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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108)

燕绥笑道:“到时候只把两边风道装上木栅栏,不是你听说的横的那种。我倒是知道竖着的,密一点也通风,还可以遮挡行人的视线。”

“那还不如阁楼上装着,夏天就跑阁楼上睡觉最凉快!”

燕绥忙添上这一条:“这个不错!阁楼专留一块地出来消暑才好!”

周幸越说越来劲:“我们家有井的,不如竟装上一个滑轮,可以轻松的吊水桶上去。定滑轮,不定滑轮,姑姑你还记得么?”

“啊!”燕绥大叫起来:“你还记得那个!好啊好啊!我也记得,装多少个滑轮,一个女孩子可以拉起一头牛对吧?”

周幸猛点头,初中课本还是高中课本上有学的,她印象极深刻啊!

燕绥笑道:“这样二楼用水也方便拉。沿着墙钉一排来,阁楼、楼顶都可以。中秋上楼顶上月时,直接吊上谁来泡茶,那才是享受呢。”

“而且我们家的楼层比常人的还要高,”周幸指着阁楼道:“普通人家没有这一层,我们一定比他们会高一点的。正好楼顶可以随便上去,做一个大大招牌钉在楼顶上,老远就能看见了。”

“对!招牌架子不要搭在最外头,略留点空间。方便每年上漆,这样就可以一直那么扎眼了!”燕绥道:“我要设计一个最扎眼的招牌!”

☆、预备

廖云看着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人无语了,果然女人都对收拾屋子有一种天生的狂热。他基本插不上话来。二女讨论完大方向,又开始讨论细节。廖云更晕了,花瓶摆在哪里,要不要这个时候就考虑啊?看来再彪悍的女人,心里想的也跟男人是两个极端。看着燕绥先画好的设计图上密密麻麻的写上各种注解笑道:“你要重新画一份了,不然别人可看不懂。”

燕绥笑道:“自然。”

说来燕绥的设计图也画的相当好,一格一格的都按照实际比例缩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工匠学过。按照廖云原本的想法,是直接请一个在建筑上有研究的文人来的。但目前看来这个想法是讨不了燕绥的欢心了,比起名家设计,她们娘俩个更喜欢自己上啊!不过看她们两个连楼梯下面都要用来打柜子,就知道文人的手笔一定不符合她们的喜好。大男人哪里想得到这些!?再细致的也不行。这么看来搞房子设计的还非得女人才行,她们成天在家里打转,最了解怎样才方便了。而且男主外女主内,房子大部分时间是女人在用,男人么,每天能按时回家吃饭睡觉都了不起了,所以她们自己能做主就最好了。

燕绥广泛收集了一圈意见后,再次修改设计图。北宋时工匠技术已经很好,各色工具都不用她们“发明”,使起来超顺手的。又有大的底子在,这次的出图时间还挺快的。廖云原本以为拿着这个设计图就可以开工了,不想燕绥竟不干!?她指着设计图道:“我没空日日盯在现场,谁知道工匠会不会会错意?他们统共识字的都没几个。”

廖云问道:“那你想如何?”

燕绥一脸贼笑的看着周幸,周幸冷汗直下:“你干什么!?”

燕绥捂嘴笑:“我们直接做个模型出来吧!买些硬纸和软木来,拼装一下。原原本本的做出来,再不怕人看不懂了!”

周幸泪流满面,这不就是满大街都有卖过的纸模吗?她记得那玩意才出来的死贵死贵的!果然有钱人家的小孩真是太讨厌了!

燕绥又拉着廖云的袖子道:“我日间要上课,有些劈啊砍啊要木头的,就交给你啦。你和幸幸一块做出来吧!”

廖云叹气:“真真全天下再没谁有你这么能使唤人的了!”

周幸同仇敌忾:“就是!”

“罢了罢了,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廖云无奈的道:“得亏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不然这活还干不了。”

周幸奇道:“这有什么干不了的?不就是厚纸板一层层贴起来么?我们女人家都能做。”

“不用做木头的么?”

