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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160)+番外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重重的巴掌迎面甩来,只打得她头晕目眩,口角流血,趴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气儿来。

“贱人!”赞赏地看了动手的贴身丫鬟一眼,中年妇人这才满眼厌恨地唾了那女子一口,而后指着胖老头破口大骂道,“她身世可怜与本妃何干!又不是我叫她死了丈夫和孩子的!再说,身世可怜就可以勾搭别人家的汉子?还什么仰慕之心,我呸,好好儿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寡妇,跟谁不比跟你这糟老头儿好!若不是有魏王这贵重的身份,你看看她还会不会多瞧你一眼……”

前方的小巷口叫看热闹的人群堵住了,马车一时过不去,凌珣制止了府卫欲上前去疏通人群的行为,看着缩着脑袋趴在车窗口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媳妇,眼中笑意流转。

他生性淡漠,不喜八卦,对这类事情自是没有太多兴趣,然小媳妇显然十分好奇……青年眸子微动,突然十分主动地凑过去说道:“魏王生性风流爱美色,只是却十分惧内,这位魏王继妃出自将门世家,素以性子刚烈,泼蛮善妒闻名,是以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时日一久你就习惯了。”

阿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言辞犀利,半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家男人的彪悍妇人,听到这话顿时回了神,十分诧异道:“可是这位魏王妃行事如此直接,半点面子都不给魏王,她就不怕被御史弹劾,叫皇上怪罪吗?”

魏王好歹是宣和帝的皇叔,魏王妃这般在大街上指着他的鼻子骂糟老头儿,是不是太打皇家的脸了?——虽然她私心里觉得她这么做挺大快人心的。

凌珣淡淡解释道:“魏王妃的父亲对先帝有救命之恩,当日这桩婚事也是先帝亲指,皇上最是孝顺,自不会轻易动她,再者,魏王惧内,并不敢往宫中告状。”

魏王自己都没吭声,宣和帝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他家的破事儿。至于外头那些御史们,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弹劾魏王妃早都弹劾累了,如今也是不大愿意搭理他们一家了——反正苦主魏王也好似叫妻子欺压习惯了呢。

看来魏王妃不是愚蠢,而是有所依仗才敢这般放肆的,阿茶若有所思,又见外头那原先美貌如花的小寡妇已脸蛋红肿再不敢说话,魏王脸上也不知何时挂了彩,只魏王妃带着一众丫鬟仆子虎虎生威地立在那,顿时忍不住眼睛亮亮地叫了一声:“好!”

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出去勾搭年轻女子,魏王可不就该抽么,还有那小寡妇,看似态度卑微,实则哪一句不是在刺魏王妃的心呢?这要换做她,她也必然是不能忍的。且这女子既然敢与堂堂王妃抢夫君,就必然要有挨抽的准备,按她说,魏王妃打得可好呢!

阿茶觉得心中痛快,忍不住转头与凌珣眨眼笑道:“他们好像都在说魏王妃善妒凶蛮呢,我却觉得她做的挺好的,不过这般当着众人的面下手还是太冲动了些,关起门来在家中抽岂不是更畅快?”

一旁端坐在车门边的苏泠闻言眼角微抽,暗道这小王妃看着娇柔和气,没想到竟也是个烈性的,这骨子里的辣劲儿,瞧着比之外头那魏王妃也不遑多让啊。然见凌珣不以为意,反倒纵容点头,一派疼宠的模样,她又有片刻的失笑。

王爷喜欢的怕就是这样真实率直的王妃呢,自己倒是多虑了。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嘈杂声,阿茶忙又回头去看,原来是有人出来劝魏王妃了。

那是个与魏王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儿,身材偏瘦,胡子花白,穿着银白锦袍,面容和蔼斯文,动作温温吞吞,看着是个文人的模样。

“皇嫂息怒,有什么事儿不妨回府再说,在外喧嚣,到底有损您的清名,做错事的不是您,皇嫂又何苦与自己的名声过不去呢?”

竟有人敢在这时站出来为魏王说话,阿茶顿时便好奇了:“厉之哥哥,这又是谁呀?”

