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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52)+番外

“给唱个小曲下饭更好。”于萱笑嘻嘻地点头。

“还真来劲了啊,”王铮在她边上的椅子坐下,调侃着问,“说吧,医院里头哪个帅哥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于萱的手一顿,随即又笑逐颜开,摇头说:“那可不能告诉你。”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当年的事,可从没瞒过你。”

“当年你不是正处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吗?我瞧你傻不拉叽的忒容易受人骗了才勉为其难做了你的知心姐姐,怎么你以为小女生交换日记哪?我这个事跟你说不着。”

王铮没好气地说:“行,那容许我先为那个人默哀一会。”

于萱撇撇嘴,默不作声地喝汤,随后古怪一笑,说:“我也二十好几了,忽然想想这辈子还是个处女就要死掉,还真是有点不值当。”

王铮瞪大眼,重复了一句:“后悔还是个处女?”

“是啊,”于萱点头,满不在乎地说,“男朋友什么的没交过,传小纸条递情书的事没干过,连基本上具备的那点性知识,都是从书上自学的,我们家里这类话题是禁忌,没人会主动提及,如果不得不提到性,我们会用其他的字眼代替,比如说那档子事,那个,反正很含糊,我父亲从我记事那会开始,就只会板着脸训人,我一度怀疑他从没过过性生活。但后来一想,没性生活我是从哪蹦出来的?这不符合常识啊。”

王铮扑哧一笑,想起刚刚撞见的于参谋长,说:“我刚刚撞见你爸了。”

“我知道,他以为你是我对象呢,正觉着对不住你,可心里又自私地想让你陪着我,你别揭穿啊,他好容易看我正常了点,就当我为他做件好事吧,而且,以后我不在了,他会对你好,我也放心点。”

“于萱……”王铮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说什么。

“别介啊,这有什么,”于萱伸出手按在他手背上,她的手有些发凉,小巧而细致,即便是病了这么久,指尖仍然漂亮有光泽。王铮抿紧嘴唇,反手握住她的,于萱微微笑了,轻声说:“你别看我不着调,我爸爸可是个人物,而且护犊子,小时候我被大院里的小孩欺负,我爸爸能让警卫员抱着我,一家家找上门去,说是道歉,可他是首长,谁敢真接受他的道歉?他话里话外明褒暗贬,那些孩子很快就不敢对我怎么样。我爸这人哪,反正他要是对你好,别的人就欺负不了你。”

王铮勉强笑了笑,哑声说:“不用这样……”

“要这样,”于萱握紧了他的手,仿佛要把身上的力气传给他一样,认真地说,“不要推开我给你的,何况,我能给的也不多。”

她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笑了笑,感慨说:“真希望把我全部的运气都给你啊,可惜我都给糟蹋得差不多了。”

王铮眼睛一涩,险些掉下泪来,他忙别过脸,岔开话题问:“我记得好像很少听你说过你爸爸。”

“嗯,没什么好说的,老头子跟我八字不合,我们一碰面那绝对是彗星撞地球,吵得凶了,砸东西的时候都有,但奇怪的是,我虽然从没相信过什么父母爱孩子这类全民神话,但我一次也没想过离家出走,一次也没有过。”

“因为其实你还是爱你父亲。”

“爱吗?”于萱皱皱眉头,说,“也不尽然是,我感觉有点像两只鼹鼠。你看过那种动物吗?藏在地底下,对储备过冬食物的积极性远超过其他动物,我们就是这样的,我们都能知道冬天什么时候到来,于是我跟我爸,天性中都会不由自主为过冬做准备。”

“这么说有点晦涩。”王铮轻声问,“冬天是一个隐喻吗?指危险之类的?”

“差不多就这么回事,”于萱咯咯笑了起来,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问,“跟你说话就是不费劲。这么说吧,我跟我爸爸,都有所谓的预知能力,但我爸没我这么敏感,他只能模糊知道一点大事上的走向,而且他可比我狡猾多了,他把这种能力藏得很深,然后自如地运用到工作上,在军队上干得风生水起,可我不行,我在这种能力的压榨中,把自己的生活弄糟了。”

王铮挣扎了一下,终于问:“于萱,我一直想知道,你的病,你事先也预知了吗?”

于萱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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