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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他飘回来了(21)+番外

骤然听到纪云开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纪云开……”

纪云开“站”在她不远处,见她脸庞雪白,眸色盈盈,睫羽轻颤,不安与紧张清晰可见。他心里一沉:“怎么了?是冻着了还是……”

“谢太傅来了。”周月明补充,“就是那个谢锦城的祖父,还带着礼物……”

“提亲?”纪云开皱眉。

“我不知道。”周月明摇头,“反正我不要嫁给他。”

如果那谢锦城是个良人也就罢了,可他年纪轻轻房中已储着几个侍妾,而且初一见她,就语言轻浮放浪。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嫁?

纪云开安慰她:“别担心,也不一定就是提亲,再说,你爹也未必就会同意。天冷,你先回房歇着,我去看一看。”

不等周月明说话,他就消失不见了。

周月明没有猜错,谢太傅确实是来提亲的。他次子早逝,谢锦城是二房唯一的儿子,是以他对这个孙子极为宠爱。

两天前,谢锦城告诉祖父,自己要娶安远侯家的姑娘为妻,还曾上门提亲,可惜被拒,想请祖父出面。

谢太傅闻言即是一愣。他很清楚这个孙子喜好女色,房里已经有几个女人了。不过他怎么又周家姑娘了?还自己给自己提亲?哪有像他这样的?也难怪周家不同意。而且周家都拒绝了,他出马,难道人家就能改主意?

谢锦城祖父不同意,直接去了祠堂,哭起了自己的父亲,说若是父亲还在,自有父亲为他出面求娶……

次子聪颖,可惜英年早逝,一直是谢太傅心中一大遗憾。当即心里一酸:“罢罢罢,你也别哭了,老夫豁出老脸,试一试吧。”

第21章 拒绝

谢锦城闻言大喜,连忙道:“什么试不试的?祖父只要出面,肯定能成。”

谢太傅皱眉:“老夫替你出面,成与不成另说,你自己也须得表现出诚意来……”

“祖父放心,孙儿明白的,以前那些不好,都改,都改。”谢锦城忙道。

谢太傅盯着孙子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忍拂了他的意。是以,天刚放晴,谢太傅就亲自出面,带着孙子去了安远侯府。

简单寒暄两句后,谢太傅说明了来意。末了又不忘提起上次谢锦城自己前来,结果被安远侯府世子拒绝一事。谢太傅笑道:“也是他不懂事,哪有自己求亲的?我也是看这孩子心诚,才陪他来这一遭……”

安远侯讶然,不露声色打量着随行的谢锦城。见其相貌倒也过得去,但目光躲闪,并不大气,心下就有几分不喜。如果他没记错,谢太傅的这个孙子似乎不大成器,身上既无爵位,也无官职,仕途经济都不在行。若将来分了家,又该如何过活?这人比起云开,也差的太远了。也难怪绍元直接拒绝,连回禀他一声都不曾。

但是谢太傅是帝师,也曾指点过他功课,还帮过他不少。如今上门求亲,他一时也不好直接拒绝。

略一思忖,安远侯道:“竟有此事么?小儿居然从未提起过!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随即吩咐小厮,去唤周绍元过来。

谢太傅含笑道:“兴许是世子觉得锦城胡闹,也就没有当真……”

谢锦城抢道:“伯父,小侄不是胡闹,小侄是真心实意,想娶令爱为妻。”

安远侯略一沉吟,冲谢太傅拱了拱手:“太傅有所不知,拙荆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双儿女。老太太心疼孙子孙女,接到身边抚养,难免娇宠一些,是以小女脾气坏得很……”

他话未说完,就见儿子周绍元大步进来。

周绍元冲安远侯与谢太傅各施了一礼,在一旁坐了。听父亲言下之意,想来不同意这桩亲事,他略松一口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果然听见父亲安远侯续道:“学生想着,多拘她几年,好好杀一杀她的性子。至于婚嫁的事情,倒也不急。”他又看向谢锦城,笑道:“谢贤侄一表人才,不愁没有名门淑女为配。小女实在是……”他摇了摇头,甚是惋惜的模样。

