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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生存日记(15)

现在的砚哥儿就这么软软的一小团,看起来简直脆弱极了。还是祯哥儿那样的最好,自己能走能跑话也说得清,想要什么都能清楚的表达出来,不用费心去猜想。

奶娘听了沈姝的话,当即便笑道,“夫人呀,这事哪能这么算啊,小孩子也就是这会儿需要人抱着,真像祯哥儿那么大了,就自己走了。再说了砚哥儿也不小了,他这么喜欢夫人,夫人您就抱抱他吧,他很乖的。”

沈姝听了奶娘的话,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很乖的砚哥儿,只见小糯米团子仍旧挥舞着两只小胖手,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乖?她犹豫了一下,对奶娘道,“那我试试吧,等下他要是哭了……算了再说吧。”她本来是想说哭了不怪她她不会哄人,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吞了下去。

奶娘接着道,“砚哥儿从小就很乖的,不会哭的。”每每说起砚哥儿,她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温和,而不是沈姝那样刻意练出来的。

她一边说着话,同时将砚哥儿交到沈姝手中。

沈姝的人生字典里几乎没出现过怕这个字,但是这会儿她却觉得浑身僵硬,奶娘将砚哥儿交到她手中不过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她却觉得仿佛过得很漫长。砚哥儿应该是那种比较活泼好动的孩子,她接过来之后,他便在她怀里扭来扭去的,软得就跟没有骨头一样,伸着两只小胖手攥着沈姝的衣襟好似要爬起来,伴随着咯咯的笑声,露出几颗小米牙。

沈姝低头去看他,只见他歪着头朝着她傻笑,“……亲……亲……”

沈姝沉默了一下,纠正他,“是母亲,不是亲亲。”

砚哥儿听见她的声音,笑得更欢了,“……亲……亲……”

沈姝继续纠正,“是母亲。”

“……亲……亲……”

“母亲。”

“……亲……亲……”

“母亲。”

“……摸……亲……”

奶娘站在旁边,看着沈姝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听着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砚哥儿说话,心里总算放心了不少。

砚哥儿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去了,沈姝嫁过来的时候他还太小,大爷想着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怕是照顾不过来孩子,便暂时没把砚哥儿抱到她屋子里去养,由奶娘继续照顾着,偶尔抱去给沈姝请安。那时候的沈姝看起来跟现在差不多,不爱说话也很少笑,每日就待在那个小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此,奶娘还替砚哥儿担了不少心。他是个庶出的哥儿,姨娘本就不是什么得宠的,如今人更是没了,大爷虽说是个和善的人,但是前头有嫡出的蕙姐儿与祯哥儿,又有周姨娘生下的一双龙凤胎,轮到砚哥儿,哪里还有多少宠。

谁知老爷接了朝廷调令外放到全州来,而在赴任途中沈姝出了那个意外。奶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差别,但是她就是觉得,沈姝不一样了,这种变化让人说不上是好是坏。

前些日子砚哥儿生了急病,眼看着就要不好了,那时候奶娘是真的快要绝望了,她想过求老天爷求大夫求老爷,可是她唯独没求到的沈姝,却在夜里顶着风雨而来救下了砚哥儿。奶娘觉得,她大概会一辈子记得那天夜里的情景,记得她从容的态度,记得她温和的话语。

昨儿个大爷让人去院子里告诉她要把砚哥儿抱到沈姝屋子里来的时候,奶娘是真的高兴,毕竟对砚哥儿来说,能养在嫡母膝下,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在高兴过后,奶娘就忍不住去想沈姝会不会不愿意?她觉得沈姝之前既然愿意救砚哥儿,应该就代表她心里是喜欢砚哥儿的吧,这样一来对于此事他应该不会太过反感才是。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奶娘昨天夜里一直到很晚才睡下,今日又起了个大早,监督着院子的丫鬟小厮们伴着东西过来东院,在来的这一路上,她的心里都是忐忑的,可以说是直到这会儿才算松了一口气。

