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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4)

大王身姿越来越挺拔,再钻进去就要趴着身体,四肢着地,还记得它有一次钻进去,结果因为虎子睡在上面,把床压矮了,它钻不出来,脑袋还卡在边缘,急的呜呜叫。

虎子还不知道,不过听到它的惨叫就赶紧四处打量,屋子门是关着的,为了防它偷跑出去不关门特意安了个插锁,插锁它还没能聪明的研究出来开法,手脚也不灵活,所以它肯定出不去,出不去一定在房间里。

“大王?”虎子坐起身子叫它,仔细听它的声音。

“呜呜……”大王又叫了两声,听起来似乎比刚才更疼。

虎子听着声音是从床底下传来的,低头一看,发现这家伙脑袋卡在那里,出也出不来,模样狼狈,远没有平时高冷。

虎子跳下床,把床抬起来让它出来,这时候它才知道自己能进去,但是虎子要是睡在上面它就出不来,急的站在床边来回走。

最后突然一跃而起,跳上虎子的床,虎子的床虽然是矮床,但是上面盖了一层席梦思,看起来还是很可观的,其他狗打死也跳不上来,毕竟那时候它们刚刚满月,小小一个身子,大王已经能跳上他的床了。

虎子开始有些抵抗,后来把它放在地上它就跳上来,放地上就跳上来,习惯了之后也就随它去了。

幸好狼也是爱干净的,不会拉在床上,但是尿尿会尿在床上,被虎子打了几次就老实下来,下次尿尿就尿在四周,没错,是四周,桌子腿上,床腿上,他叔说是因为公狼习惯性要保护家属的原因,所以要让四周都充满它的味道,不然它睡得不安心。

有时候还尿在他裤腿上,要不尿在他鞋上,调皮堪比一绝。

这是小时候,长大后学聪明了,专门尿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让虎子找都找不到,只是屋里一股尿骚味,闻闻它身上又没有,一不小心就忽略了。

幸好它上大号的时候会走开,上玩还闻一闻,最后被自己臭到,然后挖个坑填起来。

这些都没有人教它,是它的本能。

比较烦的是它的毛太长,时不时去拉在屁股毛上,这时候就需要虎子给它清理了。

他嫌烦,就把它屁股上的毛全部剪了下来。

剪的时候它还抗议,不时扭扭身子,表示不满,谁知道虎子手滑了一下,剪到它屁股上的肉,留下一道疤。

他心虚的不行,又乖大王乱动,“谁叫你乱动的?这下好了,把屁股剪破了。”

从此之后剪屁股毛在它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每次虎子拿着剪刀一出现就立马溜走,还是他不懈的逮回来才能继续。

夏天就一起游泳,身为狼,大王最怕水和火,虎子就对这两样要求特别高,非要它进去游两圈才放过它。

游完整个狼都成落汤鸡了,白毛贴在身上,看起来还有点瘦的意思,于是虎子喂它吃的更好,生生养肥了几圈。

当然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第一次游泳的时候,由于大王打死也不肯下去,虎子就跳下去在水里游泳,演示给它看。

它起初以为虎子掉水里了,急得团团转,最后终于扑腾一声跳下去了,咬着虎子的头发把他拽了上去,并且再也不让他下来。

虎子的头发就是那时候剪短的,让它再也咬不住,当然,它改成了咬衣领,拽的虎子呼吸不过来。

打猎的时候是它的强项,倒是从来没出过差错,就是常年和狗混在一起,弄的浑身都是跳骚,它又和虎子睡一张床,弄的虎子全身也是跳骚,常常咬的浑身都是包,虎子还好点,他能自己挠,大王就惨了,没长胳膊,每当这个时候它就把虎子蹭醒,让后供着身体让虎子帮它挠。