谢锦城有些慌了,他赶紧向祖父使眼色,希望祖父能帮忙周旋。

谢太傅轻咳一声:“子清过谦了,令堂出身大家,她教导出来的姑娘,又能顽劣到哪里去?我这个孙子才是被我宠坏了,比你年轻时候差远了……”他叹了一口气:“你年轻那会儿,老夫还曾想着择你为婿呢,可惜已经与张家姑娘定亲,没能成一家人……如今有个机会也不容易。你若是想多留姑娘几年,那谢家也能等。”

其实他也知道,安远侯已经是在婉拒了,只是他没法子,只能替孙子再争取一下。

听谢太傅提起旧事,安远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今上登基前,做了多年太子。先帝疑心重,太子的日子不好过,他作为太子近臣,当然也好过不到哪儿去。谢太傅没少帮过他……

纪云开早于周绍元来到正厅,原本看着安远侯并无答应的意思,还挺放心,但现在他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安远侯总不至于改主意吧?

一旁的周绍元忽的站了起来:“不是等不等的问题,太傅可能不知道……”他无视父亲不甚赞同的目光,镇定自若:“周家祖上留下了规矩,不可纳妾。舍妹自小在周家长大,没有容人之量,当不得贤妻,自然也配不上年少风流的谢公子。”

他将“年少风流”四个字咬的极重。安远侯虽不赞同儿子忽然开口,但是却不反对他这番说辞。

谢太傅面露尴尬之色,正欲说话,却听孙子已然抢道:“我都改的。”他勉强一笑,对安远侯道:“锦城以前不懂事,自打见了令爱,也知道自己之前荒唐。他在他父亲跟前发誓,从此以后,将那些毛病都改了。”

谢锦城连连点头:“是啊,周伯伯,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觉得小侄哪里做的不对,小侄一一改了就是。其实,在来周家提亲之前,我已遣散了家中侍妾。周伯伯若将周小姐许我为妻,那我就守着她过日子。”

——当然,他房里那几人,都是他的珍宝,他也不舍得赶走她们。不过周家难应付,只能先将她们送出去,待周家姑娘进门,再接回来就是了。

他的神情甚是诚恳,甚至还恭恭敬敬向安远侯施了一礼。

有那么一瞬间,安远侯仿佛看到了纪云开。但很快,他就苦笑,这人又怎能与云开比?

忽然,他眸光一闪,看到一个物件从谢锦城袖袋里掉了出来,滴溜溜滚到了他脚边。

安远侯“咦”了一声,弯腰捡起,欲递给谢锦城:“贤侄,你的……”

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额角突突直跳,这不像是个普通的香袋,这分明是个绣春囊。安远侯只觉得浑身血液上升,这就是谢锦城的诚意?来周家提亲,还带着这种东西?轻浮浪荡,由此可见一斑。

安远侯冷哼一声,转而对谢太傅道:“太傅,这是谢贤侄之物。”

谢锦城察觉到不对,脑袋里“嗡”的一声,他下意识看向祖父:“祖父……”

那绣春囊瞧着眼熟,确实是他的,可是怎么掉出来的?不对,是什么时候放进袖袋里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出来?

谢太傅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孙子掉了一个东西,怎么就慌成这样?他随手接过来,瞧了一眼,老脸瞬间红了,花白的胡须不停抖动:“你!”

有这么一出,这求亲也不必再求了,他哪里还有老脸张口?

他在孙子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走了!”

待谢家祖孙离去,纪云开才晃晃悠悠去找周月明。

周月明正听兄长讲方才的事情。

“……爹态度不明,我还担心爹真的会同意的,谁想到那谢锦城自己作死,竟然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周绍元望着妹妹娇美的面孔,“绣春囊”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咳嗽一声,含糊道:“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脏东西。爹挺生气的。反正你放心,这事儿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