奶娘看着沈姝认真的侧脸,有些出神,她想她之所以会觉得沈姝跟以前不同了,也是是因为经历那件事后一夕之间长大了吧。她依稀记得曾听家里的人说起过,沈姝家中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就没人说得清了,或许就连大爷自己也不清楚吧。

沈姝抱着砚哥儿抱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她骨子里隐藏的强迫症被充分发掘出来,硬生生把砚哥儿教得改口,从“亲亲”变成“母亲”,虽然发音还是有些不准确,起码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了。

之后她原本是想将砚哥儿交还给奶娘的,结果小家伙却是不愿意,攥着她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松手,扁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奶娘也在一旁笑着劝道,“砚哥儿这是喜欢夫人呢。”

沈姝没法子,只能让他赖着。

不过别瞧砚哥儿还小,却是挺沉的,沈姝生得又有些偏瘦弱,又抱了一会儿之后,她就觉得胳膊有些发麻了。好在砚哥儿虽然闹腾粘人,但是这个阶段的孩子精力始终有限,没过多久他便困了,伸着小胖手揉了揉眼睛,眼帘半垂着就要睡了。

沈姝又抱了一会儿,砚哥儿便睡着了,她便抬头去看奶娘。

奶娘轻声道,“夫人,我抱砚哥儿去睡了。”一边说着话,小心的从沈姝手里接过孩子。

奶娘等人今早才从那边的院子里过来,沈姝也是才得知消息,砚哥儿的屋子自然是没能提前收拾出来的。沈姝见奶娘把砚哥儿抱了过去,想了想,轻声对她道,“你先把他放到我屋里去睡着吧。等下让人去把西厢那边收拾出来,让砚哥儿住那边。”

谢长宁既然先斩后奏把人给弄过来了,大概是下了决心了,沈姝也懒得为此去跟他争辩。左右不过是多个孩子,又有奶娘照顾着,对她来说应该没多大的影响。

这边奶娘才把砚哥儿抱到屋里去睡下了,之后没过多久,蕙姐儿便牵着祯哥儿来了。因为之前掌家一事回绝了谢长宁,蕙姐儿已经有几日不曾过来这边了,都是祯哥儿一个人来,沈姝这会儿见到她,略微有些惊讶。

祯哥儿一如既往的老远就向着沈姝跑过来,一下子扑进她怀里,连唤几声母亲之后,便与她说起话来。不过与其把这称为交谈,不如说是祯哥儿在向沈姝倾述,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因为什么开心又因为什么不开心,事无巨细。

沈姝耐心的听着他说话,不时回应一两句,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蕙姐儿身上,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蕙姐儿闻言,轻轻咬唇,犹豫了片刻才点了头道,“我想去见一见张伯他老人家。”

沈姝闻言一愣,“那是谁?”

蕙姐儿回道,“是替母亲掌管陪嫁庄子的。”她说完之后,眼睛一直看着沈姝,神情似有些紧张的样子。

她这里说的母亲,自然不是沈姝,而是已故的沈瑜。

对于沈瑜的存在,沈姝是完全不在意的,只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两个字,没来由的忽然就觉得一阵头疼。

第013章

那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人拿了利器在脑子里翻搅一般。疼痛来得毫无预兆,却给沈姝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有过类似的经历,她忍不住微微蹙眉,回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

她的表现落在蕙姐儿眼里,却是被理解成了不悦,不过蕙姐儿倒是没有因此而难过,反而是有些紧张,忙着向她解释道,“母亲,你别难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去见一下张伯,我小的时候,每逢年弟的时候,他老人家都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

按照惯例,每逢年底的时候,庄子上的管事都要向主家汇报账目。替沈瑜掌管陪嫁庄子的张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夫妻恩爱独子聪慧,简直羡煞不少人,只可惜因意外中年丧妻又丧子。他当初几度想轻生,后来碰巧遇上了沈瑜,也不知沈瑜是怎么说服他的,他便卸了寻死的心思,一心扑进生意上,沈瑜一应陪嫁营生都是由他打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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