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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112)

喝完茶归来的柳永见到都直叹:“幸幸好巧的心思!”

“久居幽兰之室,则身带其香。我若再不长进点,燕绥大行首可就要打我板子了。”

柳永哈哈大笑:“好,好!过年我再来,再看看你还有什么香!”

周幸对柳永说的话,还真不是开玩笑。不知道是跟燕绥混久了,还是自己成长了,总的来说好像思维一下子就打开似的。或许是长时间来不停的锻炼,量变引起质变吧。麦香村里的林林总总,周幸基本能一人搞定,包括不定时的推出新产品,把谢威腾出来预备羽绒服的暖暖居。夫妻两个的各忙一店,偏又在隔壁,能彼此串门又有彼此的空间。偶或隔着风道边的窗户相视一望,仿佛心与心之间都没了距离。有时候周幸都想:我是不是原就是北宋人?不然何以与此地如此契合呢?

中秋一役,麦香村在内城站稳了脚跟。暖暖居的也趁着天气不冷时,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做服装,设计是灵魂。特别是暖暖居这种单一产品的铺子,技术很容易被人学走,但衣服要愣是比别家的好看,同等技术下客户的选择不言而喻。而任何一个世界,引领潮流的不是娱乐界就是皇宫了。宫廷风格且不去管,老百姓也见不着。娱乐界的导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谢威请来的设计师就是教坊退役的女伎。不需要引领潮流,只需要在教坊推陈出新时,跟得上风就行了。毕竟谁也不指望暖暖居一开始就做成全国知名品牌,又不是拍偶像剧!

正月里燕绥的斗篷效果不错,教坊的后辈们听到燕绥家准备开斗篷铺子的消息,已经来了好几拨瞧热闹的了。继故人柳永被成为麦香村的代言人后,陈五娘也摸了过来。周幸忙把铺子的事甩给伙计,跑到屋子里去陪客。

远远的听到陈五娘的笑声,周幸跑到跟前福身行礼:“见过娘娘。”

陈五娘笑道:“你还是管我叫五娘吧,念旧是好事,如今你也是有点体面的人了,再这样叫我,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这倒不怕,”周幸道:“我便是装成官家娘子,人也知道我底子。我娘要吃醋倒是真的。”

陈五娘指着燕绥笑道:“若是你这个娘也还罢了,若是陈留那个娘,顶顶好的性子,才不跟我吃醋呢。只如今你是燕绥的养女,她也管我叫娘娘,这辈分乱的。我也一把年纪了,你叫我阿嫲阿婆都行。”

周幸爽脆的叫道:“阿婆好!”跟陈五娘到底不是那么熟,叫嫲嫲似乎过于亲密了些。阿婆么,平日里街坊都叫得,没那么别扭。

陈五娘高兴的应道:“嗳!乖孙!”说着就从头上拔了根簪子插到周幸头上:“阿婆的见面礼,可别嫌少。”

燕绥翻个白眼:“不带这么偏心的哈!”

“滚一边去,还说给我留间屋呢,屋子呢?”

“你又不住!”

“不住也得给我留着,不然我老了怎么办啊?”

燕绥假装叹气:“唉唉,了不得,我又损失了一间房了。”

陈五娘一把将周幸搂在怀里:“所以说,她是靠不住的。何况这是你家,我现在只管疼你,以后老了你再疼我便是。”

说的周幸笑个不住。

陈五娘又道:“柳郎吃了你家的月团,满世界都说好吃,也做几个与我尝尝?”

“那是柳郎讲义气,照顾我呢。”周幸笑道:“就是里面用了鲜花馅儿略稀罕点。那年我在教坊时也吃过这样的糕饼,只不是酥皮的。娘娘要吃,我这就给你作去。”

“不忙,陪我说说话。那个你哪天做好了,使人送去便是。”陈五娘又道:“年年我们也要有点心进上,厨子都是做老了的人,宫里人未必喜欢。你也做几样好的,若味道不错就进你们做的,也是一个体面。”

燕绥皱眉道:“我们无根无基的,怕有人眼红。”

“怕什么?有我呢!”陈五娘叹道:“我年轻时带出来的孩子,走的走,嫁的嫁,死的死,跟前就你一个了,能不看顾点?说句到家的话,后来那些我没功夫照管,她们与我也就是个面上情,我可真靠你养老的!”

