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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30)

晚会开始,春节联欢晚会嘛,年年都是那个样。月恒今年弹唱的是柳永才写的新词,算是首发,听的众人如痴如醉,也不知是月恒的琵琶触动心弦还是柳永的歌词直击人心。后面的节目就没什么新意了,周幸看的直打瞌睡。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阿宁一推:“你姑姑要表演了!”

周幸才打起精神,看着舞台直纳闷——燕绥搬了一台琴放在舞台中央,这不奇怪,燕绥就是弹琴的。可是今天她却把琴倒过来,琴弦上绑着的五彩的丝线坠下。众人也纷纷发出疑惑声。跟疑惑的是燕绥摆好琴居然退到后台去了!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忽听一阵编钟声响起,还未等众人反应,惊见无人的舞台上,倒扣的琴弦颤动,带动着五彩丝线悠扬荡漾!

哗!震惊四座!几乎所有的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更有甚者跑到舞台前端瞧了个仔细,方才发现既没有丝线从别处控制,也没有什么其余的机关,更是惊的众人目瞪口呆。须臾,编钟止,琴弦随即静默。众人呆滞半晌,才发出雷动的叫好声。周幸算了服了燕绥了,怪不得那样自信的说,只有她不想红,没有她红不了。居然利用共振原理!天啊,这要调试多少遍才能找到琴弦与编钟的共振点啊!不愧是燕绥!教坊中最具实力的花魁!

廖云在包厢里一叹:“今年咱们家是请不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共振原理在古代是可以实现滴,具体见沈括的《梦溪笔谈》燕绥把人沈括的首发给抢了> <

☆、琐事

1035年左教坊的春晚,燕绥以一曲琴钟共振震惊四座。至年三十晚,宫廷内原定由右教坊压轴的曲目也被燕绥的替代,仇恨值拉的妥妥的,一时风头无两。月恒因柳永得来的风光,被压成了渣渣。如今外头说起教坊,话题全与燕绥相关,花魁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咬碎银牙暗自较劲,就不信她年年都有如此惊艳的节目。

从宫中拉了一堆赏赐回来,一贯大方的燕绥把得的新钱全都散了出去,但凡比她小的,见面就是两个钱不为别的,就图个喜庆。周幸是她的便宜侄女,更是得了一大把。高高兴兴的揣兜里,就赶紧跑去干活。月恒就比较郁闷了,虽然也是一代大师,平日里看起来不比燕绥差多少,但如今正是过年,她所擅长的柳永词略有点不相宜——想也知道,大过年的,一个人那里唱“寒蝉凄切……”,家里有老太太的绝壁不待见。好在柳永也不单写怨啊愁啊,总也有几首描述美好事物的,众人想起来便也下了几个帖子。这么一来,周幸也就忙碌起来,不说其他,光衣服都要洗多几套啊!

得了小彩头的周幸,嘻嘻哈哈的准备干活,不想月恒一阵冷笑:“你还记得回来?怎么?不去巴着你姑姑,日后好提携得你飞黄腾达!”

周幸觉得莫名其妙,望了一眼阿南,发现她也在装死。只好闭嘴,态度恭谨绝不顶嘴,立在那里任由月恒骂,搞的月恒三五句话骂完就卡了壳,月恒心里的怒气发泄不出来,一挥手便把杯碗茶碟统统扫落在地。周幸暗叹,这又是怎么了?她是挺想继续装死,又怕月恒一不小心扎到她自己,到时候就得到陈五娘那儿吃挂落了。只得默默的走过去,一片一片的捡好,又默默的扫扫拖拖。月恒看着她这样,忽然就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阿南一个激灵,陪笑道:“姐姐,大年下的不兴哭,不好的事咱们忘了吧。”

周幸也吓了一跳,赶忙过去递帕子,她实在不会哄人。不想月恒见到她,随手抄起一个梨就砸在她头上:“滚!”

