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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40)+番外

笑容很快僵在脸上,他垂眸盯着那两盘果子。

「既然今年丰产,那便往各家送一些。」

这个各家,指的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程皇后含笑应下,手里又剥好一颗葡萄,随意地递过来。葱白的玉指,艳红的蔻丹,衬得那颗果肉分外的诱人。

正康帝眸一垂,人已起身。

「朕还有些事,改日再来陪皇后。」

「臣妾恭送陛下。」

眼见着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皇后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淡去。自嘲一笑,自己吃掉刚剥的那颗葡萄,再用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娘娘,您为何不把陛下留下来?」

她身后的老嬷嬷问道,颇有些遗憾。陛下除了初一十五,其它的日子是不会来长阳宫的。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风,陛下居然破例前来。

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趁机留下陛下,增进夫妻感情?

「留他何用,心不在本宫这里,便是留下人,怕没讨着好,还落了怨。」皇后把手浸在宫女端过来的金盘中,净了手,再擦干。

老嬷嬷脸色复杂,叹口气,「娘娘就是太好性了些。」

「不好性还能怎样?本宫是皇后,那些个争风吃醋的事做不来。你当陛下今日是来看本宫吗?」

老嬷嬷喃喃,「陛下敬重娘娘,谁人不知…」

程皇后唇角一撇,看向老嬷嬷,露出一个笑意,「本宫不知,本宫只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娘娘…」

老嬷嬷有些心疼,她是皇后的奶嬷嬷,与皇后情分不一般。所以她在皇后面前,是最能说得上话的。同样皇后在她面前,亦是说话不避讳。

「他呀,敬重的是父亲的身份,而不是本宫。若不是皇后的身份,他哪会用正眼瞧本宫一下。」程皇后说着,昂起头,朝桌上一点,「撤了吧,你们分一分。」

老嬷嬷便朝不远处的宫人示意,宫人们上前,有条不紊地撤着盘子,清理桌台,然后全部退出去,齐齐站在殿外待命。

「娘娘,这月陛下宿在朝月宫的日子比往月都要多,您不得不防。还有宁王那边,一旦与成国公府结亲,势必更是难缠。」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程皇后掀开内室的珠帘。

程皇后慢慢坐在明黄的锦榻上,微微一笑,「这亲怕是结不成了,露华宫的那位本就不乐意,如此倒是合心意。不光她合意,便是朝月宫的那个,也是正中下怀。」

老嬷嬷听得心惊,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贤王遇刺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程皇后是知道的。甚至比陛下知道的还要早一刻钟。

身为程皇后的心腹,老嬷嬷自是知道。

「那事…陛下会不会疑心到您的头上?」

程皇后笑意更深,隐带着讥意。

「疑心?身为帝王,哪个不疑心?他越疑心越好,嬷嬷且等着看,今夜,他必是独宿在御书房。」

她要的就是帝王的疑心,只要那两家暗斗不断,自己的后位才越稳固。为了引起两家的矛盾,她授意母亲把八妹嫁进方家,就是要搅一搅浑水。

然后,她什么都不用做。

不做不错,她要的是稳。

那厢正康帝果然不出她所料,走到朝月宫的宫门口,还是折回到御书房,独自一人睡在龙榻上,并未召寝任何一个妃嫔。

天未亮时,京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在城门初开时进城。若是细心之人必会发现,护送的人个个身手不凡,神色严肃。

马车停在贤王府外,贤王府的管家亲自开门,随侍在马车旁。两个侍卫扶着赵显下来,赵显包裹在深色的斗篷中,身边跟着的是景修玄。

一行人入府,府门马上关合。

安置好贤王,景修玄回府换上朝服,进宫面圣。

巳时一过,贤王府迎来两位神秘的客人,正是微服出宫的正康帝与安妃娘娘。安妃娘娘眼眶微红,满目悲痛。

自打正康帝告诉她贤王遇刺一事,她就一直极力忍着泪水,咬着唇,红着眼眶,一个字都没有问。

这般隐忍坚强的模样,把帝王的心看得揪起来。

直到看到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的儿子,她的泪水才像成串的珍珠一样流下来,悲恸无言,再也没法止住。

「显儿,你受苦了…可担心死母妃了…」

一语未完,已泣不成声,哽咽不能成语。

「母妃,儿臣没有大碍,都是些小伤。只可惜,那些侍卫们为了护住儿臣,全部遇难…儿臣一定会厚葬他们,抚恤他们的家眷。」

提到那死去的侍卫们,赵显的声音有些低落。

他毕竟年幼,那些侍卫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突然有一天,全部死光了,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是该重赏…」安妃泪眼模糊着,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涌起心疼、关心、和爱怜。

「爱妃不用担心,太医已经看过,伤不在要害,将养一段时间就能好。」正康帝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慰道。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安妃说着,从榻边起身,跪在正康帝的面前,「为人母者,在自己骨肉出事时不能在身边相护已是遗憾至极。现在显儿有伤在身,臣妾实在是做不到不管不顾。求陛下垂怜,准臣妾留下来,待显儿伤势痊愈,臣妾再回宫。陛下…臣妾求您恩准!」

语毕,她伏地磕头。

正康帝忙托起她,「爱妃快起,朕应下便是。」

安妃这才破涕为笑,顺从地起身。

呆了半个时辰,正康帝便起身回宫。

安妃留下来,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显儿,你怎么会冒然出宫的?」

赵显闻言,瞳孔有瞬间的失神,很快缓过来,答道:「母妃,儿臣是与匡少爷一起离京的。恰是因为有些武学上的事情想请教景侯爷,不想得知景侯爷与景夫人去到京外的庄子上。于是,儿臣与匡少爷结伴同行,趁此机会去散个心。哪成想,回程的路上会中埋伏…」

「那些该死的人,母妃一定会替你查个清楚的。」

安妃心绪起伏,一脸的后怕。

「显儿,你答应母妃,以后千万不要再轻易离京,可好?」

面对她的请求,身为人子,赵显除了点头,再不能说些什么。得到他的保证,安妃似是很欣慰,用帕子按着眼角。

「母妃听说,你最近和景夫人走得近?」

「咳…母妃,儿臣是因为她长得像您,所以心生亲近。再者景夫人为人洒脱,谈吐不俗,不仅儿臣,便是师兄对他亦是称赞有加。」

安妃有些意外,能得显儿的夸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个孩子,她见过,看起来是个稳重的,倒是与以前的传言大不相同。

「能得你们的称赞,她必是过人之处。算起来,她是你的表姐,景侯爷是你的表姐夫,你与他们走得近些,也是正理。」

此时,下人端药进来。她顺手接过,亲自替自己的儿子喂药。

赵显有些不习惯,「母妃,儿臣自己来。」

「你手上有伤,让母妃来吧。自打你搬出宫后,咱们母子许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你许是不知道,你初搬离宫时,母妃夜夜都要去你以前的屋子,一坐就是深夜…」

「母妃…」

「好了,你歇着吧。」安妃喂完药,把药碗递给下人。

自己则依旧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被子。

赵显确实有些困,昨夜里睡得不安稳,再加上一早进京。母妃的话,让他想起一些模糊记忆,他依言闭上眼睛,感觉着母妃轻柔的力道,一下一下地隔着被子拍在他的身上。

安妃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似乎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很快,她晃了一下头。

那些不堪的记忆,何必再去记起。

她手下的动作不停,思绪已飘散到很久。

隔日,郁云慈被秘密请进贤王府。

在贤王他们离开的当天,她和庭生一起进京。刺杀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除了他们和行凶之人,怕是京中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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