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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60)+番外

「成太后与安妃娘娘都不会为难你,别的人看在她们的面上,至少在明面上不会给你难堪。至于宫规礼仪,稍晚些宫里应该会派人来提点你。」

听她这么一说,她就放心了。既然成太后与安妃不会为难自己,进宫的事情就暂且搁在一边。

「侯爷,今日我去国公府见着我的那位小姨。我觉得似乎小姨与我生母之间有过节,她好像极不喜欢我…」

他眼神看过来,轻飘飘的,却又十分的晦涩。

「据我所说,她们极少见面,应该没有什么过节。许是成七姑娘心中有怨,觉得成家所有人都亏欠她。别的人她不敢放肆,你是外姓女,所以她会在你面前流露一二。」

这么一解释,似乎说得通。成冰兰是国公府的嫡女,因为算命的说什么八字不好,克父克母就被送到道观中,一养二十五年,性格不扭曲才怪。

「如此我知道了,以后看到她我尽量绕着走。」

日头渐渐西落,斜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神圣威严。

他五官棱角分明,眉眼如刻画出来的一般。这样的男子,就像奇峰秀林,挺拔峻峭。她心里恍恍惚惚的,若是他真是自己的丈夫,倒是便宜她了。

许是她的眼中现出绮色,他眉眼一沉,斜睨着她,冷哼一声。

她立马恢复理智,暗骂自己被太阳给晒晕了头。

「侯爷,我没有其它的疑问了,就先告辞。」

话音一落,她就急步转身,朝采青示意,主仆二人快速离开。

他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她走得快,行姿上不知不觉就带出以前的习惯。步子迈得大,仪态什么的也不怎么端庄。

好在她是长在继母之手,万事都可以赖在方氏的头上。别人就算是瞧出她举止间有些不妥,也会以为是继母没有用心教养之故。

他低眸,似扯了一下嘴角。

花丛之下,一群黑黑的蚂蚁在搬家。他想起那女子说过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西沉的日头,暗道莫不是近日又要下雨?

郁云慈急急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茶水,才觉得放松下来。

这一天,从早到晚,一出接一出,她都差点回不过神来。

侯爷还说晚些时候宫里还要来人教她礼仪,她一想到这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古代生存不易,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多。

她不敢歇着,命采青备好笔墨,铺好宣纸开始临摹起字帖来。

原主没有留下过什么手札,她也不知道原主的笔迹。想着就算是笔迹不相同,她就用新学了字体混过去。

练了一会儿字,果然就听到门外有陌生的声音。

她搁下笔,就见传画领了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年约三十五六,一身黛青的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相貌并不出众,可是行走间的体态说不出的好看。

这一定就是来教自己宫规礼仪的嬷嬷,她想着,人就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景夫人,奴婢姓张,在太后宫里当差。」

「原来是张嬷嬷,快快请进。」

张嬷嬷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举止,眉色间有一丝波动

她心知自己到底不是古代大家闺秀,便是再房间装出端庄的模样,在张嬷嬷这样的专教礼仪的人眼中,自是漏洞百出。

一两个时辰能教出什么东西?

张嬷嬷只是来提点她的,重点是在宫中的忌讳,以及基本的礼仪。好在她虽然做得不算完美,但中规中矩。

一个时辰后,张嬷嬷就离开了,走时眉头都未舒展。

她一走,郁云慈就瘫在榻上,想着这一天的事情,脑袋都是胀的。

强撑着身子用过晚饭,洗漱过后便上榻休息。说来也怪,明明心里紧张无比,因为身体累极,她竟一觉睡到卯时。

天是灰的,一番梳洗穿戴妆扮好时,天也才亮了一点。

坐在轿子上,街市还很安静,偶尔有一两句人声,应是做生意的商户。她轻叹着,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成家的外孙女,慢慢地静下心。

宫墙高且厚重,她算是命妇,可以从东侧宫门入宫。一路上,她谨记着张嬷嬷说过的规矩,头半低着,不敢抬头细看。

视线中,是脚下的地砖。每块地砖都一模一样大小,呈四方形。路两边的花草在她的余光中慢慢倒退,如慢速的光影。

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到前面的宫人说着,「景夫人,祥宁宫到了。」

她跟着迈过宫门门坎,进到里面,再随着宫人的脚步,入了大殿。

那宫人退到外面,她往前走了几步。殿内的地砖与外面的又不一样,外面的地砖厚重坚固,而宫殿内的地砖则光润如玉石一般。

「可是慈姐儿?」

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威严中透着平和。

「臣妇参见皇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跪下,照着张嬷嬷教的姿态行了大礼。

「快快起来。」

成太后眼神定在她的身上,见她起身后,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你是不是长得像夕颜那丫头?」

她照做,头抬起,眼眸不敢直视。

成太后心惊了一下,果然长得像夕颜!

「你们看看,锦安侯夫人这长相,真像安妃。安妃长得极似她苦命的大姐…」成太后说着,神色伤感。

郁云慈留意到,宫殿里还坐着几位女子,应该就是宫妃之类的。

「哎哟,太后娘娘说得是。锦安侯夫人这模样,可不是长得像安妃妹妹。」说话的是德妃。

除了德妃,在座的还有皇后以及安妃。

至于良妃,当然还是病着,恐怕短时间内都好不了。除非那丢人的事情被人慢慢遗忘,她才敢出来见人。

安妃闻言,看向郁云慈,神色间都是怀念。

她似是有所触动,纤手抽出锦帕,按着眼角,「慈姐儿这模样,臣妾见着,还以为看到了大姐…」

「可不是,确实长得像郁夫人。」皇后也跟着感慨。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夕颜去得早,她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头。偏生性子倔,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想想都让人心疼。」

「太后娘娘,臣妇不觉得苦。臣妇的娘在天上看着,必会保佑臣妇的。」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成太后伤感着,命人给郁云慈赐座。

郁云慈坐在最下面,觉得自在了一些。刚才她一人站在殿中,听着她们的话,就像是个待人欣赏的物件,感觉极不舒服。

她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只敢屁股轻轻地坐在春凳的边上,不敢全坐上去。

成太后暗自点头,昨夜里张嬷嬷回宫后,就说过慈姐儿仪态不佳,但性情极好。自己就想着应是方氏有心疏忽,对慈姐儿不尽心。

今日见着,动作虽不完美,却也还算能过得去。

且观她年纪不大,性子倒是沉稳。

其实成太后不知道,她心里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可她到底不是真正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在现代也见过不少的大场面。紧张虽有,但不至于害怕。

她坐的位置,刚好在安妃的身边。

不用抬头,仅从眼角的余光中,她就能看得到安妃。

安妃长得很美,整个人娴静淑婉,透着一股仙气儿。关键是,安妃与她确实长得像,怪不得外祖母一想到原主的亲娘,就进宫看安妃娘娘。

她自以为自己偷瞄得不露痕迹,不想安妃的眼神一侧,正对上她。

便是这么随意地侧着眼神,都是说不出的美。她暗想着,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就能享尽天下的美人。

「莫要害怕,我是你六姨。」

安妃说着,对她微笑着。

她亦报以微笑,带着羞涩。

「你们瞧瞧着,安妃妹妹与锦安侯夫人在一起,就像双生姐妹似的。」德妃说着,捂着嘴笑起来。

成太后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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