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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世界里(14)+番外

“看来司大设计师要捧你,是认真的。”

季檬沉默。

秦颖推了推她:“想什么?不会被感动的想以身相许吧?”

季檬一脸正色:“我只是在想,我裹过脚的衣服,他还会穿吗?”

秦颍给了她一记白眼:“你可以去问问。”

……

拍摄完雪顶的照片,已经下午五点,夕阳西下,云海被烘成一片暖红。

季檬裹回自己的羽绒服,活动了一下,体温总算回暖。晚上季檬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不停地打喷嚏。秦颍捧着正在电脑工作,扭过头问:“檬檬,你感冒了?我行李箱里有感冒药,你吃点。”

“嗯,好。”季檬怕打扰到她工作,拿了水杯和感冒冲剂,裹着毯子下了楼。

大厅里没人,火炉烧得很旺,上面的水已经沸了。

季檬将水杯搁在凳子上,用牙去咬冲剂的包装袋,可浑身没什么力,连牙齿都变成了软的。

一只修长的手从天而降,五指一屈,捏住她手里的包装袋,从她手里夺走了感冒冲剂。

季檬抬眼望着他。

她一米七五的身高,不矮,在秦颖跟前她觉得自己像个巨人。然而在司霆面前,她矮他整整二十公分,瞬间变成了小小的一只矮人。

司霆轻而易举撕开包装袋,发现她面色苍白,用脚勾过凳子,踢到她身后。他空手压在她肩上,稍一用力,往下一压,季檬便重重坐在了矮凳上。

她顿时矮了他好长一截。

她仰着脑袋望司霆,发现看东西居然有了重影。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眼睁睁望着司霆将感冒颗粒倒进了水杯,用那双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手,拎起水壶,滚烫的开水将褐色颗粒冲散,变成了浑浊厚重的液体。

司霆将冲好的颗粒递给她。

季檬嘴角嚅动,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水杯。

然而手上力度太轻,手指没抓稳,杯子生生从她手中滑落。

季檬心脏跳了一拍。

司大设计师会不会以为……是她故意让水杯落地的?

她外面裹着一层毛绒毯,里面是厚重的羽绒服。即便火炉熊熊燃烧,烤得周围空气都滚烫,可她依然觉得冷。

冷得她头晕眼花,她伸手去捡水杯,手指刚触碰到还温热的杯身,男人的手掌便从天而降,掌根恰到好处地抵在了她额头上。

他的手掌和身高成正比,她用触觉,感受到了他五指的修长。男人打开五指几乎包围了她半个脑袋,掌心的温热在她额头的肌肤四散而开。

司霆收回手,顺势蹲下身,视线与她双眼平齐,眉头皱得极狠。

他的双瞳严厉非常:“高烧,自己没有发觉吗?”

季檬有点尴尬,双颊潮红,不知是因为火炉的温度,还是因为男人突如其来的探头动作。

她抬起手,慌张地揉了揉额头,原本细小的嗓音,几乎变成了蚊音,“我……觉得……还好啊?就是有点冷。”

她是真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

难道,司霆先生做了经纪人,就变成了……热心肠?

可她怎么听说,司霆先生在工作上,心肠冷硬?

火炉的温度烤得司霆面颊发烫,而她穿着毛衣羽绒服,外面还裹了一层毛毯。居然冷?

司霆脱下自己的黑色羽绒服,罩在她裹着的毛毯上,拽着她胳膊起身,带她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外面又开始飘雪。

直到被塞进车里,季檬才浑浑噩噩地张嘴,压制着喉咙的干涩和疼痛,小声问他:“司先生,这么晚了,我们就不去兜风了吧?”

“兜风?”

司霆朝季檬压过去,吓得她瞪大眼睛:“司先生,你别这样……”

她下意识攥紧毛毯,让领口密不透风。

呵呵。司霆冷冷看着她,替她拉过安全带,扣上。

原来是替她系安全带。季檬松了口气。

司霆将汽车开出停车场,朝山下驶去。季檬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司大经纪人难道要带她……兜风?

