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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美人书(40)

所有人都忙得不行,瑶光反倒是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且一日三餐瞬间丰富了几倍。曾氏但凡有空,就会到谢府来看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周延璟其实也想来,不过被谢夫人已经曾氏给拦下了。他的心情,既喜又带着焦虑,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恨不得一睁眼一闭眼就到成亲那日。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他与谢弈本是知交好友,唤谢夫人为伯母也已经许多年了,但是娶了瑶光之后,一切就都要变了。他得改口叫谢夫人祖母,与谢弈也不能再以平辈相论,要叫舅舅……

这种感觉相当的复杂。

……

一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再有几日,便是瑶光出嫁的日子。

阖府上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唯有谢弈,随着喜事将近,他的神色日渐低沉,后来甚至把自己关在小院里,也不出门。

谢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

……

瑶光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被照顾得太好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心理因素,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又长胖了……

这样堕落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无聊了,她于是挑了个众人都不注意的时机,从小院里出来,一路避开下人,穿过曲水回廊到静心堂来。

青竹小径依旧,小小楼阁掩映在苍翠的竹林间,清风吹过,细长的竹叶彼此摩擦,沙沙作响。

屋子里的笔墨纸砚,并非是她最后一次来时的样子,估计有人动过,至于是谁,答案不必想也知道,因为这府上也就她跟谢弈两个人会来这里。

瑶光进去,想看一看谢弈都写了些什么,到了书案旁,见得雪白的宣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同样的两个字——阿瑶,起初笔迹清晰又条理,渐渐的,开始潦草,从字迹的变化,可以大致猜测出书写之人心态的变化。

瑶光有些微愣。

忽而听得屋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瑶光回过神来,问了一声,“谁?”

不见回答。

她便出了屋子,绕到屋后。

只见翠竹倚石处坐了一个人,玉冠束发,白衣青衫,是谢弈。他的身旁,歪歪倒倒几个酒坛子,手里还拿了一个,半倚着石头,温润的眉眼微微眯起,神态可见带了明显的醉意。

瑶光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柔声问道,“舅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谢弈闻言,身体可见的僵了一下,而后睁开眼看过来,眼神有些迷茫,继而转而惊喜,最终却是只余自嘲,含糊自语道,“我果然是……喝太多了吗,都出现幻觉了啊……阿瑶……阿瑶……怎么可能……哈哈哈哈……”

瑶光记忆中的谢弈,一直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失态,又联想到方才屋里书案上,那写满了她名字的宣纸,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她微微抿着唇,又叫了谢弈一声,“舅舅……”

话音才落下,忽而被拥入一个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

男人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阿瑶……阿瑶……就算你是假的……就算是……我也还是想要抱着你……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才知道,酒真的是好东西……”

他说着说着,忽然就笑了起来,灼热的呼吸喷在耳侧,只觉得有些酥痒。

“这幻觉是如此的真实……我甚至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温度……阿瑶……你就像是真的一样呢……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该有多好啊……我曾想过无数次,像这样抱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这样抱着你……我就满足了……”

他笑着,但是那种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开心,只会跟着一起心痛。

第32章 芙蓉帐暖(三十二)

“舅舅, 你……”瑶光伸出手轻轻推了谢弈一下,想要提醒他。只是她才开了口, 话未能说完,便察觉到谢弈搂着她的手忽然又紧了两分,就仿佛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阿瑶……”谢弈呢喃着她的名字, 呼吸喷在她耳廓处, 灼热而又带着一丝酥痒, “你可知,我心悦你?……阿瑶, 我心悦你呀……”

亲耳听到谢弈说出这句表白的话,之前的猜想在如今变成了现实,瑶光一时有些愣住了,心情亦是复杂。

她难免走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酒香味笼罩而来, 一张温润而俊雅的面容不断在眼前放大, 随即唇上便触及一抹温软润泽, 清冽的酒味传了过来。

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

谢弈的动作生涩而笨拙,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试探,微醺的眼中, 盈满了温柔与怜惜之情。

温软的唇, 辗转厮磨, 像是在品尝美味佳肴一般, 轻轻舔吻, 细细回味。许久之后,他才尝试着撬开瑶光的牙关,长驱直入,略显笨拙的勾着她的舌尖,嬉戏起舞。

怀中娇躯玲珑有致,淡淡馨香混合着酒的香味弥漫在鼻尖。修长的手指插入浓密的发间,指间能感觉得到那种柔软顺滑。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让人贪心的忍不住想要更多。

而谢弈也的确这么做了,手掌掠过纤细的腰肢,渐渐往上游移。

瑶光瞬间清醒过来,想要阻止他。

然而谢弈却在她动手之前,自己停下了,且不止是游移的手掌,就连亲吻也一并结束了。

“阿瑶,就算你是假的,这样也就足够了……”他呢喃着,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头靠在她肩上,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瑶光是真的没想到谢弈会喜欢她,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已经跟周延璟有了关系,而他与周延璟又是知交好友。这里不是开放的现代,大多数人都守着一套规矩,鲜少会逾越半步。而且,谢弈还有着良好的教养,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与兄弟争妻这种事,按理说他根本做不出来的。

可偏偏它就发生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瑶光仔细回忆过往的事,一点点往前追溯,最终停留在遇上水匪那一日。当时谢弈不慎被水匪伤了,而后落水,船上的其他人都无暇分心,唯有她一个被忽略的存在,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谢弈死,于是便跳进水中救他。

谢弈看起来是不会水性的,再加上又受了伤,在冰冷的江水中沉沉浮浮,后来瑶光艰难把他带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气息。瑶光没办法,只能试一试给他做人工呼吸……

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瑶光想得一时有些入神,忽而感觉到谢弈拥抱着她的手松开了,接着只觉得压在肩上的重量也减轻了,侧头看去,只见谢弈整个人歪倒了靠在石头上,眉眼尽是醉态,却依旧温润俊雅。

再看地上的空酒坛子,虽然小小的,但数量不少,加上他之前手里那半坛子没喝完的,总共有七坛,哪怕这个世界的酒浓度偏低,这么大的量,也的确是能醉人的。

她坐在他旁边,静静看了许久,最后垂下眼眸,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

转眼便到了出嫁这日。

自从那日从静心堂回来后,瑶光再没见过谢弈。期间有一次,二人在谢夫人院外偶然碰到,远远看到,他便直接避开了,显然是有意在躲着她。

大概,他在酒醒之后,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吧。

不过到了成亲这天,他总还是要出现的。

谢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震天的锣鼓声与鞭炮声交织,从大门外的街道上,远远传进瑶光的院子里来。

今天天还没亮时,她就被叫醒了,由丫鬟们伺候着洗漱更衣,而后扶着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镜前,由全福夫人手持五福丝线,一边替她开脸,一边念叨着“上敬天地父母,中祝夫妻和顺,下弹子孙满堂”。之后,由丫鬟替她将一头如墨青丝梳起,戴上精致华贵的凤冠,耳著明月珰,黛眉弯弯秒,轻点朱唇,纤纤十指也染上了丹蔻,最后再穿上层层叠叠绣工精致华美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