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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177)+番外

庭芳道:“我是添妆,可不敢越过老爷们。行吧,你们把我当哥儿就当哥儿。横竖姐儿做的半点意思都没有。只我要说一句,哥儿们娶媳妇,可别寻那一味贤良的。总要有些许才情。那话怎么说来着?史书上说不中用的皇子,都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老爷们忙着当官赚钱,孩儿们都是母亲启蒙教导。故有孟母三迁,成就孟子才学。若非孟母是个无知妇人,便没有著书立传的孟子,只有学人哭丧的孟子了。可见母亲的素质决定家族的未来!”

陈氏推了庭芳一把:“回回歪理叫你说的冠冕堂皇。”

杨安琴笑道:“才不是歪理!”

越氏调侃道:“她说到你心尖上了,怪道儿一天到晚的喊着要抢回去做女儿,合着她就像你。你也是没本事,生不出女儿来,就只好抢旁人的了。”

杨安琴大笑:“没事儿,我有俩儿子,回头看我怎么找儿媳妇。老太太别忘了替我留心。”

老太太也笑:“那可就难了,野到你那份上的,全京城没几个。说起来你娘家的那位三姑娘,真个不错。不知谁得了去。”

杨安琴道:“今儿是怎么了?尽说糟心事儿。镇国公府的大嫂子竟是看中了昌哥儿。你们道有什么意外?”

庭芳又猜到了:“定国公夫人不肯。”

老太太奇道:“她就不怕撕破脸?”

杨安琴道:“也没直说,我们三姑娘又不差,哪能上杆子呢。不过是寻了个相熟的,问昌哥儿的亲事。定国公夫人竟道给昌哥儿算了八字,说命里不该早娶,一概回绝了。不然昌哥儿长的那样好,今年十六的人了,怎地毫无动静?众人都看出猫腻来,我大嫂才不舍得女儿去婆家遭罪,连忙不提了。”

庭芳放了个嘲讽:“定国公夫人才疼儿子呢,人家特特等宫中赐婚,天大的体面。”古代妇女真是受教育水平太低了,你给随便弄个清流的女儿,又体面又好看。譬如找海瑞那种名满天下的傻X,谁还能拦着你不成?说起来名声卓绝,内里一点好处都没有。继母亦是母,打死继子都不用偿命的,何况给弄个傻白甜做儿媳妇。非得等宫里看不过去了,直接说媒么?赵贵妃一张嘴,肯定就没有善茬儿。怂包都到不了她跟前。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家帅师兄才逃出生天。不然人家母亲做主,还真不好拒绝。不过想想徐景昌还有个超熊十一哥,怕还真不好做手脚。他自己的婚事都能抗到十九才定亲,还是被她忽悠的自投罗网。定国公夫人胆敢算计徐景昌,他一准儿出极品招,逼的女方自退亲。徐景昌那货抱大腿的本事满级,需要认真学习!

庭芳看了看天色,她家三婶是真要来了,心里又惦记着给庭芜上思想教育课,忙道:“老太太,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庭芳正是事儿多的时候,老太太半点不想她再跟秦氏掐上,赶紧赶人。

庭芳又对陈氏香了一口:“小厨房里做了木瓜杏仁盏,我回家等你吃哈。先走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只把老太太杨安琴看的肚里酸水直滚——我怎么就没生个贴心女儿!!!

第154章 喵喵喵

庭芳还惦记着给庭芜举例说明,跟几个长辈道了别,麻溜跑了。路上还在回味,除了陈氏那包子,余者三个都是泼辣货,听她们说话就带劲儿,真是爽啊真是爽。可见再惨烈的教育水平,该怎么样的依然怎么样。可谓唯有上智与下愚不可移。例如秦氏,估计扔到二十一世纪来三回义务教育都是不顶用的。居然能够嫌弃上她了,庭芳觉得挺乐呵的,也不知秦氏脑子咋长的,怎么一不留神又突破阶级社会限制,直接奔向民主自由了呢?正常的阶级社会里,苗秦氏那身份,一个不好得冲她磕头的喂!真是到底谁才是土著啊!

一路跑到家中,把庭芜拎出来,直拖到花园里,看四下无人才道:“振羽家要坏事,我同你说一声儿。”

庭芜莫名其妙:“四姐姐为何要同我说?”

