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王妃请操刀(35)
慢慢地,她开始凿开尸体上的胸骨肋骨,更加方便自己的探查。
那“叮叮叮”的敲打声,在这种场面下,显得异常灵异。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宁瑶手法还算生疏,现在这次对这些不完整的器具,竟也驾车轻熟。
陆零尘看着宁瑶,那倾城的容颜,还是如此,多了认真和专注。
在往下看,是那双柔弱的玉手,此刻,正在扒拉着尸体,然后继续敲打。
这场景,怎么叫陆零尘淡定。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更是星星点点冒了出来。
震撼。震惊。惊吓。恶心。
这就是他此刻心里的感受,一点都没有虚假。
也不怪他,能忍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常人了。
当然,和顾景升比起来,他更像常人,顾景升更加变态了些。
宁瑶“叮叮叮”着,陆零尘的胃就一阵阵的紧缩起来。
好像是随着那节奏在舞动一般。
他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在墙壁上。
他额头上的汗已经凝成水珠,缓缓往下坠。
顾景升自然注意到了陆零尘这边的情况,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专注地看着宁瑶的动作。
陆零尘脸色一会发白发青,一会黑沉沉,总之,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一手按压着胃所在的地方,试图压下一直泛起那股呕吐感。
可是,愈加压制,那种感觉在血腥胃愈加浓郁的房价,愈加强烈。
宁瑶这边小心翼翼地,终于是把头都凿开了。
她手一扒,将两方的骨头王旁边一用力,中间的空间立马了然起来。
宁瑶先去查看气管,果然灰黑色的粉尘存在,是她之前检测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身上的情况。
宁瑶一点点地查看所有器官,骨骼的情况,全部都是完好的,甚至连一点受伤淤青可能的痕迹都没有。
她心下奇怪。
刚刚吴良新还在说,受了伤,现在却是看不出来。
况且资料上说,郑启德肋骨曾经断过,这具尸体的肋骨,也是完好的,没有断过的痕迹。
宁瑶拿来关于郑启德资料,重新又看了一遍。
“怎么了?”顾景升问道。
宁瑶皱着眉心,“郑启德身上该有的伤,这具尸体上面都没有。”
“那,这具尸体不是郑启德?”
宁瑶点头,“身长上,郑启德也只有七尺多,这具尸体已经烧成如此,还比他高,这本就不符合。”
“郑启德重量上也不对,怎么可能少了20多斤的重量。”
“加上我解剖本就是为了看那肋骨的伤,现在也没发现。”
顾景升眸色瞬时沉了下来,“就是说,有人掉包了,将郑启德换了出来。”
“至于这场大火,更是故意为之,让我们忍认不出来。”
宁瑶道:“是的,有人掉包了。”
“那我便有了底。”顾景升冷笑。
“我再看看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会写下来给你。”
“好。”
宁瑶继续查看尸体。
陆零尘从站着,到现在,已经变成坐在地上了。
他,有点支撑不住了,可又不想丢了面子出去,只能硬抗,心里只求宁瑶能加快速度。
宁瑶细细又观察了半个时辰,又有不同点发现,往下,却也是没了。
她把尸体的骨架全部弄好,缝合起这具尸体。
缝合的线有点粗,陆零尘就看着宁瑶犹如补衣服一般,下针穿过,拉起线,拉紧,然后下一针。
陆零尘一想到,缝合的是一具尸体,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不带这么玩人的。”他在心里哭喊着。
好在宁瑶的缝合速度极快,不消一会就好了。一具完整的尸体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
宁瑶洗净了手刚想跟仵作说点什么,只见一个身影风一般的拉开门,整个人扑了出去。
她愣了。
仵作也呆呆地看着门外。
只有顾景升看着打开的门,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怎么回事?”宁瑶不解道。
“到陆零尘极限了,出去吐吐。”顾景升浅笑道。
宁瑶这才恍然,扯了扯嘴角,竟不知道要怎么吐槽了。
“我,我只是这次不习惯而已。”陆零尘虚弱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带着不甘。
“要不在进来等等?反正还有几具尸体呢。”顾景升淡淡说道。
果然,他那句话的杀伤力太大,陆零尘只传来哼唧一声,便没了下文。
顾景升和宁瑶对视一眼,不由得失笑。
“谢谢你,帮我。”顾景升看着宁瑶,眼神柔了下来。
宁瑶浅浅一笑,“力所能及而已。”
两人就这样站着,没有了下文,也没想着离开。
“咳咳。”一声咳嗽声打破两人之间的静默,“不知道宁小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话之人,是在一边不合时宜的仵作。
宁瑶回过神,笑笑,道:“这里不一样,你这样写……”
顾景升看宁瑶继续忙碌去了,自己也没再呆着,转身离开。
“这件事,有趣了。”他心想。
外面堂上,郑武阳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师椅上。
对面站着的吴良新头都大了。
简直说说不走,骂肯定又是不敢,简直就是一尊大神。
关键是这尊大神一点都不安静,破口大骂不说,这阵势看着,有可能这京兆府都要被他给拆了。
“吴良新,我儿死在你这大牢里,你最好给我个说法。”
“即便是断了死刑,这日子可还没到。”
“是是是,下官一定尽力抓住凶手。”吴良新抹汗。
郑武阳道:“明明就是你们看管的疏忽,有什么凶手。”
“你该不会是想把责任都推到不存在的人身上。”
“吴良新,你好样的。”
“如若这样,我便去告你御状,看看皇上是怎么解决的。”
“告御状啊,好啊,这件事,父皇定是要知道的。”就在吴良新毫无招架之力之时,顾景升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郑武阳,笑道:“知情的懂郑大人失了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大人在闹公堂呢?”
他意思明显,郑武阳一脸悲痛都没有,死的人是谁,大家心照不宣。
郑武阳心头一颤,脸上立马挂上悲痛之色。
“看来郑大人是伤心到极度,都忘了怎么伤心了,是吧?”顾景升冷声道。
第32章 人生本就没那么多为什么
郑武阳神色一僵,悲痛之意在心惊下,演得愈加逼真,落泪哀嚎,看得一旁的吴良新登时傻眼了。
“景王,这丧子之痛,别人怎会了解。”
“那郑大人好好伤痛一番,或许,接下去就痛不出来了。”顾景升冷冷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郑武阳看顾景升离去,泪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这次的事情操办得极好,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这尸体是不是郑启德本人,何况是他人。
不过顾景升的话也让他有点不安。
“难道是发现什么了?”他心想,一时间忘了哀嚎。
“哭不出来了?”旁边,吴良新不知什么心情地小声嘀咕着。
对郑武阳这收放自如的哭声,他真是赞叹不已。
“……”
郑武阳伸手抹掉了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冷哼一声,没再假装,只是沉着一张脸,明显是谁都不要来惹我的表情。
吴良新撇了撇嘴,既然如此,他也懒得伺候了,问候一句,也就离开了。
郑武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越想心越有点虚。
顾景升那句话的意思,明显是有所指。
“痛不出来?”他低喃,眼神愈加沉,“难道,有人能看出来?”
说完,他又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精准的辨别烧成这样的人。”
他心又定了些,对今天验尸之人,有了怀疑。
他连忙起身,招了候在外面的京兆府的侍卫,“你们去看看,验尸是谁?验得如何了?犬子的尸体,也不是任何人想动就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