司霆成为了她的经纪人,而她名正言顺成为了模特,一时间她还真难消耗这个事实。

她突然就有了一个这么牛逼的经纪人,恍如做梦。

季檬靠在椅背上,头晕至极,迷迷糊糊地跟司霆絮叨,说了一堆火星文。

“闭嘴。”大概终于听烦了她的絮叨,他厉声喝道。

季檬有点委屈,嘟囔:“许你大半夜带我出来兜风看黑乎乎的山,还不许我说话了吗?”

谁他妈带你兜风呢!司霆被她气得眉头都拧成一团。

季檬眼睛彻底睁不开了,双耳烫的几乎能煮熟鸡蛋。

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进了浣熊先生的视角,迷迷糊糊看见了……脸蛋潮红,裹得像粽子的自己?

她脑袋变得沉重,视觉也变得沉重,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进了浣熊先生的视角,还是发烧产生的幻觉。

浣熊先生怎么可能看见她呢?除非浣熊先生是司霆先生。

怎么可能呢?司霆先生才不是那个贱贱地宅男漫画家。

第12章 chapter 12

到了山下,小镇医院。

司霆解开安全带,侧目看副驾驶上几乎缩成一团的季檬。

小小的脑袋被羽绒服的软帽裹在其中,臃肿的衣服衬得她的巴掌脸愈发小,像一只体态娇小的奶猫,安然地缩在绒毛毯子里,看得人莫名暖洋洋。

司霆推了推她,怎么也叫不醒,只好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替她解开安全带,抱她走进医院。

第一次抱女孩子,没有想象中的排斥感。

大概在某种概念上来说,两人已经算“相熟”,毕竟,他连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

粉色蕾丝边的。

季檬烧糊涂了,下意识地以为是枕头,伸手去抱,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蹭了蹭。

最后是医护人员将她从司霆身上拽下来的。

她被推进急症室,司霆靠在走廊的绿皮墙上等待。

约二十分钟后,医生打开门,摘下口罩朝他走过来。

他屈肘在墙上一顶,借力站直。

医生矮他近一个头,就那么仰头望着他教育:“小伙子怎么搞得?女朋友都病成了这样才送过来?再晚点送过来,烧成了傻子你能养人家姑娘一辈子啊?”

司霆皱着眉头,“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水已经输上了,今晚好好照看,别让她掀被子,明天早上应该能退烧。哎,还真别说,你女朋友长得倒有点像那个世界冠军,叫什么……季什么……”

“很多人都这么说,长得的确像。”

他走进病房,季檬还昏睡着。

她的手背插了针管,液体正顺着管子慢慢流淌进她的血脉。

司霆居高临下看着她,叹息一声道:“相信你已经从梦里看见一切,我们这层关系既然无法割舍,就顺其自然,我会帮助你走出逆境。”

季檬眉头皱了皱,闷哼了一声。

因为病痛,她的梦搅成了一团浆糊。她看见医院设备以及医生……但又看得不太真切。

醒来是凌晨四点,烧退了,脑子也清醒不少,可梦里的事情却像嗜酒后断片,模糊地不太真切。

病房里黑黢黢一片,消毒水的味道异常刺鼻,她双手撑在床板上,坐直,想下床,手一抬,打在了某人右脑上。

黑暗中,有人轻轻闷哼一声。

季檬自己也吓了一跳。是谁?秦颍?

不像,男人的气息。

她屏住呼吸不敢动,盯着床边,她能感觉到有只手从她头顶掠过,“啪”地一声,摁下她床头的灯控开关。

房间骤亮。

灯光刺眼,季檬下意识用手背遮了遮,移开手,司霆已经坐回床边。

司霆给她倒了杯水,她颤颤接过。

他一直坐在她床边?经纪人这么……敬业?

季檬灌了自己一口水,压抑了一下喉咙火辣辣的干燥,“司霆先生,您……一直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