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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102)

周幸又问廖云:“你是做生意做老了的人,替我想个法子吧。我要养鹅,往哪里卖呢?阿威没做过这个,也不知道。只说一总卖给鹅贩子,横竖我是要鹅毛。我说他胡扯呢,哪能做亏本生意呢?”

廖云笑道:“鹅么,无非就是大户人家和酒楼要来做鹅脯,再要么风干做干货。鹅掌鹅翼夜市里也有腌的当零嘴。要我说你不如自己消化了,量又不多,搭长线没戏。一并烘干了卖干鹅,味道又好又不怕坏。等闲人家,要吃了剁一角下来,不像鲜鹅,炖了就得吃完。那鹅掌也可以自家腌了卖零嘴,你们不是有杂货铺子么?一年莫不是百十只也卖不出去?便是卖不出,都与我便是。有道是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廖家如今亲戚多极了,每每年下正月来拜年,哪个不要回一刀肉去。你妥妥的把鹅给我烘干或是晒干了,年下我也省事,一家一只或是一对鹅,又体面又轻巧。省的我跟卖肉的磨牙。”

周幸无奈的道:“我这生意尽往里家做了!”

廖云笑道:“没法子,你要卖,我要买。做生意就是做人脉。几个有本事做生人生意的?不都可着熟人来么?我家的碎茶还在你家卖呢。”

“那些才几个钱?”

“也比我压箱底好!贱价卖给别人也是卖,卖给你们也是卖。阿威想的巧,茶叶还入了果子里头。我娘娘都直夸不腻口。为着这个,城里的果子铺都跟风,我家的碎茶不知清出去多少。”廖云高兴的道:“再没想到除了穷人家,还有人买碎茶的。要是哪个灵泛的,做成贡品,得官家或是哪位娘子一句夸……”廖云双手抱拳道:“我可就真谢你们啦!”

☆、提议

周幸笑笑,北宋时期的茶是精贵物,不像后来那么泛滥。所以把茶叶揉到果子里做是个很奢侈的事,不过北宋的喝茶跟后来的也不一样。真要比喻的话,就是茶汤。里头用茶水煮了无数东西,也有用香料煮了东西管叫茶的。所以贾宝玉才有“金笼鹦鹉唤茶汤”的诗句,此时说喝茶,也不叫“喝”,而是“吃”。所以茶果子在此时接受度很高。几乎是一瞬间大家都觉得这样有趣,迅速风靡起来。说起来的确会对茶商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做茶点,借的就是个茶香,对茶叶的品质要求并不高。有时候谢威的铺子里熬过头遍汤的残茶都可以绞来放到果子里,味道也不差。还因为是废品利用,价格介于普通果子和茶果子之间,广受老百姓的欢迎。

中国人么,但凡沾个茶字的都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周幸还拿绿茶做过面条,大家直呼吃的爽口。彻底洗脱了她不善厨艺的恶名,现在家里谁提起周幸的做饭的手艺不说一个好字?就是还是需要人帮忙烧火。现代人表示,柴火灶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廖云自然要留下来吃晚饭。话赶话的说到了茶食品,周幸便一头扎入厨房大展身手,顺道把赶回来吃晚饭的谢威拎到厨房里打下手,只把那二人留在外头闲话。

此时面条还不叫面条,而叫汤饼。店里有个茶吧,汤料是常有的。猪骨熬的浓汤,放了一小尾鱼,煮出来的汤色如牛奶般的雪白,看起来就十分高档。俪淖疟搪痰奶辣刍频慕浚屎斓牧搅\镙歉桑∈巧阄毒闳a卧瞥缘穆谠尢荆骸昂茫

周幸笑道:“下回你再来,我还有海带汤饼、南瓜汤饼呢。”

谢威道:“南瓜的不怎么样,倒是夏天的苦瓜味的很不错。海带的凉拌了好吃。”

廖云叹道:“我一时不防,你们便做出这么多新鲜吃食来。往日我来也不做给我吃。”

