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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婿(10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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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既已定下,就没吏部什么事了。

武德帝让肖栋与白书衍先行退下后,郑重其事地吩咐成王赵昂:“让嘉阳着人前往循化沐家宗祠清点阵亡英烈英灵位,另建忠烈祠专门供奉;至于金凤山中的英雄冢,也得去仔细看看,如有必要,就迁到风水好些的地方;若风水本就上佳,那也该好生修缮维护。”

“谨遵父皇谕令。”赵昂恭敬领命。

武德帝这话分明就是回马一枪。此举既是给阵亡者的哀荣,也是对沐青霜的敲打,意思是若到时查证她所言不实,后果不言自明。

沐青霜哪里会听不懂,当即拱手称谢:“多谢陛下恩泽。如今沐家循化老宅由我侄子沐霁昀和堂弟沐青泽主事,若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嘉阳郡主着人直接差遣这二人即可。”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都是真的,不怕查”,半点都没在心虚的。

武德帝满意地颔首,竟笑容满面地扯起闲话来了:“你方才放了话,愿领兵与人在山地间一较高下,以此证明你能胜任武学典正。可是任何人领兵你都敢应?”

“那是自然的。不拘对方领军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沐青霜笑得无畏,“即便陛下指派我父兄,那我也不会手软谦让。”

武德帝乐呵呵将左臂放在面前的桌案上,上身前倾,笑望站在玉阶下的沐青霜,似乎谈兴颇高:“那,若是贺大将军呢?”

坐在他右手座的贺征淡声道:“回陛下,臣擅大兵团攻防,山地作战并非臣的强项。”

其实贺征也只是之前几年山地作战的机会少,并不是真的不擅长。当年他在赫山讲武堂力压百人,在榜首之位上稳稳待到他离开,就是因为他是个没有短板家伙,无论哪一项,都没谁能压得过他去。

可他知道,武德帝突然提起这个话头,绝不会是真的闲话家常。

“也是。”武德帝点点头,倒没有强人所难,只是将目光转向站得离沐青霜不远的敬慧仪与纪君正。

沐青霜垂着脸,额角微微沁出点汗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武德帝的目光在敬慧仪与纪君正二人之间逡巡半晌后,似是轻描淡写的笑道:“若朕没记错,唔,纪将军是山地作战的翘楚,之前可是多次大捷呢。不知,沐青霜与你,在山林之间谁更胜一筹?”

贺征闻言脸色微变,脊背暗暗挺直。

这老狐狸方才先提贺征只是虚晃一枪,真正想要的,就是让纪君正与沐青霜做一次实兵对战。这才是凶险杀招!

纪君正擅山地作战举国皆知,若他输给沐青霜,无论是真输还假输,都会被认定为刻意放水。

若沐青霜输给他,则证明沐青霜方才所言“在山林作战从无败绩”有夸大之嫌。

沐青霜看了看贺征的神情,立刻知道这话不能乱接,便轻轻咳嗽两声,没敢立刻表态,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

倒是纪君正反应快,立刻笑嘻嘻站出来,拍袖朝武德帝打了个千儿:“请陛下恕罪,臣……不敢应此战。”

沐青霜快被纪君正这话吓死了。这家伙义气上头跳出来瞎挡什么刀?!

“哦?为何?”武德帝略挑眉梢,笑得慈蔼,目光中隐有深意。

纪君正仰头看向武德帝,笑意羞涩地抿了抿唇:“陛下,君子有成人之美啊!若非要来这么一出,我胜了,她定要着恼;我败了,她又要瞧不起我。这可就断了我姻缘路了。”

不得不说,纪君正这看似不正经的应对,到是成功地将危机消弭于无形。

毕竟武德帝是个长者,对这种小儿女情怀多少会有点理解与宽纵,心情好时还能乐呵呵起个哄。

“既如此,那朕这老人家也只能成人之美做个君子,免得被你这小滑头腹诽一辈子啊。”