雪梨酥脆,重击之下汁水乱溅,周幸只觉得额头又痛又粘。再听到月恒一个滚字,麻溜的跑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月恒这是发什么气呢?这个节骨眼上,又不好去跟燕绥一系的人咨询,剩下的只认识,并没有深交到这个地步。只好闷闷不乐的先回房梳洗。拾掇一番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岗位上去,有误会一定要解除,毕竟现在月恒是现管。到了月恒处,也不进门,就立在门外头发呆。隔着一道门,月恒的哭泣显的有些模糊。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柳永踢踢踏踏的走来,顿时心中一喜,问道:“郎君哪儿去了?姐姐正心情不好呢!”

柳永奇道:“我出门前还好好的呀。”

“也许是姐姐想你了也未可知。”

柳永笑笑没有回答,直接推门进去了。

月恒见情郎归来,满腹委屈的道:“如今人人捧着她,连你也不要我了。”

“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去瞧个热闹,这么久了,她日日有帖子,到这会儿才得空让我仔细看看到底怎么个弹法呢。”

“哼,这是嫌我不好了。”

周幸囧了,怪不得看她不顺眼,合着是她跟柳永前后脚的跑去燕绥那儿混了!

只听柳永道:“怎地这么大一股酸味?”

月恒怒瞪,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没有气势。

柳永搂着月恒道:“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周幸默默吐槽,嗯,大前天在青衫绿裳家玩3、P;前天在云起屋里聊带重口味话题的“人生观”;昨儿倒是在这屋里,今天就去调戏燕绥了。好吧,柳永说的是“心里只有你”,没说“身体只有你”。

这边吐槽吐的意犹未尽,月恒已经娇嗔上了,粉拳一击:“我才不信呢!”

周幸泪流满面,姐姐,你的高贵冷艳呢?柳永马上各种赌咒发誓,周幸实在看不下去了,真人版的贾宝玉哄林妹妹什么的,实在很挑战她这种实用主义的底线。速度滚!

滚出来,发现无处可去,只好又滚到燕绥房里,一进门便问道:“刚才柳郎来过了?”

阿宁道:“你屋里那位吃醋了?”

阿美冷笑:“到把自己当正房娘子了,可惜这是教坊司,柳郎且还不是官,论理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呢。”

“是官就不让睡的这么光明正大了!”阿宁道,“不是官才好呢!”

周幸捏起个腌杏干道:“柳郎在这里粉丝多的很,你们再阴阳怪气,小心被围攻!”

阿宁眨眨眼:“我说柳郎了么?”

“……你好歹顾忌一下我啊!我可是月恒姐姐的人。”

阿麦端着茶出来道:“就是,阿宁阿美两个越大越口没遮拦!这是替人招灾呢!咦,幸幸你额头怎么了?”

周幸挥挥手:“无事,碰了一下。对了,姑姑今日不用出门?”

燕绥笑道:“该看热闹的都看的差不多了,我今日得闲,不然你上哪得新钱去?”

“你还说呢,就是得了钱,一脸喜气洋洋,招的我们姐姐醋性大发了!”

燕绥摇头笑道:“她是个痴人,柳郎虽好,也……”

周幸听着没意思,遂转移话题:“明年还打算来一个新节目?”

“哪有那么多新的?我这是嫌自己太好脱身呢?”

“那你今年干嘛这样?”

“不想现在就被扔后头当教头去,阿麦还没出师,跟去后头有什么前途?”

周幸又看着阿麦道:“好姐姐,你什么时候出师呢?”

阿麦道:“怎么?想换东家?”

周幸忙摆手道:“这话可别乱说!”

众人会心一笑,岔了话题。不一会儿,阿麦几个人去吃饭,燕绥没胃口,周幸索性留下来说话,燕绥对她很不错,她至少在行动上要回报一些,譬如多陪陪她。

燕绥见她不停吃点心零嘴,也不管她,只闲话道:“你一直窝在我这里,仔细她吃醋。”

周幸无可奈何的道:“吃醋我也没办法,那位柳郎的情话,我可听不得。”

燕绥捂嘴一笑:“待你大些,怕更露骨的都有。”

“夸胸还是夸屁股啊?”周幸翻个白眼,“再黄色的情话,也比柳永那个强!亏得姐姐也信!男人真没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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