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备,圣女请躺好(50)
他道,“无事,你且放心,这些日子我会请宫中几个嬷嬷过来教你礼仪,再说了……”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与我直视,“我想让你见见我母妃,她久居深宫不常出来,若是见到你定很是开怀。”
玉瑾瑜的母妃?
他眸光温柔带着希冀,我心中蓦地一软,“……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微微一笑,蓦地抱住我,“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沁园轩近在眼前,阿灿就站在门口左右张望,这丫头定是一直在此等我。
我轻声道,“那我进去了。”
他点点头,“好。”
我欲把大氅还给他,他道,“进屋了再说,这衣物明日再给也不迟。”
我向阿灿走去,她瞧见我忙奔了过来,“这么晚了,姑娘去哪里了,奴婢好生担心……”目光忽然看见我身上大氅她蓦地顿了声。
“好了,我们进去吧。”我对她道。
我向园里走了几步,脚步一停,转身回头看了眼那个方向,玉瑾瑜他竟还没走,见我看过来对我轻轻一笑,摆摆手示意我进屋。
我一瞬间竟又觉得脸颊微热,忙侧过头去疾奔回了屋里。
阿灿是个有眼色的,什么也没问,进了屋便伺候着我梳洗,屋子里暗了下来,只有月色透过窗棂斜映进来,我看着那皎洁月色,嘴角不由上扬,今夜月色可真美啊。
后来的几日,果真有几个嬷嬷进了府来教我礼仪,许是玉瑾瑜吩咐了些什么,她们几人对我甚是客气,宫廷礼仪复杂,我之前从不曾接触,一姿一态竟如此讲究,那些嬷嬷教得甚是用心,我不愿那日宴会丢了玉瑾瑜的脸面,便也细细听着。
到了宫宴那日,玉瑾瑜一大早便差人送了衣物来,阿灿抖开一看,惊道,“姑娘,这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好生漂亮!”我看着那衣裙显然是上好的绸缎而制,金线穿插而过,隐隐散发着淡淡金光,蝴蝶绚烂多姿竟如活物一般。
阿灿将衣裙穿在我身上,为我挽了发髻,青丝垂腰,衣上彩蝶在发下若隐若现如同枝间嬉戏一般。
“奴婢从未见过这般玄妙的衣裳。”阿灿看着我,叹道,“这衣裳也只有如姑娘这般清丽脱俗的人能穿出它的光彩。”
我道,“阿灿言语太过溢了,这天下之大自是有不少人远在我之上,更何况我此前往宫中,宫中佳人众多,切莫如此说话。”
阿灿道,“奴婢知道了。”
“我看阿灿说得不假。”蓦地,玉瑾瑜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转身一看,他倚门而立在门口朝我微微笑着。
我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他道,“刚来不久。”他走上前来,定定看着我,一双眸子灼灼。
他这目光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当着阿灿的面,这人也不知收敛一些,我低声道,“什么时候出发啊?”
“这就走。”
他伸出手来牵住我。
余光之中只见阿灿掩唇一笑,我蓦地脸颊微热,只低着头任凭他牵着我出了门。
马车一路徐徐前行,过了半个时辰,他带着我下了马车,宫门口早已有不少人络绎走进,见他过来,皆是躬身行礼,他长身而立微微颔首,那些人目光看向我皆似带了丝疑惑,他却牵着我大步走了进去。
我看向四周,宫殿琼宇高高伫立,长长的走道两旁黑甲侍卫驻刀守卫,个个面目威严,走在此间莫名有一股肃然之感。
“父皇在昭勤台设宴,从此处到昭勤台还要走上小半个时辰,路途不近,你若累了我们便找个地方歇上一歇。”
我摇摇头,“我们幻月谷依山而建,道路崎岖蜿蜒漫长,从小到大我偷跑出圣女殿很多次,整个谷里小路几乎都被我走遍了,山路我都不在话下,这坦途我哪里会累。”说着我对他一笑,“再说了,你在我身边,我倒宁愿多走一些。”
我话音落下,他握着我的手便紧了紧,温声道,“那我们走慢些。”
我点点头,微风轻拂,这一刻倒没有即将见到众多皇亲的紧张,只要看他一眼便觉得心安。
一路走到昭勤台,这里已是宾客如云。
“携佳人前来,四皇弟真是好雅兴。”蓦地,一个声音出现,却是三皇子玉谨辰,他说着,看着我一笑,“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几日不见,苏姑娘真是越发清丽动人了,四皇弟好福气。”
玉瑾瑜将我挡到身后,“三皇兄几日不见倒是看上去脸色不好,只怕是近日寝食难安罢?”
