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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287)+番外

消息在有限的范围内传播着,庭芳冷的忍不住的抖。天黑了,她今晚定然回不去。又在福王府呆一夜,王妃还不在家。这回是该庆幸定国公不要徐景昌了,不然这日后可真有得掐。

不知跪了多久,庭芳感觉到全身都是麻木,福王才道:“起来吧。”

庭芳根本爬不起来。

“还管闲事吗?”

庭芳能说什么?只能是沉默。

福王气的又想揍她。但看她冻的脸色发青,无法动弹的样子,终是心软了:“再有下次,不止两个时辰,你给我跪足一夜!”

“是。”

福王招来丫头,扶庭芳去休息。不巧,还是上回她住过的房间。被放进浴桶里的庭芳,觉得膝盖针刺的痛。此刻应该泡完澡,点艾灸逼出寒气。庭芳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对丫头道:“有艾条么?”

丫头点头:“有。殿下还使人送了药酒,待会儿奴婢给姑娘揉揉。”

庭芳松了口气,福王气消了。立刻觉得头昏脑涨,估计是感冒。洗完澡,庭芳喝了一大碗姜汤,躺在床上由丫头治疗。很久没生病了,庭芳难受的很。迷迷糊糊觉得丫头走了,把自己蜷成一团。牙关紧咬,不肯发出声音来。

次日一早,庭芳挣扎着起床,却是想起没办法骑马回家。还得唤丫头:“替我备车,我要回家。不能过了病气给殿下。”

规矩都是这样,丫头忙去回报了福王。福王放庭芳走了,自己在家中生了半日闷气,至下午,终究是起身去了严家。

福王看着严春文就一百个厌烦,接出来,家都懒的回,直接把人扔去了赵贵妃处。再回家,空荡荡的。又怕庭芳真的病死了,使人去探病。

庭芳确实病的厉害,作坊那地界儿,说是室内,但空间大,匠人又都干活,不觉得冷,保暖就没怎么做好。福王当然踩着脚炉,但他人一走,没人添炭,火就灭了。王府并非皇宫,没有整套的地龙。跪了四个小时不能动弹,也就是庭芳身体好,搁普通小姑娘,病死都不稀奇。

叶家安安静静的,病了俩祖宗,上头全在气头上。叶俊德搓着手问越氏:“四姐儿不会有事吧?”

越氏头痛的道:“看天看命的事儿,你别急,我多照看些。”

“都是我累的她。”

越氏摇头:“是咱们家累的她。她心里有数,咱们家真个没出息,有事只能派姑娘家出门。”

叶俊德老脸一红。正说话,杜妈妈来了:“严家江淑人来了,老太太不想见,还请二太太去招待一下。”

江淑人是来探望庭芳的,老太太强忍着挠她的冲动,顺道把已经伸爪子要挠人的陈氏摁住,仁至义尽。江淑人没进的正院,越氏迎了出来,给引到了东院。庭芳躺着,面色赤红,高烧不止。庭芜跟陈恭两个眼睛都哭肿了,还在边上抽噎。庭瑶主持大局,叫江淑人看了庭芳一眼,又带到书房喝茶。

江淑人满脸愧疚:“实是我们家对不住姑娘。”

庭瑶淡淡的道:“天家威严,女儿出嫁之前没分说明白么?”

江淑人苦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天家威严,还同女儿一起看了史书。光记得纵容夫君作恶是要凌迟,却又把握不住劝谏的度。哀哀戚戚的道:“是我们家的错,生累了姑娘。”

庭瑶冷冷道:“望王妃记得我妹妹跪了那么久的情,高抬贵手。”不是庭芳勾搭了徐景昌,认了主的人敢向着别个,打死都不冤。踹一脚跪两个时辰,真得谢福王不杀之恩。

江淑人羞的满面通红,连连称是。庭芳未醒,感谢的话没法子说。放下礼物,落荒而逃。庭瑶忍了好久,才没把江淑人留下的东西丢出去。越氏又去掀庭芳的被子,看她的膝盖,还是肿着。苦笑:“可别叫你娘看见,这可得哭几夜。”

