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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61)+番外

太师撸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好,你回去吧。”

何钰松了一口气。

那事比较紧急,他没多说废话,喊上元宝东西都没收拾就那么空手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一切如常,看不出异样,不过何钰却觉得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下一刻也许就是波涛巨浪,砰的一声将他整个淹没。

何钰深吸一口气,秉退元宝,抬脚迈入他爹的书房。

房间不大,他一眼看到站在窗户口修剪青竹的父亲,他爹当朝丞相。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何文斐剪下一片叶子问道,“太师近来可好?”

没有直接进入主题,反倒说了句唠家常的话。

何钰垂下眼眸,“姥爷还是老样子,觉得这世上没有种田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一定是种的品种太少,多种几样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何文斐轻笑,“他倒是一点没变。”

如果按照辈分来说,他要叫太师一声岳父,可要是按照官职来说,太师虽然是皇上的老师,但实权和职位依旧比不上他。

“府上的门客齐夏可是你叫走的?”

终于进入主题了。

何钰点头,“是。”

“已经三天了,他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有三种可能,第一,死在了宫里。第二,叛变后投靠了宫里的某位主子。第三,他被困在了宫里。

这三种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第54章 我很开心

第一种不太可能,齐夏本事大,又是闯江湖的,谨慎无比,人也没有受伤,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第二种也不太可能,投靠了宫中的某位主子,等于掌握了何钰的证据,包庇杀害八皇子的凶手,何钰这辈子也翻身无能,但只要他爹不倒,何家不灭,杀一个小小齐夏还是很容易。

除非齐夏与他何家有仇,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否则这人不会那么蠢。

他就算投靠了别人,为了自保也不敢说什么。

第三种倒是很有可能,然齐夏的易容术那么精湛,随便易容成某位主子,也能大摇大摆出宫,又怎么可能会被困在宫里?

到底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回来?

“我曾经与他说过,若有一天他的易容暴露,只有两个下场,第一,死,第二,远走高飞将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何文斐修剪着清竹,语气不紧不慢道。

“若他选了第一种,说明他对我忠心耿耿,若他选了第二种,说明早已心生叛变之意。”

他回身看向何钰,眼里毫无波澜,“杀了他。”

何钰心中一惊,“也许只是被困在宫里,那日我走时将他忘了,许是还没找到机会脱身,父亲,再等两天吧。”

这理由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服,皇宫虽然大,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但还真没有能困住他的。

“钰儿,我再教你一次吧。”何文斐吹了吹叶上沾的泥土。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门客的本领只能用一次,再用别人就会有防备。”

而且似这等手段都有迹可循。

齐夏的本领非一日之功,他在江湖上早已出名,谁有本事收服他,大家心里都有谱。

“杀了他,永绝后患。”

何钰心中一颤。

他只是借用了齐夏的本领,没成想竟然害了他。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齐夏在他小的时候就在,养了那么多年,说杀就杀,父亲怎么忍心?

何钰虽然平时很少跟门客们来往,不过也知道齐夏,他一直喊齐夏先生。

齐夏性子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他最爱的是像只鸟似的,躺在房顶上,招手让何钰也上去。

何钰那时候小,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恭恭敬敬喊他先生,把齐夏逗笑了好几回。

说原来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了,站的越高,惦记的人就越多,越容易死。

何钰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选择丞相?

齐夏回答说,大概是目标相同吧。

他爹的目标是什么,他的就是什么,可这么多年,何钰一直看不透他爹的目标。

是什么呢?

是野心。

齐夏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那么有野心,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他爹明明告诉过他,易容的手段暴露,也就是他死的那一天,钢要用在刀刃上,他本可以再等等,等他爹目标达成的那一刻再暴露易容。

可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人一句话断送了大好前途?

如果他拒绝,没来该多好。

何钰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前几日太冲动,其实齐夏不来也行,他如果算的再细一点,早点料到顾晏生会受伤,提前学了齐夏的本领,齐夏就不用死。

他不来,宫里就不会多出一个人,易容的手段也不会暴露。

还是太嫩了,做事前没有深思熟虑,当时觉得自己蛮聪明的,事后想想才发现漏洞百出,是骗过了一时,可却瞒不过一世。

何钰握紧了拳头,“这事是孩儿做的,理应孩儿处理。”

他抬头直视父亲,“爹,告诉我他在哪?”

这世上没有巧合,他爹什么都知道也不是靠猜,是因为他养了一批专门打探消息的人。

只有消息灵通了,才能安稳立于世。

“城南西区,口浦镇。”

城南西区,口浦镇。

何钰与父亲的得力下属安丰一起,快马加鞭匆匆赶到,傍晚下了些雨,到地方后差不多浑身湿透。

安丰指着不远处的小店说,“这是附近唯一一家酒楼,且先歇息片刻,吃些酒菜才有力气赶路。”

何钰摘掉蓑笠,随手丢给其他人,冒雨下马进店。

他从清晨被父亲叫回来,到出府追杀齐夏,一天滴水未沾,全程赶路,是有些饿了。

“小二,上些好酒好菜。”安丰将马栓好,跟着进店喊道。

店里有些热闹,走江湖的,打尖住店的,路过的,来吃酒肉的,应有尽有,毕竟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店,错过了这家,就只能露宿街头。

小二眼前一花,门口已经立了个小公子。

何钰一身浓白锦服,宽大的狐裘更衬的人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小二精神一震,“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他引着几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桌上尽是油腻,还沾了上个客人吃剩的菜叶,何钰皱紧了眉天,却一句话都没说。

这不是去玩,他有分寸。

安丰似乎察觉到了,要来小二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条件有限,委屈公子了。”

何钰盯着大碗茶里打转的茶叶出神,“无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安丰有些惊异。

他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连续跑上一天也有些吃不消,但何钰一个锦衣少年,竟半声苦也没叫,颇让他意外。

安丰将何钰面前的大碗茶倒掉,水用来冲洗碗筷,完了又倒了一杯干净的。

何钰直勾勾看着,一言不发。

许久那菜才姗姗来迟似的端来,何钰简单吃了些,又继续赶路。

夜晚赶路其实非常危险,尤其盯着他的人这么多,但何钰执意,他们也不敢拦,连夜上山,向西追去。

有探子来报,齐夏已经翻过了那山,若他们加紧行程,明早清晨可追上齐夏。

山上树木野兽多,为了避开它们,马儿步伐很慢,给了些许人可趁的机会,三更时何钰一行人果然遇了袭。

夜半小雨还没停,稀稀松松将火把浇灭,四周一片黑暗,敌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的声音不断,安丰护送他离开,没多久敌人追上,安丰留了下来,拖住敌人的脚步,让何钰一个人逃跑。

何钰提起衣摆,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一个人上了山。

那山上有个庙,庙里隐隐有火光乍现,他一脚一个脚印,不紧不慢来到破庙前。

鞋上沾满了泥土,又沉又重,何钰刮在门槛上,摘掉狐裘的帽子问里面的人,“半夜赶路不幸遇到山贼,现如今只余下我一人,可以借宿一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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