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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601)+番外

叶晗不为所动,昭宁帝就开始上窜下跳的喊人拿玩具,企图使用糖衣炮弹攻略。叶晗毕竟是小孩子,不到一刻钟,就被骗了。乖乖由着昭宁帝抱着出了门。

庭芳:“……”长的像徐景昌,果然很危险呐!昭宁帝见过徐清,完全不是这副狗腿模样!

昭宁帝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的游戏间带着玩。皇宫都烧着地龙,温度比外头高,便是在游戏间也不冷。定国公府的条件就差的远了,火盆毕竟无法均匀取暖,已是许久不曾放叶晗去游戏间耍。此刻叶晗见了熟悉的物事,更不认生,高高兴兴的同昭宁帝玩起来。中途李初晖也凑了过来,三个人玩做了一处。

庭芳听着游戏间的动静,深呼吸,再深呼吸!幸亏叶晗是个男的,不然一准要被昭宁帝抢去做儿媳妇。希望昭宁帝五年内都生不出公主,阿弥陀佛!

想徐景昌幼年在宫中,是个太妃皇妃都要揉脸,叶晗自是不遑多让,一个笑脸,把来抓偷溜皇子的翰林讲官都给秒了。两个猥琐老头蹲在昭宁帝身边问:“陛下,此乃徐都督家的公子?”

昭宁帝道:“可不是,长的好像他爹!唔,他爹小时候应该胖些,他太瘦了。我才同太傅说,叫放在宫里养,她偏不肯。宫里多好啊,一冬天的烧地龙,小孩儿不容易生病,才好长肉。”

翰林讲官干笑道:“陛下,不大合规矩吧?”

昭宁帝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小舅舅还不是宫里养的。不过是名义上的伴读,自有专门的屋子。我还能亏待了他不成?太傅就是小心眼!”

起居注又深深叹了口气,心中默默道:陛下,您这样子,说您跟徐都督都没人肯信啊!您有这样逗过哪一个皇子吗?看看屋内的座钟,居然饶有兴致的带着玩了一个时辰了,您一桌子的折子还没批呐!

昭宁帝兴致勃勃,叶晗却是玩的饿了,自觉跟昭宁帝已经很熟,拉了拉昭宁帝的袖子道:“皇伯伯,我想喝牛奶。”

昭宁帝又被萌出一脸血,这回不用他吩咐,小太监飞奔往御膳房去取。又抱到怀里,笑问:“除了牛奶,还想吃什么呀?累不累呀?”

李初晖也拽着昭宁帝的袖子道:“父皇,你别站起来抱,你站着我够不着。”

昭宁帝只好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叶晗放在腿上。李初晖又晃着自己的金项圈上挂着的长命锁逗叶晗。长命锁坠着大红流苏,恰是孩子喜欢的鲜亮颜色,忍不住伸手去抓。一个抓,一个躲,玩的不亦乐乎。不多时太监端了牛奶进来,叶晗不消人喂,自己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着。喝完打个哈欠,歪头就睡了。

好可爱!!!!李初晖跺着脚道:“父皇你怎地不给我生个这样的弟弟!”

昭宁帝赶紧喊人拿小被子来裹好,郁闷的道:“我也想啊!这不是生不出来么!”看了看李初晖的年纪,更加肝疼,两个孩子差了整七岁,还是女大男小,不般配啊!

惆怅的把叶晗抱回庭芳办公的房间,还是觉得不甘心。便一脸讨好的道:“好太傅,把儿子留在宫里嘛!看他玩的多高兴啊!方才一声都没咳呢!”

庭芳用怀疑眼神上下扫视着昭宁帝,妈的这货真对我老公没意思?对徐清可是随便逗逗算完。

昭宁帝被盯的发毛,没好气的道:“你想说什么?”

庭芳试探着问:“陛下就这般喜欢叶晗?”

昭宁帝道:“可爱啊!”

庭芳压根不信。

昭宁帝笑笑:“看着他就想起在坤宁宫无忧无虑的日子。”

庭芳道:“陛下应该没见过师兄一岁多的模样。”

昭宁帝想了想,道:“他两岁多的时候跟我玩了好几次,不然我怎会在他守孝那么久后还记得他。”

庭芳叹道:“真不能把他留宫里。”

昭宁帝道:“我小时候是不懂事儿,才叫徐景昌受委屈。现在搁宫里,谁敢慢待他一分一毫?”