“你会木匠活?”

廖云点头:“会啊,不过学的不好。”

周幸疯掉:“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会!?”

“半道上马车坏了怎么办?箱子散了怎么办?”廖云笑道:“我难道还带个木匠上路?伙计里自然有会的,我也就学了几手。时间不等人,多一个人修补速度当然要快很多。”

“这么辛苦啊!”周幸完全没想到做大商人还得会木匠活。

“要么怎么说士农工商呢?”廖云道:“不这么风餐露宿,背井离乡的,也不是最贱的人了。”

周幸笑骂:“呸!你比纯种田的都不知道潇洒多少,还士农工商呢。”

“也就这几年吧!年轻的时候真不比农民好到哪里去。就是钱多一点。那又有什么用?那么远的路,再好的马车也颠的慌。一走一年半载,回来儿子都不认识我了。讨生活不容易呀。”

燕绥笑道:“果然还是做官最容易!”

“做官的资格难!”廖云道:“我一看那什么之乎者也就头晕。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这辈子只能当劳力者了。”

“太假了!”周幸吐槽。

燕绥直接就不接这茬,只道:“既如此就更好了,你给我造个木头的出来吧!”

廖云笑道:“试试吧,最好是幸幸做纸的,我做一点必要的木头配件,两相结合。不然那么薄的木片,等我这个生手做得来,谢家的小大郎都能打酱油了。”

就这样,怀孕的周幸找到了新活。廖云也因此成功成为好又多的常驻人口,陈五娘的屋彻底姓了廖。廖云年纪大了犯懒,便逮了阿狗来教。不想阿狗挺聪明的,上手还挺快。阿娟也来凑热闹,小女孩想象力也很丰富,庭院真的就用泥土来做,还挺像那么回事。做模型的活儿,彻底沦为几个人的玩具,两个大人并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只差没废寝忘食。玩的实在太高兴,以至于一个月后把模型做完时,四个人都觉得很不舍。周幸眼珠一转,叫廖云和阿狗按照标准建材做了小积木来,几个人围在桌子边各种拆装,估计不出两个月,就能培养一群业余建筑设计师了。

燕绥知道后,笑道:“这可了不得,胎教啊!日后我们大郎莫不是专给人修房子的?”

阿娟道:“那要给官家修房子才好呢。”

“才不做官家生意呢!”廖云道:“我幼年时,翁翁拿《卖炭翁》当反面教材来着。”

燕绥捂嘴笑道:“真有这么黑?”

“入官家的东西,就是个无底洞。谁敢跟他们做生意?除非是皇亲国戚的铺子,你赚我赚大家赚。小老百姓可惹不起他们。”廖云道:“我家一大半的钱都是替他们赚的,自己赚的一小部分还得喂饱了官人们。也是茶叶利润实在大,你们小本生意有多远躲多远。”

“太黑暗了!”周幸狂汗:“果然树大招风,我们还是做小生意吧。”

“我们官家还算厚道了。”廖云内心默默的补一句,仅限于对文人。

“那以后我们去内城做生意,要不要给当官的交保护费?”

廖云喷笑:“你这词用的真贴切!怎么想的呀?”

“……”

廖云指着燕绥笑道:“你问问她,要不要交。”

燕绥无比淡定的说:“不收了保护费来,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那我们岂不是……”

“不用急。”燕绥道:“当官的我也认识几个,按规矩办就是。厚道点的人家也不狠逼人。再有,我们以后做果子和衣裳,若是做的够精致了,多孝敬几样便好。给了她们,也是做了宣传,在别处赚来就是。”

周幸叹气:“我就想老老实实做生意也不成。”

“是不成。”廖云道:“不然你以为我没事扎教坊做什么?便是再好的歌舞,一月没歇一天的听也够难熬了。这二年总觉精神不济,大夫说是年轻时喝酒太多,伤了肝!如今真是闻到酒就想吐。”唉,提起没退休之前的生活,绝壁是一把辛酸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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