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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38)+番外

“嗳,嗳,您别哭啊!”庭芳忙道,“等哥儿出息了再哭不迟。”

魏娘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们行了大运才遇着姑娘,旁的不说,只好在家里多求菩萨保佑姑娘。”

资助个把辍学青年算个啥啊,她这辈子土豪好么。经常被搞的没现钱是有点不方便,只不过耍耍流氓就对付了,日常用度总不少的。做人何必那么小气。虽然嘴上不能喊,到底是亲表哥,自然是希望他有出息的。坑爹的男权社会,有个牛X的表哥,日后砸砖的人都多一个,何乐而不为?再说总要报答魏姨娘的生育之恩吧?为了生她连命都丢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

不多时,水仙同百合回来了,神色十分复杂的帮庭芳收拾着一桌子学习用品。庭芳乐的丢开手,只陪魏娘子闲话:“哥儿要说亲了吧?”

对个萝莉说婚姻八卦略诡异,好在魏娘子已习惯庭芳的懂事,只道:“什么都没有,不好说。他想考了童生再提。”

童生,科举的头一道关卡。在五十少进士的年代,约莫相当于考入重点高中,在自己身上盖了个“绩优股”的戳。考虑到大学录取率(秀才),高中生在百姓中已非常值钱,可以直接安排就业。确实是不错的隐形聘礼。庭芳想了想,便道:“那你要他多跑跑腿,把日常的课业本子收拾好,隔些时候送到门房上,叫门房直接送到康先生处。我们家的康先生乃两榜进士,哪怕指点两句,受益无穷。”

魏娘子瞪大眼:“姑娘!”

庭芳道:“我原知道他识字,只不知道他想进学。既然他想,我们有能力就要在后头推。男女有别,我是个姐儿,不可私相授受。课业本子无须过我的手,我与门房说一声儿,再去给康先生磕几个头,差不离了。”康先生是个爱才的,想想自己的智商,再瞅瞅她爹的智商,如果不是隔代遗传爷爷奶奶,估计魏家的不会差。红旗下长大的娃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绝对的政治正确,看到有上进心的孩子,没几个有钱有闲的主儿能忍住手痒不帮忙的。

魏娘子终是哭了出来:“姑娘,我真不知如何谢你了。”

庭芳支开两个丫头,在魏娘子耳边悄悄道:“那是我亲表哥,您谢我什么呢?”

魏娘子咬着嘴唇不说话。

庭芳笑了笑,从回来的百合手里接过一叠纸:“我画了些木头玩具的样子,魏叔手艺好,替我细细做来,我哄弟弟玩的。他还小,不用很着急,只别忘了。”

魏娘子忙不迭的点头:“不能忘。”

“天冷,我不留你了。”庭芳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把里头的碎银子倒出来放在魏娘子手中,“娘子拿去喝碗茶吧。”

魏娘子把银子推回来:“去年他发了一年狠,文昊又替人抄书赚了些钱。银子家里还有,只买不到炭才求到姑娘门上。仗着年纪大说两句,姑娘救急不救穷,他是那样的身体,我不敢说日后不靠姑娘,只还过的去时断不敢仗着姑娘就躲懒儿。待真急了,再来求姑娘。”

庭芳爽快的道:“行!我盼着你们家飞黄腾达,下回来只管给我送银子。”

魏娘子忍不住笑了:“姑娘吉言,必有那一日的。”

“我等着!”

第33章 喵喵喵

庭树冲回东院,果见周姨娘和庭芜的丫头婆子皆披头散发的在院子被绑着,哀泣不绝。仔细看过,单他们娘三个的,别人的都没动。心中止不住的慌,不知是他前日的事连累了姨娘妹妹,还是周姨娘又犯了别的事。可不管能否猜到,他都只能看着。石兴旺自幼跟着老太爷,算是看着老爷、爷们长大的。老早脱了奴籍,只在叶家惯了,不愿去它处,依旧当着他的管家,轻易不处理具体事物。今日他来了,那就至少是老太太的吩咐,求亲爹都是没用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腹之人被连拖带拽的弄出家门,他再顾不得禁足令,趁人不注意,一溜烟的跑进了周姨娘的屋里。只见周姨娘正捂着庭芜的嘴,低声喝道:“别乱动!”

