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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仵作(18)

作者: 云吉锦绣 阅读记录

薛康和红梅二人同声应好,站起来朝桑柔面前的床板走过去,二人看到床板上的焦尸时,脸色皆是一片煞白。

桑柔待他们走近后,掰开尸体的嘴让他们两人仔细辨认,尸体焦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薛康两嘴一酸,跑到一边“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红梅虽脸上也是菜色,但比起她的主子薛康来,反而胆大很多,只见她走近床板,低下头细细地观看着焦尸口中的镶牙。

穆寒淡漠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如何?可认出什么来?”

红梅回身又跪了下去:“启禀大人,这尸体镶牙的位置的确跟我家夫人的一模一样,只是我家夫人身高五尺,这尸体看上去似乎矮小很多。”

“人在烧焦后,体重和身长都会减少。”桑柔解释道。

“娘子啊,你死得好惨!”薛康听到尸体确认是薛张氏后,瘫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大人,请您为我家娘子做主,一定要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娘子一个公道!”

穆寒面无表情,声音冷如冰:“薛张氏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

薛康哭声刹止,吞吞吐吐道:“草……草民在外面跟朋友喝酒。”

“在哪里喝酒,又是跟何人喝酒?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薛康浑身一个哆嗦:“荊妻失踪时,草民在怡红院和柳翠姑娘喝花酒,怡红院的妈妈和姑娘都可以为草民作证。”

穆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薛张氏失踪被人烧死,你应该很开心吧?”

薛康眼眸飘忽不定:“草民愚昧,听不懂大人是什么意思?荊妻失踪,草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何来的开心之说?”

穆寒嘴角淡漠一勾,冷笑道:“薛张氏才失踪一天,你便迫不及待地将外头的姘头接回府中,做戏都不懂得做全套,你的确很愚昧。”

薛康心中大惊,表面强做镇定:“这是草民的私事,跟荊妻失踪又有何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薛张氏性情泼辣野蛮,对你轻则痛骂,重则鞭打,令你丢尽了男儿的颜面,你因此怀恨在心,暗中买凶叫人杀死自己的妻子薛张氏,然后再到衙门报案假装失踪,你之所以敢在薛张氏才失踪一天便接姘头回府,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薛张氏已经死了,永远也不可能回来,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薛康,可知罪?”

第15章 盘问(1)

薛康抬眸,在半空中跟穆寒漆黑渗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浑身一哆嗦。

他接小乔回府的事情,莫说外面的人,就是府里的人,知道的可谓少之又少,而他买凶杀妻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和地痞赵大两人知道。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审察司的眼皮底下,只是这审察司何时盯上他的?

当初他就是忌惮审察司断案如神的能力,才选择到京兆尹府报案的,没想到他妻子的尸体今天才被找到,而首司大人却早已经将他的一切都查了个彻底。

寒冬腊月的天气,薛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方既然已经将他的底细摸了个透,他若再抵死狡辩,那便是自寻死路。

思及此,薛康磕头如捣蒜:“大人明察!荊妻常年打骂草民,草民的确因心中不平而起过歪念,只是荊妻之死实与草民无关,草民叫去的人,并未见到荊妻。”

穆寒眉梢微扬:“没有见到薛张氏?那薛张氏又怎么会被烧成焦尸?”

“草民不知,当日赵大按照草民的吩咐,事先在幽鸣山做埋伏,可等到日落都不曾见到荊妻的身影,荊妻当天也没回来,两日后,荊妻依然没有回家,草民这才意识到荊妻失踪了,随后便去了京兆尹府报案。”

“那当日薛张氏为何一人到幽鸣山?”

幽鸣山在城外的偏远山谷,由于地处偏僻,往日去的人不多。

薛康犹豫了一下方道:“荊妻嫁给草民后,一直无所出,草民便利诱荊妻的贴身丫鬟红梅,让她告诉荊妻,幽鸣山的山顶上有一块灵石,每日午时之前,一人上山诚心跪拜,便能如愿以偿,荊妻不疑有他,第二日便一人上山去了。”

红梅恨恨地瞪了薛康一眼,咬牙磕头道:“大人饶命,奴婢不该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夫人,只是奴婢根本不知道老爷想害死夫人,只以为老爷是真心让夫人去山上求子,奴婢该死,求大人开恩啊!”

红梅这头磕得可比薛康猛多了,不一会儿,额头便被磕出了血,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刺目惊心。

穆寒漆黑的长眸从两人脸上扫过,淡漠道:“薛张氏去幽鸣山拜灵石求子的事情,除了你们,以及你口中的赵大,还有谁知道?”

“没……没有了,这样的事情,草民哪里敢四处张扬,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婢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夫人要去幽鸣山拜灵石的事情,奴婢当时真的以为幽鸣山有灵石,奴婢老家有个说法,那就是求神灵的事情,在实现之前都不可喧嚷出去,否则就会不灵验,所以当日夫人只身去幽鸣山求子的事情,奴婢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萧辰羽“哦”了一声,看着红梅道:“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从未听说,你老家在哪里?”

红梅扭个身子,朝萧辰羽恭敬道:“奴婢是蜀山县桃瑶村人。”

穆寒冷峻的长眸盯着薛康道:“根据车夫的供词,薛张氏当日的确按照你的计划去了幽鸣山并上了山,你却说赵大并没有见到薛张氏,可有人证?”

“人证?”薛康愣了一下:“赵大不就是人证吗?”

“赵大怎么可能算是人证,你们二人合谋杀人,都有重大嫌疑,不能为对方作证。”

薛康的脸瞬间就绿了:“大人明察,草民真的没有杀人!荊妻当日已经上了幽鸣山,草民只要按照计划,让赵大将荊妻推下山崖,做出失足的假象便可,又何必大费周章烧尸,最后还将尸体运到西郊小树林里去呢?这样一来费事,二来容易露马脚,草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穆寒的目光幽冷:“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杀人的。这事情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人在操纵,想杀人的是你,**的也是你,你说你不会干那么蠢的事情,可如今人赃俱获,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你一人,你却无力辩驳,你不是蠢是什么?”

薛康怔住,脸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的坦白,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他将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就如首司大人所言的,他的确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薛康,你买凶杀妻,罪证确凿,岂容你抵赖,来人!将薛康押下去,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两个捕快得令走进来,将薛康提起押了下去,薛康死命挣扎:“大人饶命啊,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是被冤枉的啊,大人……”

看到薛康被押下去,红梅的头磕得更勤了:“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大人饶命啊!”

“红梅,你卖主求荣,罪不可赦,可本大人念在你是初犯,且并未参与杀人,杖打二十,以作惩戒!”

“谢大人,谢大人!”红梅感激涕零地被差役拖了下去。

桑柔看着薛康竭嘶底里挣扎的样子,蹙眉,首司大人的话看似无懈可击,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薛康的声音渐渐远去,石炉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萧辰羽挑起乌黑的长眉,定定地看着她道:“怎么?你有意见?”

“桑柔不敢。”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案子不管怎么判定,都轮不到她来管。

萧辰羽嘴角抿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没有意见,我却有。”

桑柔嘴角抿了抿:“大人是想问有关徐大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