凌珣往外看了一眼,答道:“永王。”

“原来是他,莫怪这般低调,身边都没带几个人。”桂嬷嬷和阮庭舟从前都给她介绍过如今皇室中的成员,因此阿茶是知道这位永王的。又因这人乃是皇室中的一朵奇葩,她对他印象便比旁人要深刻许多。

据闻这位永王生来胆儿小,从不敢与人争吵打架,为人十分懦弱,也因性情如此,他对皇位争夺之类的事情没有半分兴趣,成年封王后就迫不及待地搬出皇宫,过起了自个儿的悠闲小日子。在众兄弟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时,唯有爱好吟诗作画,游山玩水的他始终不闻窗外事,一心做着自己的逍遥闲王。

也正是因此,他才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且始终富贵自在。不像魏王,作为上上任帝王最宠爱的,几乎就要许下太子之位的儿子,不知是经历了多少劫难才换来了如今的安稳。不过永王有一点比不上魏王——他生不出孩子。不止是儿子,连女儿都没有一个,有传言说永王得了不孕症,这才空有满院子妻妾,却至今连颗蛋都见不着。

然这些都不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魏王与永王自小感情便极好,魏王很护着这个弟弟,永王也自来亲近这个兄长。魏王如今还能安然活着,除了他自己机智识相之外,永王也在其中费了不少心力。

许是因此,魏王妃对永王态度不错,自打他出现之后盛怒的面容便缓和了不少,那永王又在魏王求救似的目光中温声说了几句劝慰的话,魏王妃这才勉强点了头,叫手下的丫鬟仆子拖着那小寡妇,自个儿拎着魏王的耳朵回府了。

没热闹可看了,围观众人便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骁王府的马车也继续前行,只是刚走了几步,突然有府卫禀报道:“王爷,永王过来了。”

凌珣正在把玩小媳妇的纤白手指,那上头从前留下的薄茧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他心中十分满意。听到这话,青年抬目点头,吩咐府卫停车,这才撩开马车帘子,神色淡淡地与已经走至车前的永王见礼道:“见过永王爷。”

“看见你府上的车架了便过来打个招呼,厉之不必如此多礼。”永王温和地笑道,面容十分慈祥,说完又有些关心地问道,“听闻你受伤失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见凌珣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冷淡疏离,他不由面露担忧,“我与你外祖是故友,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厉之连这都不记得了么?”

凌珣转头看了赶车的府卫一眼,见他点头,这才稍稍褪去周身的冷意,“嗯”了一声:“抱歉。”

“无妨无妨,你好好养身子便是。”永王摆摆手叹道,透过掀起的帘子看见车里的阿茶,又面带善意地笑了一下,“这位便是你新娶的王妃?”

凌珣点头称是,阿茶也忙起身与他见礼,永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虽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只转头与凌珣笑道:“是个周正的好孩子。”

阿茶的身世如今已传遍京都,他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永王似乎真的只是来打招呼的,因此又与凌珣简单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帘子放下,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车轮滚滚声响起,阿茶绷直的身子瞬间放松,又懒洋洋地趴在窗边偷看起街上的风景来。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坐直了身体,面色凝重道:“我突然想起来,方才这个魏王……厉之哥哥,他不就是二舅舅说的那个从前与外祖母提过亲的魏王么?!”

凌珣抬目看她,顿了一下才道:“是他。”

阿茶急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凌珣捏捏她的手心安抚道,“他虽有嫌疑,但真相未明,多思无益。”

阿茶没说话,许久才将脑袋埋在青年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诸多证据表明,害死她母亲的凶手极有可能是皇室中人,也极有可能就是勾结狄戎,抓走楚昀的幕后黑手,这魏王从前深得君父喜爱,险些成为东宫太子,皇室秘药于他而言应该不难偷到。再者他曾心仪外祖母,若说是因求而不得才对长相肖似外祖母的娘亲下手,也是十分符合常理的。阿茶觉得他实在太可疑,一时心中无法平静,方才的愉快高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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