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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181)+番外

「祖母。」

他轻声唤着。

匡老夫人的手一停,很快又像没听到一样,快速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她闭着眼,眼皮微动,感觉到身边跪了一个人。

长长地叹口气,睁开眼睛。

「庭哥儿,现在当着佛祖的面,你跟祖母说说为什么非卫青英不可?」

匡老夫人想不通,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在男女之事上根本就没有开窍,更别说见色起心,夺人清白。

那个卫青英长得不差,却远没有到国色天香的地步。更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公主似乎也在帮着卫青英。

冷静地仔细想想,她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

难不成庭生是在遮掩什么?或许是替别人遮掩什么?

身边的少年五官出众,再等几年必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加上他勤奋好学,为人稳重,以后必成大器。这样的孙子,身为祖母的哪能不骄傲。

正是因为对孙子寄予厚望,所以才会对卫家姑娘不满。

匡庭生连叩了三个响头,抬头看着佛像。

「祖母…孙儿确实非她不可。」

这个答案,匡老夫人很不满意。她闭着眼,失望至极。

「她究竟哪里好?或者说你在替她隐瞒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的妻子是匡家的主母,一个有名节有损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匡庭生低下头去,额前几缕碎发掉下来。他紧抿着唇,眼眸是不符年纪的复杂,出色的面容上全是坚忍的神情。

匡老夫人长长地叹口气。

「祖母并非不开明,你想娶她,祖母不反对。可是她…罢了…祖母老了,你怕是嫌弃祖母给你添乱。」

「祖母,孙儿没有嫌您。」

匡老夫人像是心灰意冷,重新闭眼转着佛珠子。

匡庭生一直跪在她的身边,放在腿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深呼吸好几次,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祖母,当年祖母和父亲去世的时候,您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这一问,匡老夫人重新睁开双眼。有些混浊的眼神中涌现出痛苦,这么多年了,丈夫和儿子的死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去。

「还能怎么熬?只能生受着,祖母不能让他们九泉之下不安生。所以庭生啊…你听祖母的话,和卫家退亲吧。」

「祖母,如果有一天…匡家一个男丁都没有了…」

匡老夫人的眼神立马锐利起来,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庭哥儿,你还小,真起战事还轮对不到你。你听祖母说,好好习武才是正经。等将来你能独当一面,祖母绝不拦着你。」

匡庭生喉咙一哽,「祖母,并无战事,孙儿是随口问的。

「吓死祖母了,我还以为…」匡老夫人觉得身体发软,若是多年以前,她根本不可能在大义面前有退缩。

但是现在,匡家真的经不起任何风雨。

匡庭生低垂着眼,「祖母,孙儿跟您说实话,我就喜欢卫姑娘,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孙儿只喜欢她一人。咱们匡家门风清正,不兴妾子庶子那一套,将来孙儿同样不会纳妾。所以祖母,孙儿求您以后对卫姑娘好一些。」

匡老夫人脸一沉,庭哥儿还是执意要娶卫青英。

「我一个老婆子,还能吃了她不成?还没过门,就把你勾成这样,依我看她的品性没有好到哪里去。」

「祖母…」

「你出去吧,祖母想一人呆着。」

匡庭生无奈,爬起来。

匡老夫人的头发已经花白,银丝几乎点了大半,很是刺目。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沉重地走出佛堂。

到了匡大夫人的院子,正赶上匡大夫人在询问府中的下人。也问到了事情的起源,原来是府中的下人采卖时听到别人在议论,回来告诉给府中的老嬷嬷。

老嬷嬷是老夫人年轻时的丫头,忠心耿耿。这样的大事,自是禀报给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当下就脸色难看。

失贞的事情可不是小事,要是真像外面传的那样,那卫家姑娘就是骗婚。于是老夫人就秘密找了两个稳婆,杀到卫府。

此事说起来,下人也没有错。

匡大夫人严厉地训斥几句,便让他们全部退下。

「庭生,你看外面难不成真的传开了?」

匡庭生皱起眉,「应该没有,要真是有我们也能听到。或许是有人专门说给那个下人听的,目的就是传到祖母的耳朵里。」

「那这人是谁呢?」

匡大夫人按着额头,有些头疼。

匡庭生不说话,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

「母亲,你派人备此礼送到侯府,师母已有身孕。」

「真的吗?」匡大夫人精神一振,欢喜起来,「景侯爷年纪不小,确实该有子嗣。这是天大的好事,娘立刻准备东西,派人送去。」

匡家多年没有喜事,匡大夫人听到别人家的好消息都跟着高兴。

「母亲,依孩儿看,师父和师母暂时不会说,所以…」

匡大夫人笑起来,「这样的事情你娘省得,倒叫你巴巴地提醒。」

当下去到库房,亲自精心备下一份礼,派人送到侯府。

郁云慈收到东西,让来人转告自己的感谢。

怀孕的事情她暂时不会公开,除了贴身侍候的采青和传画,府中并无其他人知道。卫家和匡家都有分寸,不可能说出去。

她想着,最近哪也不去,安心在家里养胎。

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锦儿的离开对她的影响很大。若不是腹中的孩子,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离别之伤。

常吃的桃脯改成杏脯,确实要酸上一些,现在吃着倒是刚好。

本以为她胃口喜酸,哪里想着便是辣,她也同样重了口。饭量倒是没有增加,但就是吃不下以前的淡口,偏向重口。

窗外树枝摇曳,落叶纷纷。

树欲静而风不止,京中暗涌四起,很快便传出陛下生病的消息。初时症状类同感染风寒,正康帝自己都未在意。

后来风寒加生,重咳不止,还吐出了血丝,连太医都慌了神。

期间宋侍郎府上新娶的夫人一夜之间发疯,被关起的消息湮灭在风雨欲来的局势中。巨变前夕,谁会关心一个内宅妇人的病情。

在宋府最偏僻的一间屋子里,成冰兰在用力地拍着门。

她吼着,大声骂着。从宋侍郎的母亲到宋侍郎,然后一直骂到宋侍郎生的儿女。骂他们欺人太甚,骂宋侍郎宠妾灭妻,骂继子女不敬她。

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嘶哑起来。

「来人哪,我要喝水。」

叫了三声,才有一个婆子慢慢地走过来,一脸的不耐,「夫人,你一直骂个不停,难怪口渴。奴婢劝您还是省些力气,免得口干舌燥。」

「该死的奴才,真当我会落难?哼,我可是成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你们宋家就等着我爹娘哥哥们来算账吧。」

那婆子同情地摇头,从门洞处递进一杯水给她。

「夫人,您犯了疯病,老爷早就派人报给国公府。眼看着都四天了,国公府那边半点动静都没有,更别提有人上门来替您讨说法。」

成冰兰一愣,怎么会?

为了成家,她牺牲那么多,难不成爹娘此次要放弃自己?

「你胡说,他们会来的!」

「夫人,你喝完水省些力气吧。」

婆子不与她争辩,四天都没人上门,国公府八成是不会再管夫人。府中的下人们都讨厌夫人,夫人一嫁进门就作天作地,不是要管中馈,就是随意打骂下人。

落到今天的地步,要不是碍着国公府,只怕是受过气的下人都会来踩上一脚。

说起来,继夫人嫁到宋府称得上下嫁。要是继夫人性子绵软些,在老爷面前小意些,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继夫人看着聪明,其实是个蠢的。

公子们都已成亲生子,小姐们大多也嫁了出去。她就算是诞下嫡子又能如何,等她的儿子长大,府中早已是大公子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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