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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105)+番外

“嗯?”王铮回过神来,摇头说,“不会,小谢的事,稍微有点正义感和良知的人都该管,很多家庭暴力就是因为没人介入,才会越演越烈,最后酿成悲剧。”

徐文耀一下放心了,笑了笑,更紧地搂住王铮的肩膀说:“是啊,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小谢毕竟跟过我一场,既然找上我,我就不能看着他去死而无动于衷。”

王铮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上勾,戏谑问:“这么说徐大少其实挺有情有义的啊,你对旧情人都这么好?”

徐文耀笑了,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热切地说:“没,我对要过一辈子的更好,你要不要试试?”

王铮推他,别过脸去忍笑不禁。

“好了,我说真的,小谢的事我能管的也就这么多,住院费给他付了,心理医生给他找了,但我能掺和的有限,毕竟这种畸形的困境,靠别人没法走出来。”

“是啊,就像精神黏液给黏住一样,挣脱不开,只能苟延残喘。这不是简单的受虐狂和施虐狂的关系,很有可能施暴者在其中没有得到多少快感,而被施暴者更加痛苦不堪,但是当施暴成为一种习惯,双方都像脱轨的列车,失控地朝前开去,期待什么时候撞个粉身碎骨才算完。”王铮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小谢说的,他没力气挣脱这种关系,那可能是真的,他自己把获救的钥匙远远丢开,对所有人都表演一种幸福的假象,然后独自一个人回家吞咽伤痛,长久下来,伤痛就变成一种绝望,如果他今天不给你打电话,我怀疑总有一天,他不是自杀,就是杀死对方。”

说到这里,王铮微笑了,主动拉住徐文耀的手说:“我很高兴你给他电话号码呢。”

徐文耀呵呵笑了,环抱住他,亲热地蹭蹭他的脖颈脸颊,低声问:“小铮,你在夸我吗?”

“可以这么理解,呵呵,所以说徐哥你很强啊,即使对一个绝望的人来说,你也是毋庸置疑的强硬的对象。”

徐文耀得意了,反驳说:“胡扯,我明明很温柔。”

王铮笑了,拍拍他的手背,说:“可能还是要拜托季云鹏费心一点,这个时期很关键,就像戒毒,不能让他跟那个男的再有纠葛,不然我们就白费力了。”

“放心,鹏子遇上这种事没法推开,他小时候就没少遭遇家暴。”

“什么?”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季云鹏打小爱打架生事,我在国外那几年听说他还混黑帮,见过的血可多,就算冲我的面子,也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

“我还以为,他就跟武侠小说里头的侠客一样。”王铮惊奇地睁大眼睛。

“小铮你真可爱。”徐文耀爱宠地看着他,说,“鹏子为人是够仗义,但没仗义到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他小时候也挨揍啊?”

“揍得可狠了。按说我们军区大院里,当兵的脾气一上来,打老婆孩子不是什么新闻,但他爸打得太凶,他妈跟他身上经常带伤,搞到后来政委都找他爸谈话,他爸还是不改,他妈反倒在领导面前替自己老公打掩护。我小时候皮也没少挨揍,但不是那种打,他爸有一回拿铁锹直接往自己儿子头上砸,还好鹏子躲得快,手举起一挡,骨头断了。

他们家跟我们家离得不近,但那天我爸不知为个什么事正好路过,听小孩哭得不对了,命令警卫员踢门进去,这才把鹏子救了下来。后来我爸当众给了鹏子爸一耳光,骂他孬种,不由分说把孩子带我们家,给他饭吃,给他治伤。让我带着他玩,给他辅导功课,他跟我们家感情深,根子也在这里。”

徐文耀笑了笑,摸摸王铮的头发,继续说:“一直到今天,鹏子还很敬重我爸,他再犯浑,我爸说一句,他不能不听。对我也很信服,谁让他打小就是跟着我胡闹闯祸的?”

王铮愣住了,半响才说:“我没想到他的童年这么惨,那他妈妈呢?”

“死了,”徐文耀叹了口气,说,“自己喝的敌敌畏,谁都知道是长期家庭虐待造成的,可人是自杀,也没法真追究他爸的刑事责任。这么大的事,部队里头的处理顶多也就降职处分,唉。鹏子后来就恨上他爸了,拼命练功夫,说总有一天要让那老东西死在自己手里。”

王铮吓得瞪大眼睛,喃喃地问:“他不会真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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