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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婿(119)+番外

她的指腹与掌心都有长刀与弓箭留下的薄薄软茧,并非娇嫩纤润的那种,可此刻她的指腹轻柔游走在他的脸庞,却别有一种张扬肆意的勾魂引逗,总是不经意地摩挲出莫名的火气。

贺征的脸开始发烫,被她指腹触及的每一处肌肤更是烫得不行。

他有些无措地淡淡垂眸,看到她纤细孱柔的睫毛正轻轻扑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细微颤动,就像柔嫩绒羽轻轻扫开所有假作若无其事的伪装,毫不自知地试图引逗出他心底最隐秘、羞耻的贪婪念想。

心湖上像落下一苇扁舟,不受制地飘来荡去。

“突然觉得我方才很蠢。”贺征嗓音稍喑,低沉笑音似被柔软细沙砺过一遍。

沐青霜手上微顿,扬睫看向他:“什么?”

“既都有名又有份了,我同你谈的是哪门子条件?”贺征轻轻牵了牵唇角,忽地握住她的手腕,俯脸倾近,“该是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才合理啊!”

这姑娘一定不会知道,从他年少时某次长夜绮梦中出现她的身影开始,她所有突如其来的接近或无心的触碰,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考验。

如今既有名又有分了,这砥砺人心的考验,也该到头了。

****

四目相接,呼吸相闻,沐青霜心音陡重,面红耳热。

阳光斜斜透窗扑了一室,细细碎碎落在贺征的发间。他面上虽有才添的几处心上,可其实仍旧是好看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深得像两潭打着旋儿的热泉,灼烫地攫住她的目光。

“什么、什么条件?”她周身止不住发软,脑子渐渐被那热烫目光煮成浆糊,竟像是突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

带伤的薄唇倏地亲了上来。

药膏沁凉微苦的清香随着他火热的气息一道大举侵来,这叫沐青霜脑中蓦地一空,突然傻了似的,只能瞠圆了眸子怔怔看着他,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竟也张着双眼,烁烁目光里好似落进了旭日晨晖,明亮得叫人脸红。

心里像是有一百匹野马在胡乱狂奔,沐青霜实在有些受不住胸臆间的震颤,猛地闭上了眼。

哪知这样一来,某些感知却愈发强烈,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止脸红了。或许整个人都像只煮熟待剥的小虾。

他的舌尖倒是“先礼后兵”,耐心地在她微启的唇间游走,黏缠却温柔,似在等待她的回应。

等她终于在那辗转黏缠的温润逗引下松了齿关,这下只剩得个节节败退。

这并非她与他的初次亲吻,却是前所有未有的狂肆热辣。

相濡以沫,舌尖尝到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全是缠绵彻骨的滋味。

有不安分的大掌悄悄覆上她的腰肢,一点点,一寸寸,浑似藏在山地深草间准备偷袭的先锋精兵,沉默却又执着地,慢慢向着某处高地匍匐而来。

她心中生出羞耻的恐慌,腰身略略后退,却被他翻身压下。

清静无人的花阁小院、柔软宽敞的地垫,原都是为了揍他而特地提前清理出的“战场”,此刻却反成了她自己的砧板——

没错,她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就是砧板上一条弱小无助可怜任人宰割的鱼。

沐青霜发誓她真的没有想哭,可当她于娇声急喘间艰难张开双眸时,只看到满目的迷蒙潮湿,接着,便有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自她眼角滑落。

周遭一切连同悬宕在自己身上的人,全都像是水中的倒影,潋滟摇曳成羞人的靡丽之景。

火烫的薄唇熨帖辗转至她的颈间,齿沿轻轻啮过柔软的脖颈,愈发浊沉紊乱的喘息辗转在她耳畔;灼热的大掌如入无人之境,极尽所能地覆揉过所有温软之处。

像有谁当空扬起一把火星子,胡乱四散至漫山的深秋长草之中,眼见着就要烧起燎原野火。

她觉得自己唇间着火,颈侧着火,身上着火,连心里也没能幸免。

烈焰熊熊,由内而外燃起狂肆通天的火光,将思绪都要烧成灰烬了。

****

“休、休战。”

