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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璋(236)+番外

如果他还是那个五少……

但那个五少做错的事情太多,他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无时无刻,不在为当时那个糟透了的开始付出代价。

所幸,子璋不是心肠硬化的人,他经历再多,心底也始终保持柔软,他不自暴自弃,也从没自怨自艾。人生苦短,子璋吃过那么多苦,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不得不尽量地,让自己活得更容易一点。

所以他有读书人的硬骨头,却也有普通老百姓的讲求实际,甚至有小地方出来的人身上带着的那种认命淳厚,霍斯予感谢这些,不然,他的死缠烂打不会奏效。

就凭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不会还有这么好的狗屎运,还能让子璋跟他说话,还能跟子璋生活杂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举头就能看到他,厚着脸皮就能搂住他,忽略它的冷脸就能亲他,卑鄙的利用它的软心肠,偶尔还能抱他。

霍斯予知道,子璋心里始终不爱他,今天他之所以接受自己,半是怕孤独,无力气再折腾,半是无奈,因为甩不开自己。

也许,他积威犹在,子璋对他的感情中,还夹杂着害怕和忿恨。

但怎样都好,反正,子璋没法推开他,他终于,用这种不完全的方式,拥有了这个男人。

这样就够了,还求什么?求得太多,不过自寻烦恼。

霍斯予现在不敢想以后,不敢想明天子璋一觉醒来,是不是就会新仇旧恨一股脑勾起来,再度来个消失个得无影无踪,所以他必须看紧了人,又不敢明目张胆找人监视,只好自己事无巨细,都尽量跟在他身边。

经历过那么多,霍斯予知道今天又多么难得,他永远记得当监视林正浩的手下突然报来有周子璋消息的时候,自己沉着脸屏退了所有人,关上办公室,拉上窗帘,在那样的漆黑中浑身颤抖,想哭又想笑,像个傻瓜一样,一遍遍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那么珍惜着,含在舌尖上那样喊他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像治病的药,就像冬天偎贴的热水袋,就像春天的话,就像你所有能想起来让你贴心的美好的代名词,你一面念叨这些,一面泪流满面,一面兴高采烈。

子璋,他的子璋,终于找到了。

所以他不顾热脸来贴人冷屁股,死缠烂打,耍了许多花招伎俩,扮可怜,装弱小,总之就只有一个宗旨:不管如何,缠上子璋,再也不放手,绝不放手。

因为这个世上,舍他其谁,爱到骨子里,爱到稍微看不到人会惶恐,抱着他呼吸心会痛,夜里经常做着他离开的噩梦满头大汗惊醒,傻乎乎地爬起来,抱着他,悄悄地看着他的睡颜,看一宿,看到他快醒来,才蹑手蹑脚地缩回去。

怎么看也看不够。

因为在乎子璋,他很多事霍斯予都有留意到,比如黑色高领毛衣洗到有些变薄了,牛仔裤裤脚走线了,常用的那个牌子的香皂快用完了,十二块钱两把的塑料剃须刀似乎快用坏了。

霍斯予有时候欺负子璋看不懂名牌,会将那些低调的奢侈品剪掉商标后给他偷偷换上,很多知名品牌的东西设计简洁低调,糊弄周子璋倒能糊弄过去。但大多数时候他不敢做的太过,子璋对金钱敏感,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小市民的斤斤计较,双管齐下,令霍斯予每每不敢造次。

子璋衣柜里挂着的衣服,大多是黎家兄弟所送,甚至手腕上带的表,据说都是那个弟弟做成什么生意时买回来送他的礼物。卡西欧的机械表,超不出两千块,霍斯予对此嗤之以鼻,那种小破网络公司,霍氏如果愿意,分分钟可以让他在市场上没立足之地,所谓的大生意,不过赚了点小钱,看那两兄弟得意成那样,真是小家子气。

可问题是,子璋也跟着高兴。

霍斯予吁出一口气,沮丧地想,只怕自己签成功了上亿的单子,他也不会替自己这么高兴。

他们那种氛围是将外人隔离在外的,并且隔三差五就上演一次。那个哥哥长得像个女人,举止也像女人,整天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动不动就跑来跟子璋叽里咕噜倾诉自己跟姓江那个狐狸那点破事。说就说吧,每次说完了还非在这蹭饭,绕着他的自尊要这要那,然后,那个弟弟也丝毫不会客气,一个电话就跑来,三个人亲亲热热做家事围桌聊天说笑,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

霍五少以前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但现在没辙了,难道下手收拾黎家那俩兄弟?先别提黎萧背后有靠山,就凭人家在子璋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一条霍斯予就不能忘恩负义。要知道,没有他们,根本没有今天的子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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