庭芳把振羽的事说了一回,才道:“我原先是想着疏不间亲,有些话不曾同你讲。如今看来,有些话必得讲透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日后凡事都要多动脑子想想。哥哥和你姨娘自是疼你的,尤其是姨娘,肯定不想害你。然则她毕竟内宅妇人,许多事疼不到点子上。日后凡她说的话你不明白或是与你自己意见相左的,只管去问老太太。她见识广,才能护你周全。振羽家就是坏在没见识上。目光那样短浅,要吃亏的。”

庭芜静静的听庭芳说完,方才弯起嘴角笑道:“我懂的,你放心。”

庭芳生怕庭芜不懂,还解释道:“姨娘还是要敬着,甚至疼着。她生你一场可不容易。只她有时好心办坏事,你读过书的人比她强,当想明白此点才是。”

庭芜心里暖暖的,不拿她当自己人,定不会说掏心掏肺的话。自家姨娘什么德性自家知道,顾及她的感受,说的那样委婉。扑到庭芳怀里蹭蹭:“四姐姐……”

庭芳问:“能听明白吗?听不明白我再细说。”

庭芜笑的两眼弯成月牙,把头埋在庭芳的肩膀上道:“四姐姐,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

庭芳愣了愣,方才发觉庭芜早听懂了。不由轻笑:“鬼精灵儿。”逆天的小丫头,穿的都快被你秒了!忽又想起,这么好的姑娘,将来要去别家受气,要是碰到秦氏那样的婆婆,更是没法过。顿时又郁闷了。小七啊小七,你啥时候才能抱上嫡母的大腿,让她照拂你一二呢?

庭芜的身上还穿着周姨娘亲手制的小袄儿。周姨娘禁足,别的通不能做,只好日日做针线打发时间。可是呢,袄儿的布料是庭芳给的。就这么着,周姨娘还说庭芳藏奸。庭芜也是不明白,周姨娘跟嫡系死磕个什么劲儿。除非她那怂包大哥能做到正二品,否则姨娘且混不上诰命。而且倘或陈氏不同意封生母,哪怕官居一品,姨娘都是捞不着诰命的。虽然正妻极少那么做,史上却也不是没有。庭芜近来旁听了些许礼制,更觉姨娘糊涂。想想姨娘连字儿都不识得,更别提礼制了,争来争去争的全是内宅的脸面。也无非就是同孙姨娘同时定盘糕儿,谁的先到。当然,姨娘有体面,姨娘所出的孩子的确能受益。但程度有限。如今大房最不得宠的就是庭兰了,也没觉得被怠慢了多少。横竖该有的都有。再想要多的,就得靠自己挣。

庭芳无疑是家中庶出第一人,就目前的情况,她的体面已隐隐越过了庭瑶。归根结底,乃是她自身有本事,直接被老太爷看重。庭芜夹在嫡母生母生父同胞兄弟与喜欢的姐姐中间,被逼出一套生存法则。即谁也不评价谁也不得罪,一门心思向庭芳看齐。庭芳做什么她做什么,做不到的另算。于是如今也认真听康先生的大课,也勤勤恳恳的练字。只没法子去缠陈氏学琴,改成了缠康先生绘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条出路。纷繁复杂的环境,聪明人很容易被逼着成长。短短几个月,庭芜长的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庭芳揉揉庭芜的脑袋,笑道:“既你明白,那我便不多说了。你只记得一条儿,咱们家算规矩人家,你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总是有出头的机会。倘或日后遇见不规矩的人家,就好好想想我们的长辈是如何做的。”

庭芜点头:“遇到浑人,讲理是没用的。直接打一顿,什么都好了!”庭芜总结的言简意赅。

庭芳:“……”

庭芜又道:“陈恭便是这么收拾的。先前差点叫他欺负哭了,如今他不听话了,我就拧他耳朵,顿时老实了。”

庭芳笑的半死。大力拍着庭芜的肩道:“干的漂亮。改明儿我要安儿教你打拳。悄悄儿的在屋里练,别告诉人知道。你的丫头要收拾好了,嘴严些,别弄的满世界都知道。罢了,我同那两个丫头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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