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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皇叔祖是“神棍”(282)+番外

作者: 山村漠漠 阅读记录

薛王氏焉能不知这话的意思,就是贾母不打算管二房的事儿了。薛王氏急了冒火,又见硬闯不进荣庆堂,立即放开嗓子哀嚎起来。下人们想要将她拉走,薛王氏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死都不起来。薛王氏哭求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荣庆堂有人出来,气急败坏之下开始指责贾母不顾子孙生死冷血无情。

又过一会儿,晴雯珊珊而来,传贾赦的话,人各有命,圣上之命更不可违。除非圣上开恩,否则谁也救不了二房诸人。又命一干人等将薛王氏拖出去,以后不许再靠近荣庆堂半步。

薛王氏眼眸顿时一片绝望

晴雯见她这幅模样,也不由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先前贾琏回京述职,王熙凤笑说对她一见如故,将她从贾宝玉房里要了过去。也不知贾宝玉是被袭人刺激到了还是不愿拒绝嫂子难得的要求,二话不说就将她给了王熙凤。晴雯虽然早已打定主意和贾宝玉划清关系,但到底还有以前的情分在,心里面其实有些不舍,结果见贾宝玉将她送人送的这么干脆,这不舍也就淡了几分。如今二房遭了大祸,晴雯更加庆幸自己早早脱离了出来,只是可惜了往日的那些姐妹们。不过最可惜的当属薛宝钗,不过才当了大半日的宝二奶奶。若不那么急的成亲,也不会被拖累到这种地步。

薛王氏也是如此想,因此想死的心都有了,总觉得如果不是她逼迫薛宝钗早些成亲,二房纵使谋反也连累不到她的头上。

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断头台。

薛王氏失魂落魄的回到梨香院,薛蝌兄妹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好再问。倒是薛蟠得到消息罕见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见到薛王氏就问谋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薛王氏又开始哭嚎起来,直喊她苦命的女儿,是她害了她。

薛蟠急的双脚跳,对薛王氏说现在不是哭这个的时候。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应该想一想如何才能不被二房连累。

薛王氏一听果然不哭了,实在是没想到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薛蟠于是出了主意,和薛宝钗、王夫人、王子腾断绝关系。没了关系,也就不会受牵连了。

薛王氏震惊。王夫人和王子腾还好,薛宝钗却是从她身上掉出来的肉,怎能狠的下心。尤其这话竟出自薛蟠之口,更让她无法接受。

“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薛蟠烦躁的在屋里走了两圈,道,“我和宝钗平日里有多好娘您是知道的,我也不希望这样,可是现在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嘛。您想想看,如果咱们一家子都进了大牢,宝钗的事就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有先把咱们自己保住了,咱们才能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薛王氏想想觉得薛蟠说的不错,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和薛宝钗等人断绝关系。

薛蝌兄妹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真没有想到薛王氏和薛蟠会在这种时候抛弃薛宝钗。连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女儿都能这么狠心,对隔了房的亲戚怕是更不会真心相待。薛蝌兄妹瞬间歇了与他们交好的心思,决定日后离得远远地。

贾赦也觉得这母子二人太过狠心。都说是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家人竟也是一个样儿。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划清关系了。贾赦不想让这样的人脏了他的地儿,于是派人传话,既然断绝了关系他们就不是荣国府的亲戚了,没理由再继续住梨香院,限他们三日之内搬出去。

薛家在京城并不是没有宅院,当时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才住进了荣国府。而且不用贾赦提醒,薛王氏和薛蟠就已经决定离开。按薛蟠的话讲,再住在梨香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和二房的关系似的。

薛宝钗听了这消息后怔了半天,不哭也不言语,只双手抱膝靠在大牢的角落里,白瞪双眼。上一刻还在幻想自己凤冠霞帔,下一刻却成为阶下囚,薛宝钗终于知道从云端跌落下来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没想到更让她绝望的还在后面,她竟被自己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亲娘和兄长抛弃了。

心如死灰,不外乎如此。

谋反之事有目共睹,很快就将他们定了罪。

直接参与谋逆,如王子腾诸人,诛九族;涉及不深者或斩首示众,或革职流放。贾政没什么能耐,是以不受水泰重用,从头到尾都没在谋反中有过任何贡献,故只判了家产充公、流放海疆。不过欲赦不赦,子孙三代不得入仕,这辈子再没有回京城的希望。贾珍父子被夺了爵位,罪同贾政。至于其家眷,若无罪行,悉数被放了回去。一干家仆则重新发卖。唯一不同的就只贾惜春和王夫人二人。

贾惜春在太上皇寿宴时并没有和宁国府诸人站在一起,因此此番宁国府遭难,惜春并没有去大牢走一圈,依旧如以前一样住在荣国府内。不过她毕竟是宁国府的姑娘,名声不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于亲事上也会有碍。迎春怜惜她,难得大胆求了贾赦。无伤大雅的事情贾赦一般都不会拒绝,因此在宗谱上将惜春记在他和邢夫人的名下——因参与谋反,贾珍贾政诸人皆被从贾家族谱上除名,贾赦便成了贾氏宗族新的族长。

而王夫人,被查出包揽诉讼、害死蒋玉函等诸事。因蒋玉函那时已被忠顺亲王消了贱籍成了良民,因此数罪并罚,王夫人被判了斩立决。

这些倒都在权贵朝臣们的意料之中,没什么意外。而唯一让他们感到震惊与想不通的是,太上皇竟亲自下旨,赐白绫与甄太贵妃和水泰自裁!

一般皇家子弟犯谋反罪,多是削宗籍、贬为庶民、圈禁起来。不过因为有前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水泰会被判斩立决。刑部也确实如此定了罪,并将奏折呈给水钰。但水钰并没有立刻批示,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奏折送去给了太上皇。

水钰已从水靖那里知晓太上皇要求自己定水泰的罪,并且以水颜的身份相要挟。其实不管是水靖还是水钰都没有将这要挟放在眼里。在宫里面,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掉的方法有许多。不过水靖不愿水钰背上弑父的罪名,于是答应了太上皇的要求。反正水泰即使可以暂时逃过一劫,也会有可能死在流放的途中。

水钰原本也是想看看太上皇作为一个父亲会为水泰找出怎样的生路,因此看到太上皇只将斩立决改为赐白绫时直接傻了眼,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太上皇在玩什么戏码。

“……这事儿透着古怪。叔爷爷,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水钰事后很认真的问水靖。

水靖沉吟良久,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是太过匪夷所思,水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叔爷爷,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水钰自小在水靖身边长大,对他的表情也能猜出十之八九,故而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能说的?”

“这倒没有……”水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可能他说的‘作为一个父亲最后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对水泰,而是对你。”

水钰整个人僵住,微张着嘴巴,似是被水靖的话劈的外焦里嫩,迟迟缓不过神来。良久,他才扯了扯已经僵硬的嘴角,干巴巴的说道:“叔爷爷,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水靖怜悯的看着被吓得不轻的水钰,“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出其它的原因吗?斩立决和赐白绫,对水泰的来说意义都差不多吧,反正都是死。但对于你来说却不同了,不必落下个弑兄的罪名。”

水钰撇撇嘴巴,“我才不在乎这个。”

“但太上皇却一直很注重名声。”水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现在竟愿意背上弑子的罪名……”

水钰又沉默了会儿,低声问水靖,“……您说他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或者芯子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