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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里调油/妾侍手册(107)

只是侧眼看到了尤妙神情肃穆的站着,没有离开的打算,才安静的陪她站了一会。

女人最怕的就是尸骨之类的东西,偏偏尤妙就是不一样,站在白氏的尸骨前一动不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术给定住了。

柳宇齐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见尤妙还在看,都想是说要是尤妙那么喜欢这个东西,让她打包带回去好了,就见尤妙回了神,眼珠子动了动,开始问起如何安排葬礼的事情。

“这是柳家的事情,尤姨娘还是回家好好伺候你家席爷吧。”柳宇齐嘲讽地道,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做席家的什么正经主子了。

“我想帮忙,尽我绵薄之力,做些简单的事情。”尤妙没理柳宇齐,而是看向了白子越。

她不想管自己提出的事有没有逾越,看着白氏的尸骨,想着她死前是多么的绝望,说她觉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好,她此时就是想做些事情。

不顾忌任何事,不考虑任何后果的为白氏做些事情。

对上尤妙恍若被水光洗过的纯净眼眸,白子越静了片刻,点了头。

第84章 心软

“她现在人在哪?”

跟尤妙相比,席慕才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他一马当先, 到了柳府门口随从都没还没赶上来, 虽然只是一个人, 但是他的气势就像是千军万马齐来。

把外套扔给了一旁的管事, 传了柳府的下人给他梳妆,鞋上的污泥也让人拿了细竹一点点的挑干净了。

本来白子越那厮就长得人模狗样, 他要是满身风霜, 尤妙那女人不是更没工夫看他。

整理好了, 席慕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问府中的事务。

管事被他这副气势吓到了,席慕张嘴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半点不敢疏漏。

尤妙提出要帮忙,柳宇齐想着苦工不用白不用,就让她跟着丫头去做些收拾物件的小事。

像白氏的这样世家妇去世,娘家亲戚远的,该有她生前的好友在厅中陪客,与女客们说话应酬。

白子越本来想让尤妙以白氏好友的身份到厅中去, 尤妙以她身份不够回绝了, 比起在前面挂着虚荣的笑意应酬柳家的朋友,她更愿意收拾纸钱蜡烛, 更像是为了白氏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席慕听到这话,没觉得太惊讶, 本来在路上, 他想着按照尤妙的性子, 估计在柳府就是干这些活。

“公子的姨娘现在在丽华院,小的派人去把人叫来。”

“不用了,爷亲自过去。”

“席公子不去上炷香吗?”管事见席慕的模样有些讶异,柳府出了丧事,白氏算起来还跟他沾亲带故,他赶过来梳妆打扮之后只是为了找他的姨娘,连灵堂都不打算过去。

“没必要。”

席慕停下步子,狭长的眼眸挑起:“走在前面带路。”

管事弯着腰连连应好,什么都不敢说,老实在前头带路。

到了院门口,席慕抬眸扫了圈这破烂地方,整了整领子:“白子越在哪?”

“白大人应该是在灵堂……”管事话说一半突然断了,因为他领着席慕踏进门槛,抬头便看到了该在灵堂的白子越在院中站着。

站在梅树下,一身素白的衣裳配着他冷清的眉眼,恍若谪仙。

席慕牙齿磨了磨,他就知道这豺狼不可能老实,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席慕的姿态高傲矜贵:“不在灵堂待着,在这里作甚。”

“遗落下东西,回来寻。”白子越抬起了手上的玉佩在席慕的眼前晃了晃,“表哥不是去城外勘察产业,怎么那么早就回了?”