玉谨辰眸色一变,蓦地又是一笑,“四皇弟此话怎讲?”
玉瑾瑜上前一步凑近他,只听他低声道,“毕竟那场大火三皇兄可费了不少心思,想要完全压制下来,必是极为不易。”
玉谨辰猛地变了脸色,玉瑾瑜却是拉着我离开了。
待走了片刻,我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乱来的,你何必动怒?”
玉瑾瑜道,“以前一个人时我自是无所顾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可如今有你在身边,我自是不愿牵扯你进来。”
我道,“沈丞相才遇火难,想必短时间之内为避免落人口实他也不会再肆无忌惮。”
他叹了口气,“道理我也明白,可关系到你便不同了。”
正说着,却见一顶金黄软轿款款而来,轿中之人雍容华贵,容颜艳丽,懒懒的倚在扶栏上,一姿一态无不是风情万种然而却不显低俗只觉贵不可言。
“那是国师之女殷怜欢殷贵妃,五皇弟便是由她所出。”
国师?
我记起来了,上次在丞相府见过殷国师,当时见他面貌似三十岁上下,想不到他竟有这般大的女儿。
我抬目望去,那软轿经过三皇子玉谨辰,只见他看着轿中之人嘴角微微一笑,殷贵妃自是也看见了他,却是蒲扇轻摇,侧过了头去,玉谨辰却像是也不恼,目光一直看着那殷贵妃座撵。
座撵经过我与玉瑾瑜这处,那贵妃却也只淡淡扫了眼便移开了目光,座撵远去,玉瑾瑜道:“殷贵妃性子素来清冷,可自从她进宫却也独得父皇恩宠,皇后去后,这些年来宫中诸事皆由她一手打理,五皇弟出生后此势更甚,今日这宴会更是由她一手操办。”
由此说来,这殷贵妃竟如此得宠?
“你以后遇见她避着就是,切勿与她诸多交集。”
我诧异道,“为何?”
玉瑾瑜看着那背影淡声道,“她性子太过冷淡,从来都是无争无求的模样,可这些年来却唯有她这无争无求的人怀得子嗣,且宠爱之深无人能及,只怕未必是如她表现的一般清冷无求。”
我大为不解,“这宫中有如此复杂么?”
玉瑾瑜道,“这皇宫之中也只有表面看上去是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早已各方势力暗自角力,特别是近年来父皇身子大不如前,这风波也就更甚了。”
我看着他道,“那你呢,你也是角力的一方么?”
玉瑾瑜看了我一眼,“兮兮,朝堂之上有太多不得已,无论我做了什么,也只求保身而已。”
第43章 请婚
“四皇子。”
蓦地一道声音出现在身后,我回头一看却是沈舒源,他身旁站着齐锦镯,她今日看得出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姿容艳丽,妩媚窈窕。
沈舒源躬身对着玉瑾瑜行礼,齐锦镯也福了福身。
玉瑾瑜道,“舒源何时过来的?”
“不久,舒源刚至此地。”沈舒源道。
沈舒源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可他身旁齐锦镯却皱眉看了我一眼,可这场合显然她不好发作便咬唇将头侧向了一边。
玉瑾瑜突然将我的手握住,“昭勤台离宫门甚远,本王与兮兮一路赏景也才刚至。”
沈舒源看着我们紧握的手,似乎怔了一怔。
玉瑾瑜淡淡看他一眼,忽然笑道,“看来你对锦镯也是有心,她时常陪伴于你对你用情至深,我看你们既然互通心意,何不尽快将婚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