庭树亦低声问:“姨娘……”

周姨娘的声音有些抖,然人还算镇定:“暂不知何事,只说咱们娘三个的奴才不好。你妹妹不懂事,还要与那石兴旺家的对上。我不得已出门去把她拉进来。”又对庭芜道,“不过是些丫头婆子,没有了再买,你又出什么头?”

庭芜挣开周姨娘,已是泪流满面:“别人的都不抓,偏抓我的!我还有什么脸面。”

周姨娘道:“怕还是前日的事。”

一语提醒了庭芜:“那我要不要管舅舅叫舅舅,你给我个准信儿。”

周姨娘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庭树沉声道:“我们只有两个舅舅。”

“陈家的?”

庭树点头。

庭芜恼了:“那你要我叫甚舅舅!今日四姐姐泼了郑婆子满身茶,我要被人听见,不也要叫人泼一身?”

周姨娘尴尬不已,梗着脖子道:“论理不该叫,世间哪有那么多理?你还是我生的呢,偷着叫两句又怎么了?我就不信二姑娘和四姑娘背地里不偷偷叫!”

庭芜冷笑:“二姐姐我不知道,四姐姐说起舅母,就没想起过旁人。今日还当是陈家舅母来了呢。”

庭树忙道:“罢罢,此事揭过吧。姨娘在禁足,我先带了妹妹出去。妹妹你也别闹了,既是石叔出面,就再无回转。我同娘去替你讨两个丫头便是。”

庭芜十分不甘,见哥哥开口了只得应了。她本是个聪明孩子,只有些骄纵。看石兴旺家的只捡他们母子三人的抓,已知事态严重。方才也不过想问问缘由,便被周姨娘强拉了进来。现哥哥回来,觉得有了主心骨,就不再闹了。

庭树拉着庭芜的手,把她送回屋里:“你且等等,我去上房问问。”

庭芜点头。

庭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了上房。红梅见他来了,往内室通传一声。就听见陈氏道:“树哥儿进来。”

庭树走到内室,陈氏倚在床上道:“正要打发人叫你,你先来了。可是惊着了?”

庭树扯了扯嘴角,摇摇头:“没惊着,就是不知他们犯了什么错。”

陈氏道:“是老太太叫罚的,具体我也不知。明日再问吧。你妹妹们都回来了么?”

“嗯。”

陈氏便对绿竹道:“你同墨兰去瞧瞧二姑娘并七姑娘,仔细别唬着。此事很不与她们相干,你们细细分说了。”

庭树有心装好哥哥:“四妹妹那里我去说说。”

陈氏笑道:“她不用你管,她是个傻大胆。真要惊着了,早哭着窜进来了。这会子没声儿就是没唬着。你几个妹妹就她最不稳重。你得闲了管管她才是。”

庭树胡乱应了。

陈氏又道:“出去的人多,你们怕没人使唤。我使陶菊去看顾七丫头,谭妈妈伺候周姨娘,再问你四妹妹借百合与你吧。”

没动庭兰的人,庭树心道果然庭芳已是陈氏的“自己人”。如今的形式越发不好,他也有心同庭芳修复关系,省的出了事儿连打听的地方都没有。想了一回,道:“我自去找四妹妹借吧。”

陈氏点点头:“去吧。”

庭树步履沉重的走到庭芳门口,恰见庭芳送魏娘子出来。两个人拉着手,十分亲切。庭树看的怔怔的,为何庭芳亲近舅家就无事?

随即便知道了答案,庭芳见到他,一面笑呵呵的见礼,一面同他介绍:“大哥哥怕不记得了,她是魏家娘子。才说他家新想了灯笼款式,要做了送与我们玩。大哥哥要什么颜色什么花样的?趁着她在,告诉她知道,改日再送来。”

庭树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有些事是能做的,仅仅不能说。强笑道:“你替我挑吧,我弄不来这个。”

魏娘子估摸着她们兄妹有事,福了福身:“奴告退了,改日再来与爷和姑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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