庭瑶眼圈红了红:“哪敢让她知道。都是骗她说被殿下晾着,着了凉。不然老太太哪里就摁的住她了。”

越氏道:“谁这么害我庭珊,我也要拼命的。”

庭瑶擦了擦泪,对庭芜和陈恭道:“你们俩个都写功课去,别裹乱。别叫你们四姐姐病着还操心你们。”

庭芜抽噎着应了,把陈恭拖走。

越氏守到晚上,陈氏被老太太放了回来,接着守。庭瑶见陈氏守着,她就去睡了。第二日清早,走到庭芳房中,陈氏已在塌上歪着了。庭芳见了庭瑶,有气无力的说:“有粥么?”

庭瑶一叠声的使人拿粥,又问庭芳:“好些了”

庭芳点头:“不过是着凉,明儿就好了。待好些,还要去给殿下请罪。”

庭瑶苦笑:“你也是拼。”

庭芳笑:“我活该。”谁让她想干事业,不想当小女人。别说古代,就她上辈子,为了取信于老板,证明自己比男孩子强,工作头几年,哪天不是加班到十二点,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从她之后,老板开始招女生了。路总要人去踩,她既强悍,踩又何妨?她踩了,后来人就顺了。形成惯性后,她的天花板也会消失,良性循环。想要啃掉最大那一块蛋糕,不作点死怎么可能。

庭瑶摸摸庭芳的额头:“比昨日好些,喝了粥再睡会儿。”

病中的庭芳有些脆弱,笑问庭瑶:“大姐姐觉得我傻么?”

“不傻。”庭瑶笑道,“我也不傻,就是怂。”

“你哪里怂了?”

庭瑶道:“畏惧流言蜚语,不敢跟你一样玩命。”

庭芳笑了,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还是那句话,如果能重来,她还是会选这条路。纵然疼痛,纵然苦难,绝不后悔!

第248章 喵喵喵

久经锻炼的身体确实挺好,庭芳又睡了一夜,已是康复的七七八八,也就膝盖有些不适,到底没啥大碍。叶阁老知道庭芳会遭罪,却是估不准遭多大的罪。家里通瞒着他,竟是有些无法判断。收到赵总兵书信时,便使人问庭芳能否起床。庭芳不想再躺着,起来换了身衣裳,就去了正院。

叶阁老精神还不错,见了庭芳气色还好,道:“你身上没事吧?”

庭芳点头:“已无大碍,待会儿去福王府请罪。”

叶阁老叹了口气:“两面为难了。”他常夹在圣上与太子之间,那滋味极不好受。

庭芳扯着嘴角笑了笑:“无事,殿下心中有数。总得叫个人让他撒了性子下了台阶。刀切豆腐两面光,是我们赚了。”福王再混,也知道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他先前发了那样大的脾气,立刻要他服软,面子上如何过的去?好下属当然要忧上司之忧。要是福王脾气稍微再好点,就更好了。

叶阁老看了庭芳一眼:“你倒想的开。”

庭芳淡笑:“我管这个叫职业素养。”

叶阁老道:“知道委屈你了,还要继续委屈下去。你这回做的好,比原先沉稳了些。再多的话我不嘱咐你了,横竖你都明白。严家又送了份大礼来,说是与你添妆。回头叫你娘抬回去。他家不算富裕,尽力了。养出个不醒事的孩子,做爹妈的真难为。”

“所以还是您英明,哥儿姐儿一处教。”庭芳顺手拍了一记马屁,又道:“唤我来是有事么?还是单看看我好了没?”

叶阁老把信递给庭芳:“赵总兵提及婚事,我想索性把婚书都写了,过了明路。横竖你本不想嫁,真有事,你更乐的家里没法子逼你了。”

庭芳嘟着嘴道:“什么叫做更乐的?师兄当然平平安安最好。”

叶阁老点点头:“你既然无异议,那我便叫徐景昌写订婚书了。”

庭芳表示知道,见叶阁老没什么吩咐,又换了件更厚的斗篷,坐车往福王府里去。

福王府依旧井井有条,皇子都有长史,有王妃管家更好,没有自然也不会乱。庭芳的马车直接开进福王府,到了二门才下车。步行到福王书房,还是跪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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