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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537)+番外

“说那商户奸诈的,那些个修桥铺路的你全没看见?”说着庭芳露出一口白牙,奸诈一笑,“从古至今农民起义不少,还没见过商户造反的吧?”

韦鹏云轻咳一声:“且说正事!”没事跟太傅起什么争执,她是帝师,随便就可拿着昭宁帝做筏子,其它人敢吗?要不然大伙儿干嘛对着她羡慕嫉妒恨!太傅三公啊!地位超然啊!

果然太傅家的嫡系动作了,任邵英早年同昭宁帝打过交道,忙给昭宁帝打了几个眼色,又指庭芳的肚子。昭宁帝猛的反应过来,啊!对!三公御前回话,是有坐的。忙忙使太监搬了凳子来,请庭芳坐下。

韦鹏云牙都酸了,看吧!看吧!尼玛早知道就不拦着她去钦天监了,这会子拦出一个太傅来,想死!

庭芳坐下,把几个文臣的表情尽收眼底,爽!

昭宁帝清清嗓子,把楼正回来道:“方才太傅所提之事,涉及好些行业,任郎中你一桩桩的写个条陈来。前日太傅同我说了海关与关税,亦是要紧事,你借一借户部的老吏,合计合计。咱们之前的那些关口,可不大好。”之前上皇手里搞的那破海运,到现在跟狗啃了似的,不消他抢夺,全死的干净,倒肥了沿岸的地方豪强。此刻朝廷要收回,又是麻烦!徐景昌没空,庭芳又不大好,只能使任邵英了。

汤玉泽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傅大才,户部可不敢比。”

庭芳凉凉的道:“什么事都我做,户部尚书也叫我来当好了!”

昭宁帝硬忍着没笑出声,汤玉泽这货哪来的,好二!

韦鹏云却是心中一动,问道:“原来太傅已提过海关之事?”

庭芳知道满朝堂都在猜昭宁帝三番五次跑定国公府作甚,索性漏上一点子,道:“海关谈的少,那处徐都督更明白。我主要是同陛下汇报南昌如何救灾、如何重建。士农工商如何配合等琐事。”

韦鹏云眯了眯眼,这等事,为何要挥退起居注?便是昭宁帝以国事垂询,亦可记录。

庭芳笑的高深莫测,你们猜去吧!横竖她与昭宁帝也就是在炕桌边上一左一右的说话,连个眉目传情都没有,起居注才不会乱说话。昭宁帝则是宁可大伙儿猜他风月,省的叫人知道他去定国公府是上学的,学的便是那秘而不宣的治国手段。

海运重建谈何容易?只一个意向性的开头,时间就刷刷的过。庭芳坐的腰酸背痛,还不好吱声。海运她涉足较少,不便多言,跟着韦鹏云与汤玉泽做任邵英的陪衬。至酉时初,才谈出一个粗糙的大框架,任邵英领命去细化,便退出乾清宫了。

汤玉泽还没来得及走,袁首辅求见。昭宁帝先宣袁首辅,抬手示意他慢些说话,问庭芳道:“我欲请夏姑娘去宗学教算术,你看怎样?”

庭芳自是知道昭宁帝唤她来作甚,叶俊文统共两个妾的指标,夏波光根本就混不上放良,那倒霉孩子被睡了几年,依旧呆在奴籍。次后跟了庭瑶,她死了男人不肯改嫁,又无父兄,落户只能落女户,更是麻烦。索性也就混着了。此刻要去做王子师,再顶着奴婢身份,是万万不能的。便道:“夏姑娘不曾生育,其诰命至多从夫主算。侧室降三等,陛下看着办吧。”

叶俊文流放时都被夺官了!昭宁帝想了半日,才想起叶俊文早先是五品,夏波光又是个通房,降三等是六品。昭宁帝不想跟文臣磨牙,直接赏了个八品敕命,省的礼部叽叽歪歪,这么低的品级打发小太监去礼部打声招呼算完。

昭宁帝要宗室考算学,而精于算学的人基本被朝廷网罗,又不能随便弄个账房来教书。无人有空去教宗室,礼部倘或卡着夏波光的诰命,分分钟要被宗室砍死。天子的乳母还能封一品,宗室的老师给个八品,也不算稀奇。横竖昭宁帝没异想天开的又弄个女官,礼部麻溜的批了。八品敕命,劳动不到皇帝。庭芳还在乾清宫,礼部官员随便抄了张样本盖了印,就送去王府了。

