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药(36)+番外

武林盟虽然说得轻松,却还是额外派了一批高手充当暗哨。

贴身保镖谢凉身上藏着鸟铳,往范爱国身侧渊渟岳峙地一站,目不斜视地拦下一波又一波冲来的痴男怨女。

“这位粉丝朋友,请保持礼貌距离,排队等候签名。”

“范郎!”被拦下的少女伸直了胳膊,眼巴巴地道,“可以收下我的手绢么?”

范爱国被自己的人气吓懵了。

他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她递来的绢帕。

“呀——”人群发出一阵狂热的尖叫,一时间锦帕香囊下雨似的朝他抛来。

范爱国拾起一只香囊,勾起嘴角看了谢凉一眼。

谢凉目不斜视地磨了磨牙。

【三十四】

晚间留宿在客栈,范爱国找揍道:“谢公子,我打破你的香囊记录没?”

谢凉冷哼道:“人家爱的是你的文。而你的文并不是你的文。”

范爱国满不在乎道:“原本不是,现在是了。”

谢凉正待回击,突然有暗哨叩门道:“楼主的飞鸽传书。”

谢凉接过信来展开读了一行,微微变色道:“……这回真不是了。”

范爱国心头一跳,便听他道:“拓荒组的大招来了。”

【三十五】

祝娘见那坟包上草草立了一墓碑,不禁跪下大恸道:“天也,你若感我诚心,便叫我和梁生一道去了罢!”却听半空轰然一声,一道煞白的雷电划破长空,“喀拉”劈中了梁生的坟头,竟将之劈成了两半。

众人连连惊呼避逃,唯有祝娘面现喜色,喃喃道:“梁生,你来啦。”说着纵身一跃,没入那坟墓之中。众人哀呼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待要去寻,却哪里还有祝娘踪影?

未几,雷停雨霁,忽有手指墓碑一人道:“那是……”只见一对彩蝶自墓中翩然而出,相逐嬉戏着缓缓飞远。

【三十六】

“……”

范爱国仿佛刚被雷劈成两半,茫然地眨了几下眼。

范爱国道:“这是什么?”

谢凉将信纸递给他,只见信上写道:摘自拓荒组枪手日前发售的新书。

范爱国道:“他们怎么知道……”

“你的男主叫山伯,女主叫英台,他们不知道才有鬼了。”谢凉道,“这回可好,他们找枪手把梁祝的结局抢先写出来了,还卖得不错。你若再这么写,那就是明目张胆的抄袭,身败名裂。”

范爱国道:“那咋办?”

谢凉道:“楼主让你莫慌,加把劲儿想个超越它的,更惨烈,更悲壮,更洗脑。”

“……”

范爱国微笑道:“我一个帮领导做PPT出身的,他让我加把劲儿超越梁祝?”

谢凉静默了一下。

范爱国走去把自己甩到床上,趴着不动了。

第28章 【拖稿】四

【三十七】

“殿下,方才收到消息,组中有个叛徒私屯了军火,似乎是被武林盟策反了。底下人抓了他正在审讯。”焦姣然道。

周容讫扬眉道:“这种琐事何必跟我商量?”

焦姣然为难似的笑道:“那叛徒是王将军的副官,王将军却是殿下旧部……我便想着,此事还是由殿下——”

周容讫道:“知道了。”

焦姣然低头敛去神情,正要退出去,余光里瞧见他腰间悬的一把匕首,不由顿了一顿。

“怎么?”周容讫垂眼一瞧,“哦,这是上回那左道带来的见面礼。”

焦姣然道:“左道投诚时带了几把旁门的神兵,是给我们研究这个世界的锻造技术的。不过殿下休怪我多嘴,这些神兵都饱沾千百年人血,怕是有些不祥。据说这把‘春风词笔’,历任主人不是英年早逝就是孤独终老,死得特别惨呐……”她拖长声音道,“殿下可要小心些。”

周容讫低笑一声,焦姣然脸色变了变。

周容讫道:“不劳你费心。”

【三十八】

焦姣然走后,周容讫回头道:“听清楚了?”

书柜后传出一声轻响,李克神情复杂地转了出来,举起茶壶替周容讫续了一杯:“我觉得她不怀好意。这明显是挑拨离间,想剪去你的羽翼。”

“她当然没什么好意,拓荒组想要服众就必须拥立我这个原住民,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们亏大了。”

李克咬了咬牙,低声道:“殿下,何必蹚这浑水?你明明重生过一次,上辈子都已经放弃了……”

“正是因为我重生过一次,你不懂么。”

李克一愣。

周容讫呷了口茶道:“上辈子我放弃弑君后,独活到寿终正寝,才重回到与你初遇时。那一世我虽然深居简出,却也知道最后是改朝换代的结局。”

“……”

“若是螳臂当车,我没必要把命赔进去。但既然已经知道皇帝是天命注定要死,又让我在这一世遇到了拓荒组,那么借势亲手结果他,岂不是正好?”

【三十九】

李克欲言又止,良久才道:“可你能否预知,最后夺下江山的是拓荒组,还是武林盟?”

“我不能。”周容讫微笑道,“我也不在乎。”

“……”

“无论前世今生,我对那皇位毫无兴趣,只想看着皇帝死。他死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李克呆滞地望着他。周容讫语气放缓了些,又道:“更何况,若是穿越者掌权,还能把这个世界改造得与你的故乡相似一些。”

李克几乎落下眼泪来。

他很想问一句: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值得吗?

可这一问最终没能出口。并非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四十】

“祖宗。”谢凉道。

“祖宗,你已经三天没写稿了。今天找着手感了么?”

巡回签售的路上,范爱国整日把自己闷在马车里,谁搭腔也不理。

谢凉骑着马在外头喊了半天无人应,只得取代了车夫的位置,自己坐在车帘前把控缰绳,耐着性子做心理疏导,远看倒像在喃喃自语。

“你这要是再卡下去,我们得死在一处啊。谈谈人生呗。”

……

“我设身处地替你想了想,这压力确实挺大的。世上总有人黑你,这算什么呀,不还有那么多真爱粉么。虽说你也确实没什么文采——”谢凉“呸”地打了自己一下,“但是起码有进步呀。”

……

“至于超越梁祝什么的,楼主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尽力而为就行了。”谢凉扭过头望着车帘酝酿半天,真诚道,“至少我一直看好你。”

……

“范爱国?再不应声我要硬闯了。”

帘内寂然无声。谢凉心中渐渐涌起不安,一把掀开车帘,只见范爱国整个人摊成个“大”字,鼾声绵长。

谢凉猛然勒马,长剑“嚓”的一声贴着范爱国颈侧钉入了车板,一把揪起他抬掌道:“老子不忍了,打死你再去自首。”

“别别别!”范爱国屁滚尿流道,“我刚才在梦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注定名垂千古的完美结局。”

【四十一】

英台听说山伯未死,哪里还有主意,慌慌张张到那草房去寻,却已人去屋空,桌上唯余一纸信笺,写道:“世事如此,真如大梦,乘风归去,卿卿勿念。”

英台垂泪道:“他回到他的时代去了。这世上没有他要寻的和平,这世界配不上他。”可她难道就此嫁做人妇,在追悔中度过余生?不,她誓死要找到他。英台自语道:“明天,我会想出一个办法回到他身边。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英台踽踽独行,很快没了踪迹。马文才四处寻她不见,终于转到草房来,捧起信笺翻看,忽见那纸张反面还密密麻麻写了字。马文才读了几行,原来竟写满了预示祝家与马家命运的诗。最末那首写道:“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上一篇:有毒 下一篇:快穿之轮回做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