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条件。”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像刚刚一样淡薄。
“那我也追加一个条件。”他微微挑起的眉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恶意,“现在跪下来,把残余的红茶舔掉。”
这是石制的地面,并不吸水。
“我不是很明白你让我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如果能让你达成我的条件的话。”我垂下眸子,将裙摆拎起,“如你所愿。”
他垂眸看着我半跪到了地上,让瓷片扎破了我的膝盖。然后他突然问道,“斯图亚特没有教过你面对侮辱时候应该怎么做么?”
“教过。”我回答道,“但是听不听是我自己的事了。而且你把这个叫做侮辱么?”
“难道不是么?”他反问道。
“放在其他人身上是,但在你身上不是。你不是会做这种没有意义举动的人。”我平静地说道,然后俯下身准备去舔舐地板上的红茶。
但头发却被他拽住,我挣扎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松开,他以这种粗暴的姿态将我拽起来按到墙上,接着就吻了下来。
他口腔中的红茶味很浓郁。
……其实以这种方式品尝红茶的话,我宁愿去跪下来舔地板。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Madrugada, o porto adormeceu, amor,
A lúa abanea sobre as ondas
Piso espellos antes de que saia o sol
Na noite gardei a túa memoria.
黎明,沉睡的港湾,爱情,
月光在波涛上荡漾,
日出前明镜般的地面
夜晚存留于你的记忆。
Perderei outra vez a vida
Cando rompa a luz nos cons,
Perderei o día que aprendín a bicar
Palabras dos teus ollos sobre o mar,
Perderei o día que aprendín a bicar
Palabras dos teus ollos sobre o mar.
又要把生活丢掉
当刺眼的光芒化开,
我将丢掉学会亲吻的日子,
你的眼语浮在海面上,
我将丢掉学会亲吻的日子
你的眼语浮在海面上。
Veu o loito antes de vir o rumor,
Levouno a marea baixo a sombra.
Barcos negros sulcan a maá sen voz,
As redes baleiras, sen gaivotas.
消息还没传来,丧却先至。
我把潮汐携入影中。
黑色的渡船无声划向明天,
空荡荡的网,没有海鸥飞过。
E dirán, contarán mentiras
Para ofrecerllas ao Patrón:
Quererán pechar cunhas moedas, quizais,
Os teus ollos abertos sobre o mar,
Quererán pechar cunhas moedas, quizais,
Os teus ollos abertos sobre o mar.
然后要说,要讲述那些谎言
把它们献给守护的神明:
或许,我想缴纳一些钱币,
你在海面上张开的双眼,
或许,我想缴纳一些钱币,
你在海面上张开的双眼。
Madrugada, o porto despertou, amor,
O reloxo do bar quedou varado
Na costeira muda da desolación.
Non imos esquecer, nin perdoalo.
黎明,醒转的港湾,爱情,
酒吧的钟表停止了走动
属于毁灭的无声的岸。
我们不要遗忘,也不要宽恕它。
Volverei, volverei á vida
Cando rompa a luz nos cons
Porque nós arrancamos todo o orgullo do mar,
Non nos afundiremos nunca máis
Que na túa memoria xa non hai volta atrás:
Non nos humillaredes NUNCA MIS.
Non nos humillaredes NUNCA MIS.
我将回到,回到生活中
当刺眼的光芒化开
因为我们已经从大海中攫取了所有的傲慢,
我们再也不要继续下沉
你的记忆现在没法再往后回旋:
你们再也不要屈辱我们了。
你们再也不要屈辱我们了。
——西班牙民谣
*
南下之前在彼得的允许下我去了一趟教会地牢。若地面之上的教堂圣殿是人们所幻想的天堂建筑的话,那么地下的牢狱一定就是想象中的地狱了。那不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那应该是集中世界恶意的角落。空气中的味道非常不好闻,腐朽,糜烂,酸臭。冰冷的墙壁上有着大片暗红的血渍,地牢深处不时传来囚犯的哀嚎声,像是厉鬼和冤魂的尖啸。
但这里是不可能有厉鬼的,这里的人若是死了,那便是形魂兼灭。
奥博瑞恩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是他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一个身披黑衣的教士一言不发地领着我们在黑暗的道路里拐来拐去,这里只有墙上的火把在燃烧着,但并不明亮,更是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文森特的牢房,黑衣教士打开牢门后对我行了一礼,我轻声道谢,他深深低下了头。奥博瑞恩在我耳畔轻声说道,“他没有舌头。”
我恍然,但不期然看到黑衣教士眼底的黯然。我想了下指尖拈了圣光轻轻按上了他的眉心,教士愕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舌头慢慢长了出来。
我向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别说出去哦。”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鞠了一躬,然后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随即便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液。
我后退了一步,看向奥博瑞恩。
奥博瑞恩俯下身检查了那人的尸体,说道,“他自杀了。”
我皱起了眉。
“这里所有的教士舌头都被割了,您触犯了这里的规则。女神。”奥博瑞恩摇了摇头,然后干脆利落地掰开尸体的嘴把舌头又割了一次,“我会告诉这边的总管说他冒犯了您而畏罪自杀的。”
我摇了摇头,“这里总会有想要舌头的人的。”
“重点不是舌头。”奥博瑞恩说。
“我知道重点是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需要这里有我的人,你懂么。”
奥博瑞恩低下了头,“我懂了,女神。”
在经过这一短暂的插曲后,我还是见到了文森特。
他是昏迷着的,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我叹着气用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左脸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只有最好的牧师可以让这伤痕复原。
“您不会想治好他的伤吧?”奥博瑞恩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我淡淡地说道,指尖上缠绕的是黑暗的气息而非光明的,那点黑暗的气息涌入文森特的脑袋中,不消片刻他颤抖地睁开了眼。……是被我痛醒的。
他的眼里闪过意外,随后是刺客特有的带着虚无的冷漠。
“日安,女神大人。”他沙哑地说道,当然,是带着嘲讽和不屑的。
“你可真狼狈。”我后退了一步,将他来来回回看了个遍,说道。
他此刻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光着身体的男人,当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身体上都是大大小小伤痕的人。
“托您的福。”文森特嘴角裂开个森冷的笑。
“是的。想必你从此之后会成长不少。”我点了点头说道。
“那可真是感激不尽。”他冷淡地说道。
“那不如换种方式感激。”我靠近他,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很重,都是他自己的血。此刻我的身体几乎已经贴上了他的,我正要凑到他耳边说点悄悄话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小腹被什么东西顶到了。我有些意外的用手握住,然后不期然看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会产生身体的欲望吗?”我真的有些意外,所以用手用力捏了捏,然后它……涨的更大了……
文森特扭过了头,有点尴尬地说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这时奥博瑞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我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一开始没有看到。
“要不威尔你先回避一下?”我带着调笑说道。
奥博瑞恩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个压抑自己情绪的动作,然后他点了点头,也没说其他的话,转身退出了牢门。
文森特看我的眼神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