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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21)+番外

她是嫂子,不愿沾上小姑子的麻烦情有可原。太后可是亲姐姐,说舍弃就舍弃,哪里还顾念昔日的姐妹之情。

婆母自私,养出来的姑娘都是一脉相承。

「合该这样的,万没有因为她一人连累我们整个方家的道理。」良妃说着,一副大大松气的模样,看得广昌侯夫人心里越发的凉。

方太后睨了良妃一眼,转向广昌侯夫人这边,道:「哀家记得恬雪满十六了吧?」

良妃的心提起来,听到自家母亲回着,「再有一个月满十六。」

「这个年纪,正是妙龄,可有合适的人家?」

来了来了,良妃紧张起来,已能十分肯定姑母的想法。姑母嫌自己不能笼住陛下的心,这是想让恬雪进宫。

「姑母,上回母亲进宫里好像提过,正在给恬雪相看人家,两家人都很满意。对吗?母亲。」

广昌侯夫人不是傻瓜,太后一向不关心恬雪的事,突然问起亲事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大女儿如此急切地截话,还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就反应过来。

「是在相看,未过明面。」

方太后脸冷下来,深深地看了良妃一眼。这个侄女,在其它事情上不灵光,一旦牵扯到争宠的事,倒是少有的敏锐。

「既然未定下,那就先搁着吧。」

广昌侯夫人心一惊,方恬雪低着的头下,唇抿得死紧。

良妃嘴张着,正待说些什么,猛然瞥见一抹明黄的身影。心里一跳,立马跪地接驾。广昌侯夫人和方恬雪被惊到,来不及多想,紧跟着跪见。

正康帝眼神一扫,漫不经意地说了一个平身。他将一下朝,就被方太后宫里的宫人请来,说太后有事相请。

待他坐下,方太后说了对于方氏的处置。

说完方氏的话,方太后把话题转到方恬雪的身上,引得正康帝多看了一眼。「原来是二表妹,果然是长高了。朕记得,二表妹只比干儿大几个月。一晃十几年过去,干儿也要议亲。」

方恬雪交迭相握的手劲松缓,提着心慢慢下落,渐渐平复。

方太后笑着,有些不太自然。

陛下提到宁王,分明是将恬雪视为子侄一辈。自己若是再提恬雪进宫的事情,只怕会引来陛下的不快。

索性顺着正康帝的话,说起宁王赵干的婚事。

儿子的婚事,良妃当然上心。上次姑母寿诞时,她们已相看过,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可是无论提哪个,皇儿都是一脸的嫌弃,弄到现在还未定下。

「陛下,臣妾看信国公府的嫡长姑娘就不错。端庄娴淑,年纪与干儿正合适。」

信国公府虽然位列四大国公府,但是最近多年府中子孙皆靠祖荫,并无多大的建树。比起成国公府,势微不少。

然而方太后不愿与成国公府结亲,若不然成玉缨就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年纪相当的姑娘有,比如说大司马府的八小姐,还有范国公府的嫡长女,无奈都错着辈份,根本不考虑。

信国公府的嫡长女,是方太后和良妃两人商议许多,确定下来最合适的人选。不想得了宁王一句长得太丑的嫌弃话儿,愣是把她们心头的热火给浇得冰冷。

正康帝沉吟着,「此事容后再议。」

良妃哪敢不应,眼看着陛下起身要离开,忙跟着送他出殿。

方太后心思被陛下看穿,也不想再多纠缠方恬雪进宫的事。说了几句客套话,命人送广昌侯母女出宫。

而方氏母女,在她们的口中,就那样一句话带过,再也没有人提起。

可怜方氏还在牢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宫里的太后和陛下一定不会不管自己。任凭别人怎么说,事关方家的声誉,陛下绝不允许有人随意抹黑。

直到有人送来方家的断绝书。

她彻底傻了!

