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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13)+番外

“圣上那边先不提,现在的问题是,我怀疑三殿下遗传了其母妃的疯症。”何钰叹气,“目前还不确定,还需观察观察。”

他把皇后说动了,自己不急,反倒把皇后急死了,“要多久?”

“确定秉性后就差不多了,给我一些时间。”何钰拢了拢折起的衣摆,“这段时间可能要叨唠姐姐了。”

这是要在宫里住的意思。

皇后心知肚明,“说什么傻话,在这宫内有我一天,便有你一日。”

何钰轻笑,遂又叮嘱道,“姐姐,没成之前此事万不可同人讲,爹也不行。”

他怕父亲从细微的变化和走向中发现异常,表面看来他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姐姐和何家,其实仔细一想还是能得看出,他是为了自己筹划。

突然开始为自己运策决机,父亲怎能不怀疑?

若被他知道了何钰已经晓得自己是女儿身,还不知道会怎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不告诉他。

“我这边是没问题,不过你那边……”她抬头看向元宝,话没说完,意思却已经传达。

何钰跟着看去,“姐姐放心,元宝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元宝赶忙表忠心,“皇后娘娘,少爷,你们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皇后冷哼一声没作答。

她还是不放心元宝,又唠叨道,“钰儿,咱家不缺人,你说你怎么就选了他?”

何钰笑笑没说话。

“不会文也不会武,要来有什么用?”皇后对元宝一向很有成见。

何钰翘起二郎腿,“我会就好了,一个奴才,样样出彩岂不是要胜过我?”

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句,“他敢!”

何钰笑的越发灿烂,“姐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他指了指元宝,“你不觉得元宝鲜活吗?”

皇后皱眉。

何钰给她数,“贪财,怕死,欺软,怕硬,从小到大伺候我的没有百人也有八十,站着睡觉的我也见过不少,但是既能站着睡觉,又能睁着眼睛睡觉的我只见过他一个。”

元宝心里宛如被刀捅了几下,哧溜溜的往下滴血。

有这么夸人的吗?

皇后无话可说。

“元宝其实还有一个优点。”何钰将手放在膝盖上,“元宝,少爷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元宝精神一震,考验忠心的时刻到了。

“给少爷欺负。”

“然后呢?”

“继续给少爷欺负。”

“再然后呢?”

“还给少爷欺负。”

“你看,元宝唯一的优点就是嘴甜,夸的人心花怒放。”

第12章 三个无赖

皇后无言以对,“你就惯着他吧。”

何钰但笑不语。

他指了指元宝,让他出去站着,皇后眼不见心不烦。

元宝松了一口气。

其实跟皇后处在一个屋檐下,他也累,老担心皇后突然会给少爷安排个人过来,把他的位置挤走。

或者干脆胡乱寻个由头,把他打死了,少爷救都来不及。

元宝低着脑袋,尽量降低存在感,轻手轻脚朝外面走去。

少爷难得见到亲人,搞不好要说很久的话。

他找了个靠柱的地方站着,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刚换了两次,他家少爷推门而出。

“少爷,这么快就说完了?”元宝赶紧凑过去。

“姐姐身体虚弱,须得休养。”何钰下了楼梯,“走吧,咱们四处逛逛。”

他心事重重,有些东西要梳理。

本来想问八皇子被杀事件,不过姐姐现在的状态不方便,晚霞知道的又不多,他至今还是云里雾里,不确定顾晏生是怎么脱险的?

顾晏生现在好好的,也没人去冷宫打扰,再加上宫里风平浪静,除了戒备森严了些,并没有其它问题,那些以前找他盘问的人似乎也放弃了,说明顾晏生已经摆脱了嫌疑。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今日在冷宫中见到顾晏生,何钰已经百分百确定,那日杀了八皇子的人就是顾晏生,推他下水的也是顾晏生。

气息和体型不会错的。

何钰背负双手,漫步在林中。

御花园很大,他姐姐是皇后,位居正宫,出了门便是通往御花园的路。

何钰踩着雪,留下一串串不大的脚印,依稀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夹杂着婉转的琴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步伐问元宝,“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什么?”元宝被他问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好像是琴声?”

这种时候,谁这么有雅兴?

“走,过去瞧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晏生的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他需要做点其它的转移视线。

何钰脚步一转,绕到另一条小路上,跟着琴声走。

刚下了点小雪,御花园里白茫茫一片,偶尔有那么几颗冬树争艳,也被沉甸甸的雪压弯了枝头。

何钰抬起其中一株,再放开时那枝头弹了弹,零星的白雪哗啦啦往下掉,露出嫣红的梅花。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

御花园里花不少,但这个季节开的最艳的还是梅花。

何钰矮下身子过去,待人站稳,一眼便瞧见梅花中央的凉亭。

八棱角样,亭内放了石桌石椅,大冬天的,上面铺了一层绒布,脚下还点了火炉,升起氤氲之气,离老远便感觉一股暖意。

“元宝,快去找晚霞借一支笛子来,玉箫也行。”何钰撸起袖子,“少爷就见不得有人得意。”

那亭下的桌上放了把古琴,弹琴的人不消说自然是御史之子许修竹。

亭外有人舞剑,穿的一身白衣,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再一细瞧,可不就是太尉之子周浩然。

“这二人打扮的人模狗样,还在御花园内装腔作势,总不可能是给自己看的,不管了,先破坏了再说。”

何钰本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奈何过不去心中那关,而且他做了十几年的坏人,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得过来。

与其最后好人当不成,坏人也做得不伦不类,不如反派到底。

这里离皇后的凤秀宫不远,元宝很快回来,因为不晓得他要哪个,索性两个都借了过来,一个玉箫,一个笛子。

“少爷,要这玩意干嘛?”

何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自然是与那厮来一场琴萧和鸣。”

许修竹弹的是有凤来仪,周浩然舞的是凤求凰,那他就来一个孟姜女哭长城。

古琴音色内敛婉转,缠绵悱恻,柔情又似水,神似温文尔雅的少年,含羞与人求·欢。这时候突然插进来一个悲痛欲绝的箫声,宛如晴天一道霹雳,生生将气氛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周浩然手一抖,险些砍中自己。

“何钰,又是你!”他反手挽了个剑花,剑锋直指何钰。

何钰放下玉箫,“怎么了?这御花园是你家开的?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你……”周浩然气结,“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胡说。”何钰将玉箫丢给元宝,“我明明是蓄谋已久的。”

他四处看了看,虽不见人,不过远处却有一座三层小楼,楼上幔帐遮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女孩子家的闺房,这二人林中搞花俏,想博人家的喜爱。

楼上是明月公主,有凤来仪的曲正听的入神,陡然插进来的孟姜女哭长城硬生生将她听哭。

又想起自己的命运,才不过十一,父皇就未雨绸缪,开始担心起她的婚姻大事。

听说是外域使者,希望娶她为妻,父皇不肯,便想着将她先嫁出去,嫁不出去也要先定上亲。

前几日在朝廷上提了两句,众臣闻风而动,纷纷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宫中,各种讨她欢心。

她粗略看了一眼,竟没发现何钰,不由悲从心来,长袖遮面,哭了个彻底。

何钰是因为生病,卧病在床几日,父亲不便与他谈其它的,待他好了又恰逢姐姐的事,更不方便谈其它的,于是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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