昭宁帝随口咨询了下宗室教材设计,如何与宫内上书房统一,又耗了半个多时辰。庭芳实在坐不住了,昭宁帝才放过了她。站起来的时候好悬没站稳,昭宁帝才发现庭芳的疲态,忙吩咐左右道:“去,抬个滑竿来,送太傅家去。徐都督还在衙门么?叫他来接一下媳妇儿。”

袁首辅同情的看了庭芳一眼。庭芳更同情自己,果然不能怀二胎!娘的两胎怎地差了那么多!被宫女架着坐上滑竿,抬到宫门口,徐景昌已等在那处了。宫门口熙熙攘攘,很是热闹,随便叫了个马车,把庭芳挪进车内,就问:“还好么?要不要请太医?”

庭芳摆摆手,探出头去,对徐景昌的长随道:“你先家去替我准备好晚饭。”又回头道,“中午就吃了碗粥,原想着跟大公主混点心吃,哪知陛下宣我去乾清宫议事,直说到了这个点儿。又累又饿。”

徐景昌知庭芳最爱窝在他怀里撒娇,忙把她抱住,塞了颗糖进她嘴里,哄道:“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先含着顶一会子。”

庭芳皱着脸:“不想吃甜的。”

徐景昌拍着庭芳的后背道:“很快,咱们家离宫里近。”说着伸手摸着庭芳的肚子,笑道,“他也饿了吧?”

夫妻两个赶到家里,已是摆好饭食。庭芳饿的半死,徐景昌先递了碗肉汤与她快速垫垫。省的回头吃饭吃急了伤胃,汤却是不要紧的。陈氏走过来道:“做了你爱吃的翠玉卷,正巧多吃几个。”

翠玉卷选的是嫩田的白菜心,里头包上各色荤菜,隔水清蒸,最是鲜甜。庭芳忙问:“什么馅儿的?”

“虾仁的。”陈氏笑道,“知道你不爱吃肉馅儿的。”

徐景昌再看桌上,除了翠玉卷,还有炖鹌鹑、蝴蝶鱼并栗子排骨。都是家常顺口的菜,只十分清淡。不一会儿,丫头又端了一碟子腊牛肉,一碟子炝腰花,看来是与他下饭的了。庭芳眼巴巴儿的看着腊牛肉,扯徐景昌的袖子:“我要吃。”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头:“乖,这样腌制的菜不好,太医不让吃。待你好了再过瘾。”说着夹了一筷子炝腰花塞到她嘴里,“这个放了辣子,也别多吃了,就一口。”

庭芳苦逼的端着碗,嘴里淡的出个鸟来!古代尼玛不是人过的日子,怀孕之人极容易得痔疮,在古代没得治还,只能清淡清淡再清淡!味同嚼蜡的吃了饭,陈氏才笑着叫人端出一碟子蜜汁山药来:“前日你吃了几块,便不大吃的下饭。山药虽好,到底不如饭食营养。你当饭后点心吃吧。”

庭芳胃口着实不好,即便饿了一下午,也没见涨多少食量。不过捡了一根山药吃了,就不肯再动筷子。困的眼皮直打架,就听豆子来报:“回国公的话,才外头有个小厮带了口信,说房公子已到天津港,正在卸货,不日进京。”

徐景昌笑对庭芳道:“又有个熊孩子要你抓学习了。”

哪知庭芳没有回话,再一看时,她已经睡着了。

第416章 汪汪汪

做为昭宁帝造反的狗腿子之一,房知德入京的消息是要报与昭宁帝知道的。毕竟由房知德运营的隶属于徐景昌的船队,供应者皇宫与定国公府的日常。所以说昭宁帝与定国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吃饭都在同一个锅里搅。因此,昭宁帝对海运生出了一丝好奇,登时就生出了去天津围观船舶的念头。

面对这么一个如脱缰野马的皇帝,内阁表示心好累。天子出行,最是劳民伤财。偏偏昭宁帝要骑马去,朝臣哪里肯放,出了事儿算谁的?可昭宁帝的理由也很正当,皇家是经常打猎做耍的,那更劳民伤财。但昭宁帝上位以来,京城都没出去过。此刻要去瞧瞧税收大头的海运,深刻了解一下港口与海关,也是应有之义。吵了半上午,阁臣实在拦不住他,韦鹏云立刻就出了个损招:“臣等都不精海运,谁跟了去都分说不明白。不若请太傅陪同,陛下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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