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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338)+番外

纵观世界史,连印度的几次兴衰都与中国的政治格局有关。所以多做技术储备,才能在之后的工业文明浪潮中,有更多的资本。而且,现如今,没有知识产权,国家与国家之间,也没有技术封锁。趁此机会,加入工业革命,才是长远之计。她真实的活在当下,她会有子孙活在未来,百年屈辱便不再是历史书里厚重的枷锁,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惧。

徐景昌虽不大明白庭芳的目的,还是爽快答应了。

庭芳又道:“传教士要个英吉利的。”

“我没问哪国的,为什么要英吉利的?”

庭芳道:“我想学他们说话呀,先捡个容易的学。”英语再丢的惨烈,好过一上来就是法语拉丁语。存在时间越长的语言,其难度就会越大。英语比较新,规律性要强很多。能通英语了,其余的什么英翻法,什么法翻德的人才可以随地捡。

“可以。”徐景昌应了一声,又继续研究洋人的图纸。回过神来时,庭芳早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庭芳最近有些嗜睡,可能是刚放松下来,身体需要恢复。抱上床,庭芳睁开眼,看到是徐景昌,哼唧了两声,再次熟睡。一夜无话。

次日早起,依旧先练武,练完回房,又得了一套新衣服。洗了澡换上新衣,徐景昌道:“带你看看小镇。”

庭芳欢乐的拉住徐景昌的手:“走走,逛街去。”原先在京城就够憋的了,被关在会芳楼,那是真坐牢。她急需出门放风,数学作业果断的剁了喂狗。

走出大门,映入眼帘的全是繁华。好漂亮的小镇!那日来时在车里,心里有事又放着帘子,都没想起看看外头,直接就进了院子。

今日正好趁此机会,仔细观察着周遭,她得慢慢开始工作了。展现数学才华只是其一。那么熟悉工作环境,是第一步。路过竹器铺杂货铺和裁缝铺,徐景昌在一个卖糖果的铺子门口停下。里头的老板立刻迎了出来:“公子来了?小人今早才熬出一锅上好的松子糖,保管又香又甜。”

庭芳暗道:常客啊!

徐景昌领着庭芳进门,里头不单有松子糖,还有各色蜜饯,但品质都很一般,提不起食欲。门口放着个大蒸笼,稻米的清香萦绕,应该是碗糕。庭芳想试试,便走到蒸笼前的问道:“这个怎么卖?”

守在蒸笼前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大概是老板的女儿。眉目清秀,十足的江南韵味。然而庭芳的淮扬话她不大听的懂的样子,只管盯着人看。庭芳只得放缓语速重复一遍。

徐景昌换成官话问庭芳:“想吃?”

庭芳点头。

徐景昌便用当地方言道:“称两斤。”

那小姑娘却问徐景昌:“是公子的妹妹么?”

徐景昌回道:“内子。”

小姑娘脸色微变,庭芳却是已经笑出声来。东湖方言与淮扬话之间语言障碍还算好突破,合着方才小姑娘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想听懂。

徐景昌无奈的看了庭芳一眼,又催促着老板称糕。老板瞪了女儿一眼,快速的用一个纸袋装了八只碗糕,递给徐景昌。徐景昌给了钱,拿起纸袋拉着庭芳走了。

庭芳调侃:“邱表弟说,你走到哪儿招到哪儿,真没夸张。”

徐景昌道:“你还不一个样!”

庭芳顿时肝疼:“除了你,还有哪个?”

徐景昌登时乐不可支:“也对,你就招各色熊孩子。”

庭芳气的直拧徐景昌的胳膊。她当然不受男孩子欢迎,因为太强势,在古代很不招男人待见,再漂亮都不行!徐景昌基本是个奇葩,俩奇葩凑做一处了。

徐景昌笑牵着庭芳到河边的一个小凉亭里,坐下吃吃糕。碗糕是庭芳上辈子小时候常见的美食,在贫瘠的时代,香甜的碗糕是刻在记忆深处的印记。尽管长大之后吃过更精致的点心,却总怀念记忆里的味道。传统方法制作的碗糕,会有一点点粗糙,绵软而有颗粒感。

徐景昌还真没吃过,就着庭芳的手咬了一口,皱眉,有点甜。

庭芳笑道:“还是这么讨厌吃甜的。”

徐景昌道:“我也不明白你们怎么都爱吃零嘴。”

“咸的点心也不吃吗?”

