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男后(修改版)(70)

作者: 雨润烟/前山言 阅读记录

吕禾盛没想到楚北渚会在营帐中住,他以为楚北渚作为褚宗达将军的后人,陛下既然已经为他平反,那么赏赐一套宅子也不在话下,因此他看到楚北渚不仅自己进来,还提着水桶时,竟有些惊讶。

楚北渚将上衣全部脱掉,然后将布巾用水打湿,在身上擦了起来。吕禾盛看到楚北渚的悲伤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伤疤,有些呈现浅褐色,是陈年的旧伤,还有些是粉红色的,显然刚愈合不久。

吕禾盛看得暗自心惊,却看楚北渚身子侧了一下,露出了肋侧狰狞的伤疤。楚北渚感觉到了背后吕禾盛的视线,他回头一看,只见吕禾盛正盯着他的伤疤出神。

楚北渚有些尴尬,他快速擦完了身子,将衣服披上。或许是盛衡对他这道伤疤确实没有表现出过在意的情绪,楚北渚甚至快要忘记自己的伤口了,现在被吕禾盛盯着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伤疤在旁人眼中有多惊人。

楚北渚无声地将衣服穿好,就着用完的水洗了换下来的衣服,又拿热水洗了脚,最后躺在了床上。

楚北渚有些失眠,但营帐中没有窗子,只有被放下的帐帘,因此他只能直勾勾地望着营帐顶。

许久之后,楚北渚听到吕禾盛那边传来翻身的声音,他偏过头看了一看,才发现吕禾盛也没睡。

两人大睁的双眼彼此交错了一下,吕禾盛有点不好意思:“您还没睡啊?”

楚北渚应了一声:“怎么?”

吕禾盛支支吾吾,说道:“我觉得对不起您。”

“你哪里对不起我?”楚北渚许是有些乏,声音慵懒,但是却更冷淡了。

吕禾盛想着既然都开口了,索性全都说出来:“白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您是那种……就……什么也不管的……”

“不学无术的草包?”楚北渚想起来这话好像是盛衡说盛衔的。

“不是不是。”吕禾盛连连否认。

“你们觉得我只是占着我父亲的名号,实则没有这个能力。”

吕禾盛蚊子叫一般嗯了一声。

楚北渚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啊?!”黑夜中,吕禾盛的眼睛瞪得巨大。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我父亲的成就,如果你们把我当成褚将军的后人一样看待,那我可能会让你们失望了。”

吕禾盛摇了摇头,而后反应过来这样子楚北渚也看不到,他说:“不会的,我看您身上有那么多的伤疤,您是不是这些年过的很难啊。”

不等楚北渚回答,吕禾盛接着说道:“我想也是,要是我父亲被人污蔑,我全家都被牵连,我就算当时没死,自己一个人也活不下去了,您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

楚北渚没说话,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吕禾盛却没感受到楚北渚的冷淡,他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不停地说:“您其实不用这样的,您可以看一下他们训练,指点两句,实在不行骂他们两句,都可以的。就像别的千户那样,凡是能当上千户的都有一点能耐,有些是武功好,有些是读书好,有些是特别会管理人,还有些就是就是溜须拍马,所以您做的好一点差一点真的不重要的,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吕禾盛的唠叨竟然十分催眠,楚北渚听着他的声音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还觉得难以置信。

第二天吕禾盛对楚北渚热络了许多,不再像昨日那样对他有些敌意,虽然这份热络是他通过身上的伤疤换来的。

晨练的时候,楚北渚听了吕禾盛的话,在自己的千户所里看着他们跑步。跑了几圈之后,他看到了程肃的身影。

士兵们自然也看到了程肃,一个个都紧张起来,连跑步的脚步声都整齐了起来,显然程肃是五军营中一个可怕的存在。

程肃见楚北渚坐在一旁,便走过去和他说话:“你腿伤怎么样了?”

楚北渚说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郎中说不能跑步,太伤膝盖。”

“那就好。”程肃点点头,“下个月是全营比武,你不用太在意,这不过是前几名的千户所有一点赏赐罢了,后面的也没有惩罚,而且大家在意的也不过是赵将军会来看,你和赵将军原本就熟识,更加没什么要紧的了。”

楚北渚看着他们跑步,有些感慨:“我自然是不在意,但他们自己好像还挺看重的。”

程肃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在这军营中,谁不想争个高低,谁甘心落于人后,就算刚进来时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过几个月再看,也能冲在前面了。”

“程教头是在说我吗?”楚北渚看向程肃。

只见程肃的眼中一片坦然:“你不会的,你可是泰山崩于前人面不改其色的。”

“这你可是高估我了。”

程肃看着楚北渚的侧脸,他把头发扎在了脑后,露出了小巧的耳垂,让程肃有一种上手捏一下的冲动。

就在他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时,楚北渚突然转头,程肃蠢蠢欲动的手指一痒。

“怎……怎么了?”

楚北渚笑了一下,没说话,这一笑让程肃怀疑他是否已经被看穿了。

第60章第60章

楚北渚在军营中住了三天,这天程肃竟带着盛衔来找他。

士兵们没见过盛衔,也不知道这个跟在程肃身边的小孩子是谁,看程肃的年纪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孩子。

“皇嫂。”盛衔这回长记性了,不敢大声喊了,而是走到楚北渚面前小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楚北渚问道。

盛衔有些心虚:“皇兄说,让你今晚进宫。”

楚北渚原本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盛衡想他了,他哭笑不得:“那我午后和你一起回宫吧。”

没想到盛衔却摇了摇头:“不用不用,今天是母后的忌日,皇兄都要在长春宫一整天的。”

先皇后的忌日楚北渚还真不知道,他揉了揉盛衔的小脑袋:“那我更要和你一起回去了。”

盛衔犹豫着说:“皇兄今日心情可能不好,要是说了什么,皇嫂你别介意。”

“我怎会介意,你别多想了,午后我去接你。”

盛衔刚走,楚北渚就想着这件事,盛衡的母妃在他登基的两年前,也就是盛衔刚出生没几个月就“病逝”了。

楚北渚清楚地记得,那时他也刚进入梨雨堂,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事,听着谁说了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他早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现在被盛衔提醒了才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先皇后的薨逝太过突然,没有缠绵病榻多年,也没有体虚多病,突然宫中就传出了消息,先皇后就去了,留下了太子盛衡和还在吃奶的盛衔。

这件事直到盛衡登基后才水落石出,是二皇子的母妃谋害了盛衡的母后,而当时正赶上二皇子夺位失败,因此盛衡直接赐死了他们母子二人。

跟着盛衔到宫中的时候,盛衔果然不在晏清宫,而是去了长春宫,按照盛衔所说,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去祭拜母后。

盛衔对自己的母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因此盛衡不要求他也跟着祭拜,但自从他懂事后,他还是会去长春宫上两炷香。

楚北渚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方便在宫中随便行走,因此只能坐在内侍领他去的偏殿中坐着等候,按规矩还有宦官在屋内陪着,自然也是监视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盛衡在晚膳前回了宫,没过多久,崔安海便亲自来请他。

“楚公子,应该叫楚大人了,”崔安海依旧是一副老好人脸,“您快请,陛下就在殿内。”

楚北渚许久没见崔安海的脸,竟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一些。

而盛衡的面色很差,他阴沉着一张脸,殿内伺候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就连喘气声都比平常轻。

见到楚北渚进来,盛衡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笑容,好在之前盛衔给他说过,在殿外时,崔安海也小声提点了他,所以楚北渚进来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看到伺候的宫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楚北渚惹怒了盛衡,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上一篇:第一美人 下一篇:枯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