“你忘了?你妹子死了。”席慕看不惯白子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撇嘴说道。

“表哥是为了辰君赶回来的?”白子越打量席慕整齐的衣装,他的头发抹了油,鬓角没乱一丝。

感觉到白子越打量目光,席慕抚了抚他的翡翠发带,睨了他一眼也不与他继续歪缠,而是进屋去找那个胆大的女人。

屋中成堆的香纸摆在一起,劣质的香味浓郁到熏的人发晕。

席慕进屋就捂住了口鼻,目光巡视一圈,便在最角落的地方逮出了边发愣边折纸包的尤妙。

背后的领子被人拎起,尤妙愣了愣,乍眼看到脸色发黑的席慕,加上屋中不是红烛就是香纸,尤妙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爷你回来了。”

反应过来席慕不是鬼,尤妙神情又失落了下去。

“爷赶回来你不高兴?”席慕呲了呲牙,他虽然能明白尤妙的举动,但不代表他会原谅她干的事。

跟白子越那只豺狼同乘一辆马车,她也做的出来。

尤妙摇了摇头,握着席慕的手,把他安置到了她刚刚坐的地方。

“爷坐着休息一会吧。”

席慕见她失落黯淡的模样,蹙了蹙眉心:“就难受成这样,白辰君是给你什么天大的好处了?”

天大的好处没有,至少让她看清了一个人,知道白子越是什么样的货色。

“死者为尊,爷就忍这一会吧。”

死个屁。席慕在心中腹诽,想到尤妙现在表现的越悲伤难受,晓得他做的事情反映就会越大,席慕面上的神情逐渐归为平淡。

忍得一时的不高兴,后头他才能越得意。

等到尤妙发现又一件是跟她梦中不同,白氏死而复生,而且还是他偷天换日救了白氏的命,估计就该知道那些梦境都是狗屁。

见他来了,尤妙只是停了一下,又继续折着那些粗糙的黄纸,席慕不爽地提了她的衣领,就像是拎着一只猫似的。

“臭死了。”

说完拎着尤妙往外走,尤妙要是不动就只有脚尖能踩到地面,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伐。

院中碍眼的白子越已经不见了,席慕拍了拍尤妙的衣裳,想把她身上那股熏人的纸钱味给拍掉:“以后除非是爷死了,别给外人折纸包。”

听到席慕那么诅咒自己,尤妙欣然点头。

见她点头点的那么干脆,席慕反应过来他说话的漏洞,眯了眯眼,若不是这里还有外人,他还真想现在就跟尤妙算账。

“爷去灵堂上香了吗?”

跟着席慕往外走,尤妙突然看着主厅的位置说道。

“上什么香。人死如灯灭,再者我就是上香也不会诚心,她收不到这份烟火。”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已经知道席慕是个什么人了,听到他说这些对正常人说出口显得恶毒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没什么感觉。

“你,”席慕见她没了声。侧头看向她,“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尤妙以为席慕是要开始追究白子越的事了,看了周围的环境:“到了府里我在与爷说,爷怎么罚我,我都会受着。”

不是毫无怨言的受,不是心甘情愿的受,而像是没有其他选择,知道要承受而承受。

席慕眼尾压低,以前他没做梦的时候,不知道尤妙偶尔冒出来的这种情绪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她年纪不大,眼中偶尔却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

他现在明白了,因为梦境,除了在她家人的事上她活力满满,其他时候她一直都是心如死灰。

薄唇轻抿,片刻,席慕挑起了唇瓣:“爷还以为你一见到爷,就要告状让爷去对付柳宇齐。”

无谓的事情做多了,就会懂得有些东西做了只会激发矛盾,还不如不做。

“爷想错了,我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别说知道说了会惹怒爷,我根本就没想过柳少爷会有报应之类的,柳少夫人既然嫁给了柳少爷,就是她的命。”

尤妙觉得席慕看着她的眼神太沉默深邃,她的小情绪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扬起头朝他笑了笑,露出了脸颊的梨涡,“再说也没什么证据柳少爷做了坏事,不过是我做的几个梦,我一头热的做些没用的事。”

她就是个没用的人,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改不了,却妄想去帮助白氏。

就算白氏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如何,在这些男人眼里,一样都是蝼蚁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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