沐青霜死死按住那已然不客气地攀上自己腰带的大掌,气弱地将几欲渗血的脸蛋撇向一旁,气喘吁吁。

惹不起惹不起,贺大将军这般攻势,她头一回见识,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局算她输。

贺征那烫得厉害的脸就贴在她的耳侧,鼻尖轻蹭过她的耳廓。

“萱儿……”

哑声轻逸出她的小名,话尾浅浅拖长,仿佛撒娇。似是有所求,又似故意骚乱人心。

沐青霜拒绝他的蛊惑,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被他按住。

她无奈之下,只得将羞耻红面藏进他的怀里:“闭!嘴!”

她这般娇柔羞怯的模样极为少见,显然让贺征非常愉悦。

他暗自平复着紊乱翻滚的火气,闷闷低笑着侧身躺好,将怀中的羞到不想露脸的小姑娘紧紧圈住。

“好吧,那我也……让你一回。”

沐青霜无言以对,只能伸手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把,警告他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险些就将她给吃干抹净了,这还算让着呢?那若不让,她得成啥样啊?!

她突然开始为新婚之夜的那个自己忧心忡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命途多舛,重写四次,期间WPS还崩溃两次,每次丢稿一半QAQ,我最近大概是水逆了叭……

第81章

因着贺征脸上有伤,不方便出门给人笑话,便就如沐青霜所料,趁势赖在沐家住下。

沐家眼下的三座大宅都是武德帝所赐,虽比不得循化祖宅红砖大厝的宽敞豪阔,但在如今愈发寸土寸金的镐京外城里门户也不小,要安置个人住几日倒也非难事。

向筠很快让人收拾出闲置的东客院,贺征的随侍也回将军府取来几套换洗衣物,顺便抱来一些需他处理的公文函件,贺征就泰然自若地在沐家窝下了。

虽说贺征近些日子不必上朝,却也不是当真无事一身轻。既已同沐青霜将话说开,又得了那么大个“甜头”,他心中巨石落地,看着那堆成小山似的公文函件竟都觉得无比顺眼,吃过午饭后就独自留在东院专心处理那些公函。

虽沐青霜与贺征从花阁出来后都没明言,但任谁都猜得出他那伤是何人杰作。

不过沐家人行事本就粗犷豪烈,沐武岱一惯又对这个女儿极其纵容,哪舍得说她?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恶行,不管沐青霜这小混账做了什么,在几乎纵女成痴的沐武岱眼里都叫做“活泼泼的小姑娘脾气”。

听说自家女儿将贺征揍得都不方便踏出门去,他老人家不但没有要教训女儿的意思,还幸灾乐祸哈哈笑,末了吩咐让家医去瞧瞧贺征的伤势,便什么都不管了。

旁的家人见沐武岱都没说大小姐半句不是,且这对当事小儿女自己也不觉这算多大个事,就没谁多嘴,一个个忍着笑权当无事发生。

只沐青演傍晚散值回来时听妻子大概提了两句,便在中庭唤住闲闲路过的沐青霜,哭笑不得地轻斥一嘴。

沐青演轻瞪着妹妹,没好气道:“你既知那时他不过是病糊涂了才闹出的事,做什么还置气下那么重的手?打人不打脸,你小时我没教过你吗?”

从前沐武岱事务繁忙,长居利州军府,在循化家中的时间不多,故而沐青霜小时习武便多是兄长带的。

说来沐青演的性子很是分明,从前带兵时虽是个暴脾气,但只要一回到家中,只要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就像个没脾气的老好人,比妻子向筠还好说话。

他就很是纳闷,眼前这个算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怎么就成了个窝里横,在外大致拎得清,自家人面前却跟个爆豆子似的一点就炸。

“这也就是阿征有心没想还手,不然你打得过他?”沐青演想想就好笑,“去年冬日里在循化家中时,你俩不是打过一架么?人家让你一只手你都才勉强打成平局,瞎狂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