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尊主是魔头(99)

整整一墙壁全是这三个字,无才蹲在角落,还在不停的写,他记得以前只要他犯错,主人就会罚他写这三个字,写满整个本子,主人看到就会很被他逗笑,然后原谅他。

他以为这次也可以,所以拼命的写,没有用笔,也没有用剑,而是用指头,他已经化虚为实,具有肉身的所有特征,会有需求,会想吃饭,会想喝水,也会流血。

指尖摩擦墙壁的那种痛楚他记在心里,也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今后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主人的事。

他肉身强悍,每次指尖划破了,见了骨,立马又会好起来,然后再次被他划伤露骨,如此反反复复,循环不休。

“叫你呢,哑巴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头砸中无才的头部,无才愣了一下,他脸色苍白,突然虚脱一样靠着墙倒下来,如此不眠不休,连续两个多月不停的写,血一直不停的流让他受伤很重,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所以直到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几近虚脱。

即使发现了,他还是不在乎,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在乎他,那么他在乎自己又有什么用?

他活着又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而活?

只因为主人的不停期待,日日夜夜的守护,不分白天黑夜的给他讲故事,说他们的未来,所以他出生了。

可以说,他是为了主人而生,他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同样的,他希望主人的一切也是他的,可是现实是不平等的,他只是一把剑,而主人却是人,他有朋友,有亲人,也有其他法器,尽管那些都没有生出灵来,可是也足以表明,他不是主人的唯一。

无才把自己缩到角落,脑袋枕在膝盖上,这里暗无天日,他不知道时间,只有黑暗里不时滴下的水能证明时间。

一滴,两滴,一百滴,一万滴,无才日子过的迷迷糊糊。

“什么时间了?我来到这里多久了?”他一无所知。

这几日一直在试图与他搭话的另一个剑灵急忙回答,“算一算日子,好像也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三个月竟然过的如此漫长,像一辈子一样艰难,无才楞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三个月了,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前主人与文殊约定好三个月后会有一场大战,算算日子居然就是昨天,我已经错过了?”

他猛地站起来,心慌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主人一定会等我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文殊与上虚争斗良久,全胜时期加上无才尚且打个平手,如今无才不在,主人又受伤了。

他心慌的更加厉害,想也不想便拔下背上的剑,对着护阁大阵攻击,一个个阵法亮起,护阁大阵打开,无数符文显现,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城墙,将他们围起,不许任何人外出。

“别费力气了,打不开的,这个阵法是仙人亲自下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剑也劈不开。”

无才停下动作,站在阵中心仰望,“若是我们加在一起呢?”

“你想和我们联手?”另一个器灵惊讶了。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将你们吞噬了,有没有资格打破这块阵法?”

“你……”那把剑仅是震惊了一下便彻底失去意识。

□□坡上,两个形象狼狈之人互站一边对视。四周有许多观战之人,这等高手对战,对他们来说妙处多多,可以提前晓得那个境界的厉害之处。

上虚与文殊对立两边,一天一夜的战争让俩人疲惫不堪,各个面色惨淡。

文殊手持逍遥扇,背负双手,他身穿一件月白色散花锦鹤氅,腰间绑着一根鸦青色祥云纹金带,一头如风般的长发,一对勾人的凤眼,当真是文质彬彬,仪表堂堂。

逍遥扇刷的一声收起,文殊踏前一步,“上虚兄,我们已经打了一天一夜,却还未分出一个胜负,不如这样,我们一招定输赢,是生是死全看这一招,如何?”

“也好。”上虚手中提了一把剑,并不是他的配剑无才,而且掌教的古炎剑,这把剑并不适合他,可是他却别无办法。

“你手中拿的剑并不适合你,若是比武器,我胜之不武,不如这样,你不用古炎剑,我不用逍遥扇。我们以神通定输赢。”

上虚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文殊兄君子作为,上虚佩服。”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开始吧!”他说完这句话,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虽然围观的人人山人海,这是这一刻却无一人说话。

风掀起两人的衣角,衣带纷飞,君子家总是喜欢在腰上挂上玉佩之类的饰品,上虚腰上的荷包因为太轻,也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他拽下来,抚摸上面的花纹,他还记得这个是无才第一次学刺绣的时候绣的,针线歪歪扭扭,图案模糊不清。

他笑了一下,将这个荷包放进怀里,贴进心脏的位置,“也不知道无才现在怎么样了,洗心阁一定不好待。”

文殊腰间别的玉笛被风吹响,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极了女子委婉的哭声。

“我这一招叫做三灾八难,是三灾六难的演化,也是我倾尽一生所创造。三灾乃是天灾,地难,*,六难乃是,生,老,病,死,衣,食,住,行。人都有生老病死,也会被衣食住行所烦心,凡人会,仙人也会,今日便让你尝试尝试。”

四周的景象一下变了,以文殊为中心,向外扩散,很快便包裹到上虚的所在。

上虚只觉得自己很渺小,在天灾面前,在地难面前,还有*,那一刻,他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从出生,到变老,再到生病,他因为食宿住行而烦恼,最终在恐怖的天灾地难*面前缓缓死去,仿佛真的死了一般,无声无息。

他感到一股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它跳的很缓,却很稳。

“剑上九霄。”上虚猛地大喝一声,从那种状态中醒来,没有动用任何武器,他仅凭自己体内的剑气抗衡,只见一道道细小的剑气汇聚成一把庞大的巨剑,撕的一声,劈开整个天空,先是一道细小的缝隙,随后慢慢裂开,最后一个个景象消失,那巨剑去姿不减,砍向文殊。

上虚刚从那种死亡,迷茫的状态中走出,只觉冷汗四溢。抬头极目望去,文殊也不好受,他与上虚一样,没有动用任何武器,仅凭肉身硬抗。

文殊是君子,答应的事从来不做假,对于这种君子,上虚也很敬佩。

巨剑一剑劈下,只听撕的一声,从文殊左边肩头到右边腰下拉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衣裳破烂,露出白皙的肌肤,与一对不该属于男性的器官。

文殊并没有慌乱,她仅是转头捂住,长发四散,束发随风飘走,再回过头时,她又是那个翩翩公子。

可是上虚却惊呆了,“女的?”

围观的群众也惊呆了,“居然是女的?”

“天呢,与上虚前辈并列的天才居然是女的!”

“这么多年居然无人发现。”

“也是她太厉害了,从来无人使她受伤。”

修真界有许许多多改变性别的方法,虽说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做到彻底,但是掩饰一下还是可以的,然而这种法子终究不是长久,若是受到重创,就会变成原型,就像残阳,他与天山圣母交手,遇到强大的攻击只是一下子便把他打回九岁的模样。

文殊也是一样,她受到强大攻击,一时无法维持伪装,不甚露出原型,不过她到底装了几百年的男子,一直是宗门鼎力,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可是还是被别人看到。

“你居然是女的?”人群中有一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夫,竟然是女子?我的未婚夫竟然是与我一般的女子。”

她想起比斗前一天,文质彬彬的文殊走在街上,无数人惊艳回头,她不满的冲她们发火,“文殊是我的,谁都不许看,否则本小姐挖了你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