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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美人书(30)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伴随着阵阵惊呼。

瑶光下意识往外瞥了一眼,而后愣了。

一街之隔,对面的亦是一处茶楼,只见二楼临街的雅间窗户开着,窗边站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袭玄色衣衫,视线正看着这边。

是周延璟。

第25章 芙蓉帐暖(二十五)

周延璟在那边站了不知道多久, 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完全没有那种捉X现场的愤怒, 不过微微蹙起的眉头表明他也不是真的就无动于衷。

瑶光还咬着谢弈递来的糖葫芦,微微侧头与其对视。

心虚吗?

完全没有。

她只是跟舅舅一起出来逛个街而已。再说了, 现在她跟周延璟之间, 真要说起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是谢家女,而他是她舅舅的知交好友,仅此而已。

于是瑶光淡定的转过头, 又顺手从谢弈手中接过糖葫芦, 说了一句谢谢,就继续听说茶馆的说书人说故事。

就只剩下谢弈与周延璟对视了。

片刻后,谢弈微微朝那边点头,当做是打了招呼, 便收回了视线。他看着桌上那一堆小玩意,其中有一个小泥人, 是摊主照着瑶光的样子捏的, 也不知是手艺不到家,还是分了神,捏出来的成品,看不出半分倾国倾城之色, 倒是圆滚滚的有两分可爱。

谢弈看着, 忍不住勾起唇角, 露出笑意来。

……

谢弈带着瑶光进到茶馆之前,周延璟就已经在这边了。他原本是在此处与人说事,把细节都敲定后,对方便先行告辞了。他独自一人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离开时,忽然听得街上一阵喧哗声,随意投去一瞥,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二人进了茶馆,又恰巧坐在正对着他的雅间里。只隔了一条街,可以清楚的看见瑶光脸上的笑容,神采飞扬的样子,使得那张本就绝色惑人的脸,愈发的惹眼。

这样的她,周延璟曾见过一次。那是在秀水河畔,明媚的阳光与摇曳的纤细柳枝交织,她站在光影里,与一群孩童嬉戏,只一眼就能分辨得出那是真的开心,看着她的时候,会被那种情绪所感染,不自觉勾起唇角。

而今,又在这里见到了第二次。

周延璟一时想得有些入神,待回过神来,便正巧看见瑶光凑过头去咬了谢弈手中的糖葫芦。

如此的亲昵。

他与她之前,曾有过无数次。在元家的温泉小院里是第一次,后来住进临时落脚的小院后,几乎日日都是如此,每每喂她东西的时候,她微微眯起眼笑的样子,娇俏之中又带了两分可爱,分外的迷人。

但是现在,他变成了旁观者。

周延璟无意识的蹙起眉头,只觉得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似酸楚,又好似别的什么,难以言喻。

“子安,你对阿瑶是否有真心?”

周延璟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问题来,这是那日在谢府,谢弈问他的问题。之后他也仔细考虑过,但是直到现在,他仍旧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真心。

思绪纷飞间,瑶光忽然转头看向这边,视线不期然间对上。她仍旧如记忆中一般,容颜娇艳无双,眉目如画,肤白如玉,唇色潋滟比那糖葫芦还有诱人,那双漂亮的眼里依稀映着他的身影,教人痴迷。

一瞬间,周延璟只觉得心跳都快上了两分。

然而对视片刻后,她便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去不再看这边。

一颗雀跃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忽然就冷静下来。

对于周延璟来说,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经历,心绪在短短的时间里,因为一个人起伏又低落。

这样算真心吗?

思索间,对面的窗户忽然被丫鬟关上,雕花的窗阻拦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延璟一愣,而后垂下眼帘,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

谢弈与瑶光是午后出门的,回府时,已是夕阳西垂,余晖将半片天空都染红了。

马车在门前停下,二人下了车进到门里,一路穿过前庭,过了垂花门,沿着抄手回廊,直接去了谢夫人的院子。

“祖母。”瑶光唤道。

“回来了。”谢夫人笑道,视线越过她,落在后面的谢弈身上,眼中掠过一缕担忧之色,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很快收敛了好了情绪,复又看向瑶光,将她招到身边坐下,问道,“来,跟祖母说说,都去了哪里?”

瑶光把今日的行程简单说了一遍,她很会抓重点,所见所闻,描绘得活灵活现。听着她的话,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大街上捏泥人的摊主灵巧的动作,几文钱的糖人糖葫芦虽然有着甜丝丝的味道,但又有些粘牙。

谢夫人出身世家,一辈子待在这后宅之中,虽然知道街上有许许多多的小玩意,但是以她的身份,却几乎不会去接触。如今听瑶光说起,倒是觉得有几分有趣,眼里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笑意。

“瞧你这般欢喜,明日再去便是了。太京城中繁华,足够你玩上许多时日。”

“谢谢祖母。”瑶光笑得眉眼弯弯。

谢弈在一旁看着,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温柔。

谢夫人见了,心中忧虑更甚,但是瑶光在,只能暂且按下。她爱怜的摸了摸瑶光的头,瞧见她额间细细的汗珠,不由笑道,“看把你累的,回屋去收拾一下吧。你祖父他今日会回来得早一些,等他回来一起用晚膳。”

瑶光点点头,带着丫鬟走了。

谢弈本来打算一道离开的,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谢夫人叫住了。

“文初,你陪我说说话吧。”谢夫人说罢,看向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吩咐道,“你们下去吧,嬷嬷留在外面。”

谢弈听到这话,就知道谢夫人要说什么了。果然,等下人们都退出去后,就听谢夫人道,“文初,母亲知道你难得动心,只是阿瑶她跟你……实在无缘,且不说此前与周子安的关系,如今又是你外甥女……”

“母亲,我知道。”谢弈坐在谢夫人旁边,垂着眸子,声音微颤,“我都知道的,母亲……我知道我不该肖想阿瑶,但是我没办法,做不到……”

他抬起眼看向谢夫人,眼底满是痛苦的挣扎,“母亲,我就只看着她,只要能看着她就好,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做任何越俎之事。你给我一点时间……”

谢夫人见了,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恨造化弄人。

……

谢太傅回来的时候,天边只余最后一丝光,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细细的发光的线,很快便被黑夜所吞噬。

府中早已亮起了灯笼。

厨房的人将准备好的饭菜陆续端了过来,一一摆在桌上。

一顿饭吃下来,谢太傅面上全程带着笑,甚至还破例多喝了两盏酒。

朝中百官皆言他冷面无情,然而许多年前,他并非是这般严肃吓人的,甚至还可以说是平易近人。只是后来遭逢变故,才一点点变成如今众人所熟识的样子。

现如今找回了瑶光,这几日来他的神色可见的和蔼了许多,偶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非高高在上的两朝重臣。

饭后闲谈之际,谢太傅忽然想起此前听谢夫人提过,说瑶光在棋艺上颇有天赋,于是叫人拿了棋盘过来,让瑶光陪他下几局。

瑶光点头应下,在对面坐下。

她其实并非初学者,从前就会的,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学过一段时间,所谓的天赋,说白了其实是她过人的记忆力与超强的计算能力,也就能赢周延璟那种半吊子,像谢弈这种真正有天赋且钻研过的人,她就赢不了,而如今跟谢太傅对局,更是输得一塌糊涂。

瑶光其实对胜负不是很看重,但这也输得太惨了些,惨得激起了她的好胜心,拿出了当年高考时那股拼命的狠劲,脑子里飞快掠过曾经看过的各种棋谱,一边根据谢太傅落子的位置,一点点推算可能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