那宣纸上的每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块她好像不认识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是自己看花眼,误会大哥的意思。

最后,凑过来的郁霜清发出尖叫。

「娘,他们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一出事,就把你从方家除名?」

听到女儿的声音,方氏仅是慢慢地看过去,眼神空空的。那表情像在哭,却没有一滴眼泪。手中的宣纸飘落,上面广昌侯府的印章红得滴血。

「喏,喏,吃饭了!」

胖狱卒从外面递进来两个陶碗,每个陶碗中都是糙米饭,上面是一小撮咸菜。

郁霜清瞪着那两碗饭,恨上心头。她何时吃过如此猪狗不吃的东西,这些人,一看她们失势就可劲地作践。

她一脚过去,踢翻一个碗,饭菜洒了一地。

此时,方氏动了身,慢慢上前,把那碗没洒的饭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吃着,她双眼发直,嚼得极慢,仿佛在嚼生肉,看着瘆人。

郁霜清被她的表情骇住,不由躲得远远的,靠在角落里。

她吃着吃着,看过来,桀桀一笑。

郁霜清吓得更加不敢动弹,「娘,您不要吓我…」

方氏又笑一下,放下碗,理理头发,朝她招手,「过来,娘有话同你说。」

郁霜清摇着头,拼命靠着墙,「娘,女儿还年轻,我不想死。娘…您一定要想法子,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傻孩子,我们当然不会死。」

郁亮还活得好好的,她们凭什么要偿命。可是活着又如何,卑贱的日子她不想再过,还不如死了的好!

只是,她好恨,她不甘!

她眼里迸出强烈的恨意,走到牢门处,对狱卒喊道:「劳烦你们给我带个话,我要见锦安侯夫人。你们告诉她,母女一场,是该做个了断。」

那胖狱卒正在吃饭,闻言嗤笑一声。

第74章 雷火

没人回应,方氏又说了一遍。

那胖狱卒把筷子一撂,搁在长凳上的脚放下来。「咚」地放下手中的碗,轻蔑地咂巴着嘴,用粗壮的手指剔着牙缝中的菜。

再朝同伴们挤眉弄眼一番,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你是说锦安侯夫人?」

「没错,她是我的继女。」

「哈哈哈…」胖狱卒笑起来,对同伴道:「你们听听,她要和锦安侯夫人叙叙母女之情,真是笑死个人。」

其他的狱卒跟着大笑起来,什么讽刺难听的话都冒出来,极尽挖苦。

方氏脸白着,看上去并不生气。

若是仔细看她的手,就会发现中指的指甲被硬生生地折断,断指甲掐入掌心中,渗出血丝。她哪能不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认真地看着那个狱卒,像是要记住对方。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翻身。她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这个狱卒,她要对方跪在地上哀求,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现在,她只能咽下这口气,语气尽量平常。

「你说得没错,我与她确实没什么情可叙。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劝你去送信,我想锦安侯夫人一定十分乐意看到我们母女如今落魄的样子。你把我说得越惨越好,说不定你还能得一笔赏钱。」

那狱卒是个三白眼,闻言翻了几下,哼唧哼唧地说着自己心软,要发慈悲的话。到底还是赏钱两字诱人,她真的跑了一趟侯府。

郁云慈哪里还愿意见方氏,方氏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谁知还憋着什么坏水。既然已将对方打落泥潭,料定对方再无翻身之日,她何必再去多看一眼,白白惹得一身的腥骚。

万一对方未沉底,还在作垂死挣扎。非要拉她垫背,她岂不是死得冤。

「你回去带话给她,我与她不是母女,并无情分可言。她有今日之果,全是自己种下的因。一切自有天道,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如今,她已被我父亲休弃,不再是郁家的夫人,我更没有看她的必要,她是好是歹与我无关。」

那狱卒诺诺,不迭地弯腰点头。

最终,郁云慈命采青赏了她二钱银子的跑路钱,喜得她笑得三白眼眯成一条缝。暗道锦安侯夫人就是大气,自己没有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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