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继母生存日记(6)

却没想到又听到蕙姐儿这么出言维护沈姝,使得她心中愈发的疑惑。

周姨娘有心探听情况,然而沈姝与蕙姐儿却都不怎么说话,蕙姐儿是问一句答一句,且句句不离沈姝,沈姝则是干脆从头沉默到尾,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周姨娘。

如此过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沈姝不想留周姨娘吃饭,后者也没想留下来伺候人吃饭,是以不用沈姝赶客,识趣的告辞了。

蕙姐儿与祯哥儿留下来陪沈姝一起吃饭。好在她吃得比较清淡,也就不用特意再给蕙姐儿准备一份。

沈姝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伸筷子夹菜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左手畔,见祯哥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桌子中间的炸酥肉一眨不眨,沈姝愣了愣,然后目测了一下,以祯哥儿的小短手似乎够不到,于是问道,“是这个吗?”她拿筷子指了指炸酥肉。

祯哥儿闻声,身子一缩,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受到惊吓的兔子,他看了沈姝一眼后忙扭头去寻求蕙姐儿的帮助,后者只是对他笑笑并不说话,他懵了一下,视线在沈姝与桌子间来回几次,最终艰难的点头。

沈姝便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快同母亲说谢谢。”蕙姐儿适时提醒道。

祯哥儿憋红了脸,最后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句谢谢。

沈姝笑笑,“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话虽是如此,但是一顿饭吃完,祯哥儿也没再同沈姝说一句话,且一直低着头只吃自己面前的菜。

吃过饭之后稍坐了片刻,沈姝便带着姐弟两人去了花园里散步消食。

花园里有一个人工湖,引了甜水河的水进来,临水建了一座八角凉亭,四周种满了花草。时值春来万物复苏的时节,草木都发了新芽,花儿开得灿烂,一片姹紫嫣红。墙角种了几株桃花,嫣红的桃花与嫩绿的新叶相映衬,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来。

沈姝带着两个孩子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在墙角处看到一截被锯掉的树桩,平整的切面上,是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记忆的阀门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打开了。

沈姝曾经也是父母双全的人,有着十分幸福的童年,幼时的她求知欲过度旺盛,就连路边长得野草也要问一问。依稀记得那是在她五岁那年,小区门口那棵大树因为道路规划被砍掉了,父亲当时感叹了一句,“长到这么大要上百年的时间,砍掉却要不了一个小时,可惜了……”

那时沈姝就问父亲怎么知道树多大,父亲就带着她去仅剩下的树桩旁,指着横断面上一圈一圈的纹路告诉她,那就是树的年龄,一圈代表一年。那时沈姝已经能够数到一百了,她蹲在树桩旁,伸着小手一圈圈的数着,从一到一百,也才数了一半多一点。父亲让她又从一开始数,一直到一百八十九结束,那棵被砍掉的树,活了一百八十九年。

……

“母亲,什么是年轮?”蕙姐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沈姝闻言回过神来,眼神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蕙姐儿,见她满脸好奇,旁边的祯哥儿亦是如此,她收回视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墙角那截树桩前,手指轻触着横断面。

她这是陷入回忆之中,无意识说了什么吗?

“母亲,你怎么了?”蕙姐儿又问道。

沈姝摇头,“我没事。”她理了理裙子,在树桩旁蹲下,又伸手向姐弟两人招了招,两个孩子会意,也蹲到了树桩旁,三个人围城一圈。

“这就是年轮。”沈姝指着横断面上的纹路,“一圈代表一年,有多少圈,树就活了多少年。你们数数看。”

蕙姐儿点头,一圈圈数了起来。祯哥儿小脸上满是好奇,看看沈姝,又看看蕙姐儿,最后也伸了小胖手去挨个数,不过他数到十八就卡壳了,扁着嘴,委屈的蹲在那里,看着蕙姐儿数完。