武德帝拊掌大笑,在场众人也跟着调侃几句,此事就此揭过。

除了贺大将军脸色有点青之外,气氛可以说是非常良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长假之后真的是好忙,今天又迟到了,心塞塞的。等我吃了饭来发红包~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基佬……噢不,我基友承流大大的新文,大家不妨瞧一瞧看一看鸭~《以身相许》by 承流

岑悦初见那个男人,是在山沟沟里头,他被人追杀,蓬头垢面,落拓至极。

那时候她刚和攀附权贵的未婚夫退婚,这个从山里捡来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

后来他身份曝光,岑悦方知,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太傅陆云川。

十里八村看笑话的人都难以置信。

眼睁睁看着岑家小娘子,骑在陆太傅头上作威作福。

第70章

……@#¥!*&!如无跳订,可清除缓存后重开APP周筱晗与令子都带两名弓箭手,咬牙强睁着泪流不止的眼,尽力为混战中的戊班做远程支援。

战力损失大半的甲班果断将重伤者带离混战中心,又给予弓箭支援,这对戊班来说真是帮了大忙。

两班人凭着诡异的默契各司其职,戊班没了后顾之忧,很快将官军的防御阵型撕开一道口子。

“苏雅!打掉左翼弓箭手!”

“鹤林!缴他们后排长矛!”

“纪君正!右军回撤五步,破中军盾阵!”

“逊之护住敬慧仪后方!”

这处空地并不算开阔,官军近七十人列阵参战,与戊班二十一人裹在一处,刀光剑影,铿锵作响,乱得不知谁是谁。

沐青霜的嗓音被芥子汁呛得渐渐沙哑,音量却不小,足够在场的每个人听到。

黑袍小公子在兵卒保护下退到中军帐前运筹帷幄,狭长眸中的轻狂笑意被狐疑惶惑取代。

他狐疑于这队人竟如泥塑金身,不怕刀劈剑刺、不畏芥子汁火烧般的痛楚;又惶惑于——

敬慧仪谁啊?纪君正谁啊?苏雅、鹤林、争鸣、逊之……

这都谁跟谁啊?!

领头那家伙一开始喊的不是左军破阵吗?怎又变成右军破盾阵了?!

说好的抢布袋呢?!这些人根本就对布袋视而不见啊!

对方领军人一直连珠似地在发令,他听得分明,按理说提前知道对方的所有意图,该很好变阵应付才是。

可他根本看不懂这班人到底是个什么打法,所有调度应对全部走空。

这让他心生暴躁恼意,同时又隐隐有点扭曲的兴奋。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挺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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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筱晗也看不懂戊班的打法。

“沐青霜你一句三个变的在瞎喊什么!”

她哑声隐着恼火与担忧,气冲冲放出一箭,精准击中那个试图从背后偷袭沐青霜的官军。

那官军被无簇的箭正中后背,按考选规则就算“阵亡”,该自觉退出战局。

可这队官军显然没将规则当回事,那人回头笑瞪周筱晗一眼,反手揉了揉后背痛处,继续在混战中冲杀起来。

利州人常说,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

官军人数占优,又将脸面规则彻底扔开,却越打越懵。

这些头顶可笑草环帽的年轻人在遭遇芥子汁水球攻击后,明明双目血红泪流不止,却半步不退。

未开刃的戈矛刀剑劈刺在他们身上,皮开肉绽、瞬间见血,可他们没发出半点吃痛之音,从神情看来也不是硬撑,是真不觉痛。

他们新伤累累、血迹斑驳,却勇武如传说中“虽断头亦不止干戈”的刑天古神。

有人蓦地想起先前沐青霜说的那句——

你见过鬼吗?

原以为只是阵前叫嚣的无稽狠话,此刻亲眼见此种种,就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凉。

这种无稽的惊惧一旦冒头,很快便疯狂滋长,无声蔓延至所有人。

两军交战,高炽的士气与坚如磐石的军心至关重要。

这些人虽是官军,却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当他们被恐惧支配,近七十人的阵型在戊班二十一人的来回冲击下,很快就被分割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