“往日可轮不到我,还有郑娘子呢。”周幸笑道:“今年是准备做的早,他们伙计忙的脚打后脑勺,我却闲了。郑娘子且先照看前头,只得我做饭啦。”

廖云伸出大拇指:“进步很大!那一年我还看你不大会使刀呢。”

“总有长大的时候嘛。”燕绥觉得,做女人嘛,没必要做最优秀的,但一定要做无可替代的。或者说一个妻子的价值,在于男人想要换掉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只是保姆级别,做饭扫地,那么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和街边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不同,换掉就换掉了。万一运气够好换个年轻的是赚到,换不到年轻的也是换个口味。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呢?或是做菜做的好吃的全家都喜欢,或是屋子收拾的硬是比别家舒适,更或者是对事物有极强的分辨判断能力可以避免家庭走歪路。再不然有个人收入也行,最差也要会打扮吧?

姑侄二人闲聊到这个话题时,周幸十分赞同这个说法,固然谢威没什么花花肠子,可是她得有足够的努力匹配上才行。从纨绔到生意人,谢威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谁知道以后他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如果自己原地踏步,即使谢威不出去沾花惹草,夫妻两个也无话可说,这段婚姻实际上就到头了。很多时候夫妻关系的结束,根本就不是谁出轨,而是两个人是否依然心意相通,是否依然还能说“夫妻一体”四个字。

四人正围桌吃的爽快,外头渐渐飘起雪来。廖云道:“了不得,这么大雪,怕没有马车了!”

燕绥奇道:“你没坐自家马车?”

“我嫌车夫等在那里烦。”

“……”

谢威忙道:“不妨,还有一间屋。往年都说教坊的娘娘要来住,竟一日也没住过。都被我们当客房使,表哥就留在这里歇一晚,我们也可喝的更尽心些。”

廖云惊讶了,这话要是周幸说很正常,什么时候谢威对他无芥蒂到此了?倒有些像没出事之前的样子,对他信任而且热情。廖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对谢威表现出的生疏还是挺难过的。如今见谢威真的抛开往事,十分开心。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日不醉不休!”

很豪爽的一句话,却被燕绥调侃道:“你且醉着,阿威可不敢。仔细幸幸不让他进房!”

廖云没好气的道:“你真能破坏气氛。”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不能尽情喝酒,那就尽情说话吧。廖云问谢威:“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说与我知道,我年长你几岁,也可帮你参详参详。”

谢威道:“暂时还没什么想法,只想把果子铺做好,能养活家人。”说着又笑起来:“才刚盘了底,看了今年的收益还不错,姑姑和幸幸该添些衣裳首饰了。”

“这个时候盘底?不是还要预备过年么?”

谢威点头道:“就是想看看过年可以赚多少。横竖我也没请账房,我自己*什么时候盘什么时候盘。平日的帐都记的明白,也不难。”

“正月里在我家住两日吧,把这话说与你舅母听听,叫她也高兴高兴。”

谢威应了,笑道:“叨扰舅母了。”

“你这话说的!”廖云道:“小时候哪年不在我家闹的天翻地覆,如今你还能比那时更皮么?老人家好热闹,就当陪陪她吧。她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呢。”

谢威忙对周幸道:“你不知道,那一年好大雪,我带着文博几个把园子里的路挖了个洞,只垫上薄板,再撒上雪,竟一点也看不出来。表哥最*装,非要踏雪寻梅,果然掉下去了。”谢威想起来哈哈大笑:“还一齐掉下去两个!二表哥也下去了。兄弟二人在洞底下大喊救命!平日里最装模作样跟秀才一样的,那会儿变成了两个泥猴。鞋也脱了,帽子也掉了。笑死我们了!”

周幸拍掌笑道:“呀!这种事我也干过!”只不过是上辈子小时候,把弟弟给埋坑里了!

谢威立刻伸出双手,周幸也抬起手来双掌相击,一齐道:“耶!”

廖云无语凝噎,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燕绥爆笑:“文博被打了没?”

廖云没好气的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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