“一共二十七个圈,一圈代表一年的话,那就是整整二十七年啊。”蕙姐儿说到最后,语气忽然有些感慨。上辈子她都没能活到二十七岁呢。

不远处角落里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的老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老人也看见了他们,慢慢走了过来,艰难的行了礼。

这是照看花园的福伯,已经在这里几十个年头了。地方的官员三年一任,并非所有人都能像谢长宁一样拖家带口的来上任,有的甚至只带一两个仆从就来了,偌大的府衙官舍总要有人照看着,若是不出什么差错,有的人就会一辈子守着这里。当官的换了无数任,有的仆从却始终还是最初的。

沈姝瞧着福伯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扶了一把,倒是把福伯吓得一跳。沈姝也不勉强,便松开了手。

福伯见他们三人围着一个木桩,便询问了可是有何事,蕙姐儿便将年轮的事说了一番。福伯听后便笑了起来,“这棵树还是我当年亲手种下的,上一任官老爷嫌这树挡了地方,便让人砍了,到如今正好二十七个年头。”

蕙姐儿与祯哥儿原本还有些不相信沈姝的说话,听这老人一说,顿时就不再怀疑了。蕙姐儿倒是没什么表示,祯哥儿却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姝,“母亲真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叫沈姝母亲。

沈姝笑道,“我也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的。”不过是前世的父亲,而非这具身体的父亲。

在她那个世界,以年轮计树龄的方法,古来就有记录。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沈姝就不知道了,因为她还没接触过相关文献。不过就算是有,这个时代的相当一部分人大概也不会知道,女孩一生困与闺中,学习各种讨好男人的知识与本事,男孩入学学圣人之言,四书五经,从乡试到殿试,蹉跎了多少时光,更有无数少年读书至华发生却连乡试资格都拿不到。在这种大环境下,有多少人会去注意那些偏门的知识呢。

三人又在花园中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蕙姐儿回了自己的院子,祯哥儿却是不肯走,也不说话,就拿那双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看着沈姝,看得沈姝莫名就心软了,给他讲了几个小故事后,他便有些困了。沈姝让他去榻上午睡一会儿,拿了毛毯子替他盖上。

沈姝原本准备去软榻上睡一会儿,却发现祯哥儿抓着她的衣角,攥得紧紧的,她没办法,只好顺势躺在他旁边睡下了。

第005章

中午在东院那边讨了个没趣,周姨娘倒是没多生气,不过却是因此起了防备的心思,派了人去门口候着,想着等谢长宁回来便请了他去西院。

她算盘打得极好,却不想被蕙姐儿截了胡。

到了傍晚,算着谢长宁差不多该回来了,蕙姐儿便带着丫鬟去了门口,见到周姨娘院里的丫鬟,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在冷笑。

那丫鬟见到蕙姐儿,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而她的这种预感又很快被验证。蕙姐儿来了没多大一会儿,谢长宁便回来了。

全州地处江南一带,气候相比北方要暖上许多,不过如今才是早春时节,便是阳光明媚的天儿里,早晨与傍晚也略显寒凉。

蕙姐儿大病初愈,整个人消减了一圈,便是衣裳穿得厚也显得有些单薄,再加上苍白的面色,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疼。谢长宁几步迈到她身边,略有些责备道,“你身体还没痊愈,怎么就跑这儿吹风来了。”

蕙姐儿笑道,“我穿了这么多,都快胖得没形了,哪里还会怕吹风。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就连大夫也说了我好得差不多了,父亲不必担心。倒是父亲自己要多注意休息,虽说公务繁忙,也不能每日从晨起忙到傍晚才归来,我同母亲想等你回来吃午膳都等不到。”

谢长宁闻言,有些欣慰道,“蕙姐儿长大了。”至于她三句话不离沈姝,他就当没听到。原本他对沈姝是没什么成见的,但是经过昨夜的事后就有了,但也谈不上多不喜,只是觉得她醋意未免太大了些,有些不可理喻。

上一篇:快穿之美人书 下一篇:后宫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