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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是魔头(106)

而且这个人很显然也丢了一块类似的玉佩,方才俩人撞在一起,第一是残阳走的急,第二是他走的更急,残阳惊鸿一瞥瞧见一丝光芒,所以怀疑他的身份,随手拿了玉佩试探,却不想他居然也丢了玉佩,这真是巧合吗?

残阳不信,“说起来,有一阵子没看到柳万钧了,我们去看看他。”

残阳直接驱使了小挪腾阵,几下便到了地方。平日他基本不会使用小挪腾阵,因为浪费真元,但是现在却一下子从魔岭挪移到宝器宗。

一路上他谁都没理,直接便去了柳万钧的住处,临到门前,残阳还礼貌性的敲敲。

“在吗?”

敲第一遍的时候没人应,第二遍的时候柳万钧的声音才响起,似乎刚睡醒的样子,“恩?怎么了师傅?”

残阳并没有答,“方便我进去吗?”

“自然方便,师傅快请进。”柳万钧似乎一下子睡醒了一般,声音都清晰了不少。

残阳推门进来,他第一眼看到柳万钧躺在床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残阳经过桌前的时候倒了一杯水给柳万钧,人也坐在了床边。

柳万钧小心翼翼的接过,“生病倒是没有,不过受到了惊吓,魔剑之争太厉害了,许多尸体从空中坠落,垂尸遍地,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受不了就提前回来了,对了,魔剑之主出现了吗?”

残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魔剑之主不仅出现过了,还杀了所有守在魔岭四周的人,我曾与他碰过一面,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残阳突然拿出他送给柳万钧的玉佩,“这个,是我在魔岭找到的,还给你,下次小心点,别弄丢了。”

柳万钧小心翼翼的接过,“我知道了。”他动作大了,一抹黑色突然从棉被里露出。

残阳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他移开视线,转头去看屋外,“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柳万钧点点头,等他走出门口,突然叫住他,“师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怕师傅没听懂又解释了一遍,“就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残阳沉吟片刻道,“比起好人,我更喜欢枭雄,枭雄可以成为高层,好人却不可以,好人只能成为人命英雄,因为好人会被坏人威胁,枭雄却可以做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柳万钧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他暗暗沉吟,再抬头时残阳已不见。

日子就这么过着,因为魔剑之主滥杀无辜的原因,很多正义人士前来查探,甚至成立屠魔大会,讨伐魔剑之主。

他们请来了高手还原当时的情况,可是刚有点线索便突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掉。

后来者也是一样,但凡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下场一定惨死,这个魔剑之主下手狠辣,冷血无情,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小孩,统统杀无赦。

他的作为虽然丧尽天良,可是却还是有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平日里连讨论都不敢讨论,生怕惹来杀身之祸,这件事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

那是一个夜晚,柳万钧依旧每夜以阴阳圣君的模样出现,他的气质大变,胸口的衣襟总是大大的敞开,虽然少了一双蛊惑众人的眼,可是那笑容却没变,依旧迷人风流。

他夜夜摸进残阳的房间,对月饮酒,偏偏这厮有些才华,逗的屋外偷听的丫鬟捂嘴咯咯的笑。

“月是美的,人是好的。”这一日他像平常一样坐在窗边,看着头上的月亮一阵感叹。

也许是喝多了,他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阴阳圣君说,你说你生无可恋,我偏要让你有个留念的想法,就是死,也要爱过我再死。”

“魔剑无才说,我不要朋友,不要亲人,我只要你。”

“人族柳万钧说,我不要做我,我要做你想象中的我,你说你喜欢枭雄,那我就做枭雄。”

他回头,却见残阳歪在躺椅上,一只手撑起脑袋,一只手随意的垂在身后。

柳万钧从窗户上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残阳面前,躺椅很矮,所以他低下身子,近距离观察残阳。

“真……美……”他一只手扶住椅子左边,一只手扶住右边,把残阳困在中间,身子不由自主的低下再低下,他想吻残阳。

残阳随意放在身后的手突然动了起来,它小心翼翼,聚起巨大的能量,只待柳万钧一有异动就杀了他。

可是并没有,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柳万钧有什么异动,突然,一颗滚烫的液体砸下,正巧砸在他眉心。

“师傅,你看过戏吗?”柳万钧的声音响起,“我带你去看戏好不好?”

柳万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颗颗滚烫无比。

残阳没说话。

月圆人好,一个时辰后,俩人来到人间,那是一个戏院,院里的人很少,因为唱戏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残阳不明白,“你带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柳万钧专注的看着台上,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起。

那戏子长的并不好看,唱的也没有多好,他老了,再多的胭脂也掩不住眉宇间的皱纹,声音也不似年轻人一般,磁性好听,可是他却专注,认真的表演,台词朗朗上口。

这场戏很短,他很快唱完,谢幕过后便走向后台,他一走,观众席上也有一公子哥模样的人走了过去。柳万钧拉着残阳也跟了进去。

他们俩并没有现身,而是用了神通隐身,俩人虽然站在角落,却是个好视角,里面的一切可观。

那戏子慢慢卸下头上的装饰品,手指灵活熟练,公子哥走到他身边,将桃花小扇塞进玉带间,“我来帮你吧!”

“走开,不要你帮。”那戏子丝毫不给面子。

公子哥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那我帮换衣服。”

他将手放在戏子的肩上,正待有所动作,那戏子突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胭脂水粉震动了一下,“兴华,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你帮忙。”

公子哥的动作一僵,“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不愿意……”

砰!那戏子突然一拳打中他的脸,冲力让公子哥的脑袋后仰,他保持着这个动作,鼻血缓缓流下。

公子哥并不在意,他似乎习惯了戏子的脾气,鼻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他仅是随手擦了擦,也不理会指间染上的红色,“阿荣,即使你恨我,我依旧爱你,今天你累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公子哥走了,徒留戏子一个人坐在化妆台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残阳没有再看下去,俩人从戏院里走出来,柳万钧站在月光下说,“这场戏叫《独角戏》,旦角只有一个,从头演到脚,他入戏太深,再也插不进别人。

兴华一直想融入他的戏里,可是不管他做的再好,学的再卖力,也无法入一场叫《独角戏》的戏里。

他穿上戏袍,化上戏妆,学着旦角要唱的戏,从走路开始,到慢慢适应一切,把自己伪装起来,伪装成阿荣喜欢的旦角,可是依旧无法融入独角戏。”

残阳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柳万钧回视,四目相对,他没有在残阳眼中看到自己需要的,突然失落的移开视线,“我以为你懂,我错了。”

他搂住肩膀,“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天气再冷,对于修士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他们有真元,神通广大,可是柳万钧却说天冷了。

残阳默默无语。

他们回去了,这个小片段也被他忘在角落里。

第二天,又有一批人被杀,因为他们查到了一点线索,尽管很少,但是魔剑之主依旧没有放过他们。

夜晚,柳万钧站在水盆前,拼命的搓手,手心手背都被他搓的通红通红,“为什么洗不掉,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血?”

他伸出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上面干干净净,哪里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