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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76)+番外

南羌与匡家的恩怨,在四十年前就已了结。匡家几近死绝,他杀了当时的南羌太子,几乎灭了王室嫡支一脉。南羌与匡家一样,元气大伤,多年都没有恢复过来。

既然锦儿是南羌人,他自然没有理由扣着不放。

见他沉默,檀墨言接着道:「锦儿是我的儿子,所以还请景侯爷高抬贵手,让我们父子团聚。

景侯爷的恩情墨言记在心中,别的不敢保证,倘若有一天我是南羌的王,那么我将与大赵结百年之好,绝不起异心。我死后,王位会传到锦儿的手上,我相信他亦会如此。景侯爷一心为大赵,我想,这下你总该放心吧。」

「哼,你们就是想,也没那个能力。我大赵人才辈出,你们若是敢动,直接杀到你们的王城。」

檀墨言闻言,捂着嘴咳嗽起来。

「殿下…」那老仆要上前来服侍,被他制止。

「景侯爷说得是。」

他一味放低姿态,只求能要回儿子。那是他和娘子唯一的骨血,一想起孩子的母亲,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个安安静静,永远温柔不语的女子。

墨言,默言。

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字。

「锦儿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必须带他走。」

「太子在南羌,为平衡世家的权力,难不成不会再娶妃,不会纳妾室?倘若继妻妾室生了孩子,如何保证将来的王位能传到锦儿的手中?」

景修玄平静地看着他,他眼神坚定,没有躲避。那温润的眼中有怀念有深情,还有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不会娶妻,也能保证锦儿是我唯一的骨血。若是我能为王,那么下一任王位必是锦儿的。其它的我还真保证不了,王室操戈,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肯定。」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现在不过是太子,就算是眼下唯一的继承人,难保不会有什么差池。

景修玄细思着他的话,良久。

「三日后,天雷寺。」

「多谢景侯爷成全。」

两人对视一会,景修玄转身大步离开。后面传来檀墨言的声音,还有伴随的咳嗽声,以及那老仆轻声劝他进屋的声音。

左三在外面候着,看到自己的主子进来,忙打着车帘。景修玄钻进马车,一路上想的是如何劝说自己的妻子,前段时间她还想收锦儿为子。要是锦儿突然离开,再也不会回京,她怎么办?

回到侯府,还没走近院子,就听到一大一小的欢闹声。

「舅母,树叶为什么会变黄?」

「那是因为天气凉了,它们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

檀锦的手中,捏着两片泛黄的树叶,若有所思。小小的孩子,不知为何有了一丝哀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舅母,它们是不是死了。」

郁云慈弯着腰,摸着他的头。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有如此敏感细腻的心思。

「它们不会死,就算落在地上,也能永远和大树在一起。待到明年春天,树上会长出新的树叶。而年前落下的叶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成为肥料滋养着来年生的新叶子,生生不息,这是天地万物生存的法则。」

檀锦似懂非懂,好像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男人的黑色靴子,还有那熟悉的锦袍。

「舅舅。」

他的声音不大,郁云慈跟着望过去,果然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过家门而不入,这男人到底站了多久?

「侯爷,怎么不进来?」

话音一落,就看到他大步走来。

今天他的脚步格外的沉重,在看到她身边的孩子孺慕的眼神,破天荒地学着她先前的样子,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脑袋。

「想不想摘那高处的叶子?」他问道。

檀锦双眼一亮,重重地点着头。心里雀跃着,眼神里全是欢喜。

他一把抱起小家伙,去摘那高处未掉下的泛黄树叶。

郁云慈很高兴,他总是冷清清的,锦儿明明很想和他亲近,又怕他生气。她看在眼底,有些心疼锦儿。

看来,侯爷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性子太过内敛。

那一大一小在摘着树叶,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子。她微笑着,指着另一片叶子,让锦儿摘下来。

锦儿的小手够着,一脸的兴奋。

「舅母,给。」

她接过来,称赞一句。

他的眼神望过来,幽幽暗暗的,看不真切。她心里一个「咯噔」,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正忙着摘叶子的孩子全然不知,摘了满满一把才停下。被放在地上后,锦儿的脸红扑扑的,漆黑的瞳仁更加明亮。

「舅母,您看我摘了这么多。」

「哇,锦儿真厉害。」她夸奖着,用眼神询问身边的男人。

他的眼神没有与她对视,而是看着檀锦。

她招来高氏,「带表少爷回去休息,到晚膳的时候再叫醒他。」

檀锦小脸一垮,似乎有些不高兴。她蹲着身子,替他理了理衣服,道:「锦儿乖,今天舅母又让厨房炖了好吃的,等会舅母和舅舅陪你一起吃。」

听到他们会陪自己吃饭,小家伙终于高兴起来,开开心心地跟着高氏回去。

「侯爷,您今日怎么了?」

「落叶归根,人亦如此。」他说着,专注地看着她,接着道:「他的父亲还在世,已到京中,想要回孩子。」

谁的父亲?

她脑子一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锦儿,失声惊道:「怎么可能?不是说死了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

他还看着她,她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是骗子?锦儿是景家的外甥,他的父亲是景家的姑爷。见过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侯爷一定是见过的。

「怎么会?」她低喃着,突然明白刚才自己为何会有不好的预感。

猛然她抬起头,道:「现在来要孩子,之前干嘛去了?他想要就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告诉他,想要孩子可以,得拿出诚意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别人父子团聚。可是她就是心里难受,人非草木,便是养只小猫小狗都能有感情,何况是个孩子。

她是真的把锦儿当成儿子在养,一想到要分开,心就像被撕裂。

他轻轻把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说:「他有诚意,他承诺以后不会娶妻,不会生子,以后家产都是锦儿的。」

「他能有什么家产?」她哽咽着,呜咽出声。「我们不要他的家产,我有钱…还有铺子和田地…锦儿要什么,我都会留给他…」

这女人,真是傻气。天下有哪个女子愿意把自己的嫁妆留给没有血缘的外甥,就她这么傻,哭得像个孩子。

修长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感觉到她在轻颤。下人们都避得远远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

「什么时候走?」

「应该就是这几天。」

她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怎么那么快?

「他怎么就不能多等等,一来就要抢孩子,也不给别人准备的时间。你去告诉他,让他留在京城,想看孩子可以随时看。」

「不能,他身份特殊,不能呆在京中。」

她带着鼻音地冷哼着,「什么身份不能呆在京中?莫不是怕人知道他还活着,有人要上门讨债?」

这话就是些赌气了。

他无奈地伸出手,用手指抹着她的眼泪,「他是别国的太子。」

真的假的?

她怀疑地看着他,不是说檀家早已落败,怎么冒出个太子?

「很复杂,有空我告诉你。但是现在,你我都不能阻止他带走自己的亲儿子。强行阻止他们父子相认,若是锦儿长大得知,他会怨你的。」

他说得对,她咬着唇,眼睛又流下来。

她不是锦儿的娘,哪里有权力不让他们父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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