“吃饭不就够了吗?”

庭芳撇嘴:“没情趣。”

徐景昌:“……”

庭芳继续啃着,但她发现路上来回的行人,一直在或明或暗的看她。便对徐景昌道:“他们在看徐夫人。”

徐景昌道:“估计是在猜到底是不是徐夫人。咱们要办婚礼么?”

庭芳摇头:“麻烦。”

“你还真是……”

“女汉子!”

“嗯?”

庭芳笑道:“通常我这样的,被叫成女汉子。”

徐景昌喷笑出声:“谁想的,这么损?”

“不知道。”庭芳道,“他们不知道你已婚?”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头:“他们以后就知道了。”

正说话,一个军士模样的人疾步跑来。在徐景昌面前站定:“公子,十里外有人带着兵马过来了!”

徐景昌立刻起身:“我去看看。”转身对庭芳说,“你记得回去的路么?镇内很安全,你能记得路就行。”

庭芳道:“我能不能跟去看?”

徐景昌无可无不可的带着庭芳往城墙处走去。城墙不高,远不如大同的巍峨。但在海边小镇,已算不错。前方有人,整个城墙已进入警戒状态。徐景昌一直登上角楼远眺,却是约上千人的兵马往东湖奔来!

等了好一会儿,兵马越来越近。庭芳看到了行在中间的马车,华丽张扬的装饰,铜制镶嵌玻璃的车灯,十分眼熟,庭芳一顿:“刘永年?”

第292章 喵喵喵

刘永年坐在马车里,脸上挂着阴狠的笑。他在淮扬横行四十年,头一回遇到敢扇他脸的姐儿,有种!挟持他的人跑了,竟还敢送信来。今日就且叫那胆大妄为之人,尝尝他的厉害。

徐景昌不过是个定国公家的弃子,到如今定国公府都已不复存在。福王的伴读么?呵呵。那幅模样儿,是伴读还是禁脔?一个失势的皇子不足为惧。只别羞辱太狠,杀了刮了,千里迢迢,皇子又待如何?

掀开帘子看外头,东湖比想象中的要繁华。码头上不停有船只来往,都是运送商品的。刘永年心中大恚!他控制的运河河段的生意被海运抢了一小半。正是新仇旧恨!看见了东湖的围墙,刘永年咬牙切齿:“给我冲过去!那对狗男女,抓活的!”他改主意了,掳走了人,改名换姓,江南这样深的水不信福王能查到。好一对漂亮的狗男女,烟雨江南,是那么好混的么?

骑在马上跟随马车左右的,是淮扬的驻军。说是朝廷命官,却是对刘永年俯首帖耳。发不出饷银的朝廷,谁还搭理?谁给钱便替谁干活!一千多兵马,尽数做了刘永年的私兵,随他调度。他们也是刘永年制霸淮扬的利器。那一夜,实是刘永年过于轻敌才叫人逃走。今次准备妥当,且看他们如何跪地求饶。

徐景昌站在城墙上往下看,眼神如冰。首犯是平郡王,可这些地头蛇也没几个干净的。庭芳夜晚的不安,刺的他心痛。他不能问过去的三年发生了什么,以免勾起庭芳的回忆。但可以收拾刘永年,以报他欺辱庭芳之仇。

默默估算着马车与城墙的距离,冷静的如同狩猎的豹子。马车越来越近,一千多兵马扬起的土,似乎能扑到脸上。突然,徐景昌执枪,扣动扳机,砰的一声,火药在马车前炸起一堆尘土,生生逼停刘永年。

刘永年被急停的马车带来的惯性甩在车壁上,登时怒不可遏!掀开帘子,还未看清情况,火药再次袭来!刘永年瞳孔一缩,呼啸的火药擦过头顶,马车里瞬间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不待他反应,徐景昌再次扣动扳机,马车上悬挂的车灯炸开,玻璃的碎屑飞溅,周遭立刻响起一片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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