北渚灵光一闪,他确实闻到过这个味道,是白莲教徒。

九年前,他刚自己接任务不久,接到了刺杀一名道士的任务。他当时一进到那座道观便觉得味道不对,这种香不用于呛人的烟火味,竟有一丝好闻。

第27章第27章

赵连起小小的府邸突然涌入这么多人,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赵景祁和柳无意站在一进院内,飞龙卫则在萧靖之的带领下四处探查。

“这赵连起还真是……”柳无意的语气有些唏嘘,“真是难得啊。”

赵景祁随口附和道:“是啊,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我听将军这话里有话啊,”柳无意调侃道。

赵景祁也毫不客气:“恩,像柳指挥使这样的祸害,才能遗千年。”

两人话中虽不客气,但气氛却诡异的融洽。飞龙卫有监视文武百官的职权,一直号称皇帝的爪牙,因此颇不受待见。但是赵景祁与柳无意的关系却一直是制衡中带着和谐,大矛盾没有,小摩擦不断。

“赵将军先别说,在下有一事还要请教赵将军,这一路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开口。”

赵景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说。”

柳无意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赵将军这里是怎么了?前些日子红了一片,可别是病了。”

听了这话,赵景祁的脸唰地就红了,咳了一声,心虚地道:“无碍,多谢柳指挥使关心。”随后转头看到柳无意一脸□□,才知道他是在故意取笑。

赵景祁没好气地说:“难为你憋这一路,可别憋出病来。”

柳无意哈哈笑了两声,马上意识到场合不太对,便收住了笑声:“赵将军还是年轻,脸皮太薄了。”

赵景祁也不恼,不动声色地还回去:“恩,没有柳指挥使脸皮厚,被尊夫人追了三条街也毫不在意的。”

这下轮到柳无意噎住了,他是妻管严这件事人尽皆知,甚至盛衡有时也会拿这件事调笑,但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言不惭声称:“婆娘越管着你,是因为她越在意你。”

这下整个朝堂均知道堂堂飞龙卫指挥使家里有个母老虎,现在整个飞龙卫人人不惧柳无意,但是一听到柳夫人来了,都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个手下,是什么来头?”赵景祁将视线落在远处整队汇报线索的萧靖之身上。

提到萧靖之,柳无意也正色起来:“他在破案上是真的有天赋,说是我大梁的狄仁杰狄公也绝不夸张。当年圣上那位的案子,就是他一力侦破,后来的护城河浮尸,教坊司大火,还有清缴白莲教第一案开封府道观那个案子,全都是他破的。”

柳无意口中的这些案子均是这些年轰动京城的大案,赵景祁只知这些案子都交给了大理寺,没想打最后都是在飞龙卫的帮助下破案的,因此他也十分震惊:“那为何不放人去大理寺。”

“别提了,连我都觉得他这样的人在飞龙卫屈才,甚至圣上都主动提过一次,但他就是要留在飞龙卫,说是飞龙卫救他一命,又给他高官厚禄,不能背信弃义。”一提起萧靖之,柳无意又是感慨万千。

“竟是如此忠心之人。”

赵景祁正感慨着,萧靖之已经整理好上前汇报:“禀将军、指挥使,飞龙卫已完成一轮彻查,向将军、指挥使汇报。”

萧靖之样貌平平无奇,身量中等,是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类型,更何况在人才辈出的飞龙卫,简直是不起眼到极点,但他偏偏有一手惊艳才绝的断案功夫,因此一路升到了佥事,整个飞龙卫只有柳无意这个指挥使和一名参政在他之上。赵景祁自己是高门出身,但十分知晓白衣人家的子弟在官场中奋斗的不易,因此对他多了几分看重。

“不必多礼,请讲。”

萧靖之拱了拱手:“首先,门房床板上发现了一处痕迹,系短剑劈砍造成,按照痕迹长度来看,应是一把袖剑。因能劈进床板必定要一定的力度,加上袖剑对使用人的臂长要求较高,因此能先行断定凶手为男性。”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赵景祁认真听完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柳无意看了赵景祁一眼,眼神仿佛在说“这手断案够厉害吧”,赵景祁不愿搭理他,示意萧靖之接着说。

“第二,主卧次卧房梁上布满灰尘,均发现手印。这些手印来自一人,均单手独自分布,没有双手同时抓握的情形,但既有左手又有右手,推测凶手另一只手用来,因此断定,凶手是罕见的双手同利者。

“第三,属下看过仵作验尸记录,所有尸体均在床铺上被一刀毙命,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的痕迹。但因门房二人同住一间,在不惊动另一人的前提下杀人对凶手的武功要求极高。

“综合以上三点,凶手为有多次刺杀经验、武艺高强的杀手,加上在参政案中发现遗落的带钩,属下斗胆断定,凶手为梨雨堂楚北渚。”

萧靖之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加上他分析时自信的语气,似乎由不得人不信。柳无意听着他分析不断地点头,一边看着赵景祁,征求他的意见。

赵景祁不相信这两件灭门案是楚北渚做的,他不相信的原因是,盛衡相信楚北渚的清白。

皇宫的刺客虽然被盛衡勒令瞒下,因此文武百官对此并不知情,但是陛下的近臣仍是知道的,这其中就包括赵景祁。柳无意因围捕刺客中失利,一直在赵景祁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因此当所有证据指向楚北渚时,柳无意甚至不会多加思考,因为这是他愿意相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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