庭芳直接道:“我不乐意。”

昭宁帝问:“为什么不乐意?搁宫里你见他的时候还更多!”

庭芳道:“我家又不是没房子,儿子干嘛放别人家养?”

昭宁帝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庭芳,退而求其次的道:“冬天放宫里,冬天外头冷。”

庭芳坚定摇头。

昭宁帝再退:“那你白日里入宫,带着他一起。”

这个倒可以接受,庭芳点头道:“臣遵旨。”说着,把儿子从昭宁帝手中抢回来,并催促道,“陛下,您该回乾清宫批折子了。”

就在此时,工部郎中杨士恒寻了过来,见面就喜笑颜开的对昭宁帝道:“陛下!缫丝机做出来了!”

昭宁帝登时站起:“果真?”

杨士恒难掩激动的道:“才江西八百里加急传过来的消息,穆郎中说过年不休息,明年开春定能量产!”

庭芳也笑开了:“恭喜陛下!”

昭宁帝就着庭芳的手,捏了捏叶晗的脸:“晗哥儿可真是福星啊!来个人,去吏部说一声儿,我要赏个云骑尉与他。”

庭芳怒瞪昭宁帝:“陛下,不妥!”恐吓江南不要拿她儿子立靶子!

昭宁帝干笑两声:“郡主的儿子,本就应该有封爵的嘛!”

庭芳呵呵:“且待他大点儿再说吧,我怕他小人儿受不住!”

昭宁帝还真怕叶晗被人咒了,徐景昌一准炸毛,只得作罢。却还是忍不住赏了叶晗一堆东西。两桩无需瞒人的好消息瞬间就传出了宫廷。

接到信儿的江南党皆是眼前一黑,他们的每一个人心中都闪过同一个念头,绝不能放任缫丝机量产!否则江南的丝绸业就完了!

第209章江南叛乱

京城,槐荫楼

户部左侍郎汤玉泽与陈伯行坐在屋内,各搂着个花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自从废除了贱籍,这些个楼子皆转入了暗处。当然,原本高档的青楼也鲜少露骨,不熟悉的人打眼瞧去,还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居所,非到了夜里灯火不熄,才能叫人发现。槐荫楼原在城门外,现不好招人眼,搬到了更远些的地方,地价倒更便宜,盖的比往常更富丽堂皇。

天气比前两日好些,晒了一日,雪已化了不少,只还是觉着冷。天渐渐暗了,突听一声门响,几个花娘拥簇着两个人而来,正是户部尚书吴世贤与兵部尚书高昌齐联袂而来。汤玉泽与陈伯行赶紧迎上前去拜见,见礼毕,又围着炕桌坐下。花娘筛了黄酒,就问官阶最高的吴世贤:“老爷可要听曲儿?”

吴世贤没兴致,推了推花娘道:“你们且下去,我们自家喝酒。”

花娘揣度着几个官老爷有事,乖顺的带着姐妹们走了。吴世贤等人的随从绕着屋子立定,确保无人偷听。槐荫楼不缺钱,院子里的路灯皆是十二盏一台,外间景象透过玻璃窗看的分明。见仆从们站好,陈伯行才端起酒杯道:“下官敬诸位大人一杯。”

陈伯行原是杭州知府,辞官后蛰伏,待到其父陈凤宁补入内阁,便按规矩捞了个闲职,在场属他官阶最小。然而官场规矩,阁臣的儿子都是这般受压制的,谁又真敢小瞧了这般“闲职”?都纷纷道不敢,一齐举杯,饮了个痛快。

既冬夜里跑了十来里地相聚,就不是为了寒暄。吴世贤率先道:“缫丝机一事,诸位都听说了吧?”

高昌齐道:“物是好物,偏偏走了邪路。我在工部亦有几个熟人,问了是否能仿,他们却都说没有细致的图纸,且要看了实物,再琢磨好几个月才能做了来。如今却是哪处要实物去?”

陈伯行笑道:“高尚书是浙江人,不拘哪个亲戚家投些田土,换两台来便是。”

吴世贤摇头道:“我们家也有些营生,对此道略知一二。不拘哪行哪业,只消上头插了手,旁人都不好做。便是咱们仿了出来,还是偷偷摸摸,似见不得光的老鼠,怎争得过遍地工厂的江西?根子不在机器,而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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