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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仵作(2)

作者: 云吉锦绣 阅读记录

桑柔对林知县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林大人,都看到了吧?这骚娘们的心脏被匕首刺入一寸,还能这么鬼哭狼嚎、中气十足,证明这点伤根本死不人。”

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魔鬼!说刺就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知县生生打了个冷颤,“那……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说你瞎你还真瞎,你难道没看到尸体咽喉处的勒痕吗?那勒痕紫中带赤,死者双眼紧闭,脸上青紫肿胀,所有的症状都表明死者是被人勒死,而非刺死。”

林知县被骂得脸都气红了,可桑柔的毒舌还没完呢:“发生了命案,你一不带仵作验尸,二不带眼睛和脑,一过来便要定案抓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你还敢自称一方父母官?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桑柔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屋梁上方传来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不要脸!”

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屋梁上不知道何时站着一只黑色的鸟,形似乌鸦,只是与乌鸦不同的是,它的嘴和足皆为橙色,双眼和后颈处有鲜黄色肉质垂片。

林知县气得几乎心绞病发,被一个女子指着鼻梁骂不要脸就算了,现在连鸟都敢欺负到他头上来:“来人啊,将这死鸟给本官打下来!”

下人听到纷纷到花坛找石头,那鸟好像听得懂人话,扑腾了一下翅膀,朝外面飞出去,飞到林知县头上时停下来,长喙一张,再次叫道:“不要脸!”

林知县气得跳脚,指天破口大骂,就在这个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团白色的稠状物,正好落入他朝天张开的嘴巴里。

她看得分明,落入林知县口中的分明是一坨鸟屎,紧绷着的嘴角终究是往上扬了扬。

林知县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了,连连朝着地上吐鸟屎和口水,等下人拿着石头赶过来时,那鸟已经飞得不见踪影,下人连忙打水给林知县漱口。

她虽愤怒不已,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再纠缠下去只会对她不利。

于是挟持着王惜梦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林大人,我已证明自身清白,只要你们答应不再为难我,我可以当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林知县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个低沉慵懒的男声:“就算死者是被勒死的,你依然无法证明你的清白,我可以说是你先勒死死者,因怕死者死不干净而补上一刀,却在补刀时被人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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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绑架(2)

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寒冬腊月时,围着暖炉,喝上一口烧酒,惬意到极致。

桑柔眉头一凝,原来刚才的笑声并不是幻听,而是真有其人,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人绝非下人那么简单。

本来还语穷的林知县听到这话,矮躯一震,“此话言之有理,秦桑柔你这贱民,本官看你还如何狡辩?”

她一声冷笑:“看这架势,今天我不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话,想必是走不了人。”

“动手杀人、殴打官差、辱骂朝廷命官,秦桑柔,你以为你在做了这些事情后,还能安然无忧地离开?呵,真是青天白日做梦!”王惜梦捂着胸口的伤口讽刺道。

桑柔冷冷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是不是白日做梦,一会自见分晓,尸体会告诉我们,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一阵冷风吹来,桌上的油灯摇曳不定。

王惜梦看着地上的尸体,顿时脖子背后一阵凉飕飕,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开口?”

“人死了自然是不会开口,但尸体上的每一道伤痕,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她是怎么死的,是谁将她害死的!”

她转身对林知县道:“林大人,请你让人准备两样东西:炭火盆和醋,以及一个做笔录的人,我要验尸。”

王惜梦闻言,浑身一震,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你会验尸?”

桑柔愣了,低眸沉思了一下道:“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将我绑回来,你也算胆大了。”

王惜梦一脸心虚:“你、你胡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王惜梦的反应,心里便又明白了三分。

她原本以为王惜梦跟刚才出声那男子是一伙的,现在看来将她绑过来的人的确是王惜梦,只是她也被人摆了一道,换句话说,这是个局中局。

她刚才急着想走,这会改变主意了,她倒要看看设这个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千方百计将她引到这里来,目的又是什么。

东西很快就被送了过来,管家也备好了纸笔充当书吏。

桑柔走到女尸旁边,蹲下去一番简单的检查后,开口道:“死者女,年约十八,身长四尺八寸,身穿桃花色对襟襦裙,衣衫不整,头髻松散,面上有抓痕,指甲里充满了皮屑和血污,由此证明,死者在死前经过剧烈的挣扎或者打斗。”

“死者右脚穿红绸牡丹绣鞋,左脚赤||裸,房中未见鞋子踪影。我与衙役打斗之前,房间物品摆放整齐,未见搏斗迹象,可推断此房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她头没抬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这里是什么地方?”

站在一边的管家应道:“酉时,这里是鹿兰县林府。”

她出门时是还不到未时,现在是酉时,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她转头看着王惜梦道:“那你看到我用匕首插进死者胸口时,又是什么时辰?”

“未时。”王惜梦一双眼睛瞅着她,看到她眉头微挑,马上改口道:“不对不对,是申时。”

“一点小事都记不住,你脑子跟旁边的花瓶一样只能当摆设吗?到底是未时还是申时?”她的语气有些不耐。

王惜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没脑,被呛得双颊通红,咬牙切齿道:“申时,申时一刻。”

桑柔听完,想了想,却没有做任何评论,而是转头看着门口道:“请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转过身去,我要对进一步验尸。”

人虽死,但亦有尊严,尸体同样值得被尊重。

看到屋里的男人转过身子后,桑柔这才将女尸身上的外衫里衣一一脱下,直至一丝||不挂。

“尸体仰面平卧,头朝西南脚向东北。尸身已现尸斑,呈暗红色片状,尸体仰卧位,尸斑出现的位置应在枕、项、腰背、臀及四肢的后侧,可如今却出现在面、胸、腹部以及四肢前侧,说明死时是俯卧位,尸体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以此证明我前面的推断是正确的——此房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指压尸斑,完全褪色,尸僵而不软,结合尸斑位置,推断死亡时间为六至九个时辰,也就是今日的丑时到卯时之间。”

说到这,她将放在一旁的衣衫盖到尸体的隐私部位,站起来,对着门外道:“验尸至此,已足以再次证明我的清白。首先,丑时到卯时之间,我正在盛京家中休息,有家中老父可作证……”

门外那带着几分慵懒的男声忽然插口道:“有其他人证吗?”

她微一皱眉:“没有。”

低醇男低音轻呵一声,带上几分倨傲的味道:“至亲不能作证,而且令尊身患顽疾,每天服药后会昏睡两三个时辰,盛京到鹿兰县只有四十里路,你有足够的时间往返和作案。”

她爹!

寒冬腊月的天气,桑柔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月上柳梢头,银白色的月光如水轻洒,皑皑的雪地上映出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一地夜色,森凉无比。

树梢上有鸟怪叫了两声,鸟声停,那低醇如酒的男声又飘了过来:“你说了其一,这其二呢?”

她的眉头紧蹙:“死者死于丑时到卯时,我若真如你所说,杀了人后怕其死不干净,那我应该在一两个时辰内回来,在死者死了五到八个时辰后才回来补上一刀,一不符合逻辑,二是自投罗网,以此可推翻你之前的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