最后虎子他妈买了几瓶跳骚药,撒的到处都是才好一点。

秋天天气阴晴不定,地面也比较潮湿,去山里走一趟脚上全是泥,虎子就坐在门口刮脚上的泥巴,顺手拿过房间一边专门给大王准备的毛巾用热水沾湿给它擦蹄子。

“左边那个。”

大王乖乖的伸出左腿,擦完后又伸出右腿,两条后蹄子全擦完才让它进房间。

屋里铺了一层毛毯,进屋要脱鞋,他妈坐在堂屋里做衣服,他爸躺在床上,屋里放了很多草药,这些草药百分之八十都是他采的,还有一部分是亲邻送的。

小时候他只能去附近的山上采药,也采不到好东西,现在长大了,一去深山好几天,和大王一起,采到不少东西,药好了,病好的也快,他爸挣得钱也就越多。

而且前两年开发旅游区,游客可以山上打打野猪之类的小型动物,吸引了不少游客过来,有人过来就需要导游,作为经验丰富的本地人,虎子也赚了不少钱,看到过不少开着好车的大人物过来野游。

虽然很多都想买他家的大王,让他讨厌,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两年他越来越沉稳了。

他哥依旧在上学,在县里上高中,他在镇上上初中,因为全身心都在打猎上的他留级了不少年,所以都十六岁了还在年初三,已经比家人定义为没啥出息的种类。他哥就不一样了,要是考上大学就能脱离这个贫困的村子,展翅高飞。

可以说全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压力也很大。

虎子有心想像他一样,无奈没有那个本事,对学习也不上心,每天去学校就是神游,幸好有大王陪着。

快冬天了,山里的冬天冷,他妈特意给他缝了一件棉袄比在他身上,“还不错,穿穿试试。”

虎子没动,“妈,我想穿羽绒服,像俺哥那样的。”

他哥有件白色的羽绒服,他很喜欢,可是他没有,今天他带了几个游客,都说他穿的跟个土包子一样,身上的衣服还是斜扣的那种,花花绿绿,跟东北大棉被一样。

他妈生气了,摆下脸放下棉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哥在外面要是穿的不好会遭人嫌弃的,你在家里要这么好干嘛。”

“可是钱都是我赚的。”虎子感觉到委屈,他跑一天,跟前跟后的才能拿到钱,拿到钱自己一分都用不着,全寄给他哥,说实话他对他哥很有怨言。

从小穿他哥剩下的,鞋子衣服什么的都等到穿破了才给他,而且钱还是用他赚来的。

因为大王的存在,他比别人早进山两年,不过是跟着他舅一起,他舅平时对他很照顾,小的猎物都留给他,当然有大猎物都是俩人一起合作,但是虎子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跟他舅分钱。

打猎到的东西,除了自己家吃,一部分拿到镇上买,一天也能卖个几十块钱,够一家人吃喝,运气好一天一百多,除了吃还有剩余。

大王似乎知道气氛不对,主动钻进他怀里,靠近火炉,谁都没说话,屋里一阵安静,泛着淡淡的尴尬。

过了许久他妈才开口说话,“虎子,你哥考上大学需要钱,我们家缺钱。”

这句话不知道什么地方激怒了虎子,他猛地站起来大吼,“我哥我哥,什么都是我哥,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给我,好东西都给他了,我是不是你儿子?”

啪!他妈颤抖着手打了他一巴掌,他没哭,他妈已经忍不住哭了。

虎子没说话,他解开衣服的扣子,把塞进里衣口袋里的一沓钱扔在地上,然后独自一人跑进去,大王跟在他身后。

他开始收拾东西,因为他闯大祸了,杀了一头老虎,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被抓了就等着做一辈子牢了。

本来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可是有人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帮忙一起猎杀老虎,杀了之后毁尸灭迹,不会有人知道。

他被说服了,可是杀了之后血腥味浓烈,引来大批的狼,他们不是对手提前离开,老虎的尸体都没有处理完,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报警,警察会来抓他。

他刚收拾好,他妈在门口敲门,“虎子,你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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