“那敢情好!”燕绥咯咯笑道:“明儿我先叫廖云去把你的私房先搬了来,免得便宜了官家!”

陈五娘一掌拍到燕绥的后背上:“都做阿婆的人了,一点没个正形!”

燕绥瞬间木着一张脸,巨正经的说:“我这是彩衣娱亲!”

周幸做了个呕吐的姿势:“太恶心了!”

燕绥假意怒道:“狗叛徒!这就被特务收买了!”

周幸绷不住大笑起来,我去啊,这经典台词亏她一把年纪还记得。

陈五娘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燕绥又换回正装与陈五娘说道:“去年那个羽绒斗篷真真暖和。如今他们在赶制,我叫他们做一套好的来。元旦进宫表演,通不许乘车坐轿。又不好明目张胆的用皮毛。倒是这鹅毛不在制度内,也不存在逾越不逾越了。只做个朴素的外皮,保暖了就成。娘娘今年要什么花色,只管说与我,我亲给你绣了来。也是我一片心了。”

“我正说这个呢。”陈五娘正色道:“宫里虽暖,我们表演的却不能穿多。那年不冻病一两个?你替我做了芯子来,让他们自己缝套子去。年下达官贵人多,有完全的保暖是最好的。我不亏了你们,横竖走教坊的帐,你只管替我做二十套来。”

周幸听到这话,忙进屋拿出一叠纸来。问道:“阿婆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多厚的?既然是要宫里走动,又是大雪天,得要做防水才行。”

陈五娘问:“防水又是如何说?”

“不过就是两件套,内里是斗篷,外面跟着做一件配套的油衣。只是油衣味道不大好闻就是。”

“这想法不错,细说来与我听听?”

周幸便道:“正月里姑姑的斗篷她后来嫌弃不方便用手。依我说还是用披风好。袖口太大了漏风,便离口子不远处加根收缩绳,如果冷的很就把绳子抽紧,又好看又暖和。衣摆内侧都钉上扣子,外罩一件同样大小的油衣,只做长一点。下雨时罩在外头,下摆往里折,扣上扣子,就不怕水了。油衣不透风,也有保暖效果。”

陈五娘点头道:“这个方法好,你索性连伞和雨靴一并配上。”

燕绥笑道:“最好连包也一并配上!”

陈五娘拍手笑道:“大善!一事不烦二主,鹅绒的披风与我二十套。油衣再另给我配四十套预备女使们穿。过年哪有不下雪的呢?女使们比伎人们都要冻的狠呢。”

“娘娘一贯这么慈*。”燕绥小小的马屁一记。

“我最好再慈*点,索性个个都配上鹅绒的披风,一年一换,你就不愁没生意了是吧?”

燕绥拍掌笑道:“赶紧把阿威叫来,让娘娘签字画押!”

陈五娘冲燕绥翻个白眼,又对周幸笑道:“一提起他我就想起那年你们小两口打架的事来。后来大郎输给你什么来着?”

“早忘了!”周幸笑道:“不过我们算不打不相识!自从打了那一架后,他没事就找我茬,后来竟熟惯起来,真真想不到。”

“更想不到现在还这么恩*!”陈五娘道:“都快成我们教坊的传奇了,改日叫秀才写个本子,过年时就在教坊的戏台子上演一番给大伙儿看。”

燕绥忙道:“别忘了把我们在招牌也挂上,最好连地址都一并挂幕布上!”

周幸囧:“你拍广告呢!”

燕绥耸耸肩道:“开个玩笑嘛,教坊还真能排这个不成?”

陈五娘道:“可以考虑!”

周幸倒!

☆、创新

陈五娘是个大忙人,坐了一阵子就走了。燕绥忙唤上教坊出来的设计师商讨披风和油衣的花样子,务必在不逾越的基础上展现美感。其实平日里大家都各种妖娆,但是过年的时候,保不齐一时得意,刺了哪个老学究的眼,被参上一本就惨了。官家已经三令五申不许民间乱穿衣裳,只是大家不听而已。教坊人员还是老实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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