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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26)

作者: 雪厘 阅读记录

季蓝一直没抬头,他低着脑袋去看她的脸,惊讶地张了张嘴,语气顿时变得焦急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季蓝你怎么了?”

小傅听到动静,和一个女孩来后面看了看她。

现在这会儿,反倒是人更多,就更让她焦虑。

季蓝谁也不想理会,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抱着手臂缩在座位里。

封诚担心地看着她,想问问她状况,但看样子她并不想受人打扰。

关心的话几番咽回肚子里。

他想让季豐知道一下,但是手机了无信号。

无可奈何地,只好这么过去了。

季蓝并没有睡着,她全部的神经都敏感地提起,雷雨声震慑到心脏最深处,声声怖人。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

车外的黑夜被另一辆车子照亮。

这里人烟荒芜,走了几个小时都没见一辆车子。

此时它停在一旁,有人注意到了,惊讶道:“怎么来了辆车?”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冒雨过来拍响大巴车的车门。

司机开了门,他走上来,站在前面看着座位上的这些人,找寻着谁。

同样的,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男人身形高大,短靴上尽是泥泞,身上也被淋湿了。

摘下头上的连帽时,车舱上的灯把他的脸照清了。

“季豐哥?”

封诚嘴巴都合不上去了,震惊地看着他。

听到这个名字,季蓝终于动了动,把帽子和衣服从脑袋上拿开,这时他几步走到了后面,在座位前蹲下。

季蓝首先就看见他波澜不惊的眼睛,还有满身的风尘仆仆。

她强撑的坚强一下子瓦解了,酸了酸鼻子,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为免被他看到,她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垫在他肩膀上。

瞬间有了依靠似的,像是海啸中的小鱼被打捞起来,到了安全的地带。

她也怕声音暴露脆弱,便一句话也不开口。

“没事了。”

季豐拍拍她的后背,把季蓝的外套和行李提在手里,牵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外走。

“季豐哥……”

封诚跟着站起来,叫了他一声。

不过季豐并没有回头,揽着季蓝下了车,钻进一旁的那辆越野。

作者有话要说:是时候开船了,下章,或下下章

距离上次开船,我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第 25 章

深绿色的越野车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雨水冲刷着车玻璃, 车内, 柿子色的灯映照着季豐英俊的侧脸, 同样投在她身侧的车玻璃上, 让季蓝出神地看着。

雷声停歇了, 大雨呈现变小的趋势。

季蓝有很多话想问他。

例如,他是在纳米比亚的, 怎么会这么快赶过来?

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从一个国家来至另一个国家,是有其它事, 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她?

不过她身上太不舒服,反胃得恶心,头抵在淌着水流的玻璃上, 一会儿就没知觉了。

过了很久, 天亮了, 季蓝薄薄的眼皮被阳光刺痛,睁眼醒来。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天上氤氲大片的云和雾气。

现在他们已经到达了坦桑尼亚的首都达累萨拉姆。

季蓝来时, 飞机是从这里落地的,但他们所乘坐的大巴车并没有经过市中心。

她坐正身体,季豐注意到动静看过来:“醒了。”

季蓝恹恹的, 提不起劲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外面。

这里虽然依旧不够繁华, 但起码有了城市的样子,偶尔会路过几个保存比较完整的西式及阿拉伯式古建筑。

季蓝揉揉眼睛,接过季豐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

拧了拧瓶盖, 没打开。

于是她立即就放弃了,要把水放回去。

季豐余光注意到她的一连串动作,看着前方开车,目不斜视地伸出右手过去。

季蓝就把水递向他。

他并没接过。

就算要帮她拧开瓶盖,他现在在开车,太不方便了。

“握紧。”

季蓝不明不白的,但也乖乖照做。

季豐虎口卡在瓶口上,借着她的力,轻轻松松拧松了瓶盖。

季蓝默默无语地喝了好几大口。

喝完了才想起他,问:“你喝吗?”

季豐眼睛瞟过来,说:“喝完了才想起我?”

“不喝算了。”季蓝小声嘀咕完,把瓶子放到腿上。

季豐开了一夜的车,眼睛里爬上红血丝,下巴上还冒出胡茬。

但他神态看起来不困不累。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季蓝跟着下去。

季豐拿下她和自己的行李,合车门时,看到季蓝正仰头打量这家酒店。

若是在国内,这儿充其量只是三星四星的标准,在坦桑尼亚,已经是非常好的住所了。

见季豐提了不上东西,季蓝想接过自己的。

手伸向他提着旅行包的手边,他就把东西换到另一只手里,空出来的手心,把她的手握住。

季蓝任由他牵着,看着和他相握的手,终于没有昨晚的寒冷和无助了,她跟上他的脚步。

季豐开了两间房,房间是临近的,把她送到房门口,说了声好好休息,走过去打开自己的房门。

季蓝还有话没说,知道他一定非常劳累了,就先把疑问咽回去,准备下午休息完再问他。

季豐进房冲了个澡,让服务员送来一瓶啤酒。

他握着啤酒瓶,从窗户边俯瞰达城市生机勃勃的清晨,意外发现,楼宇之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彩虹。

纳米比亚距离坦桑尼亚,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

但毕竟是两个国家,来回折腾,也说得上舟车劳碌。

知道季蓝要来这里,即使有封诚陪着,非洲不比国内安全,什么事都能发生。

季豐原本在纳米比亚大草原中的一个旅馆内和两个朋友度假,听到消息后,放松的好心情烟消云散,考虑再三,为求心安,还是过来了。

坦桑尼亚是落地签,所以来得还算顺利。

夜里才在酒店安顿好,就知道了他们在路上遭遇暴风雨的事情,他开车赶过去,把行驶时间缩短了一倍,顺利地接到了季蓝。

现在终于风平浪静,季蓝的原计划是进行不了了,躺在床上很快就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心舒畅,睡得饱饱的。

她到隔壁找季豐。

他还在睡,一脸倦意,开了门放她进来,便又躺回了床上。

季蓝把窗帘都拉开,他手放在眼前挡了挡光,翻个身继续睡。

季蓝过去扯了扯他的被子,“起来,我们吃点什么?”

季豐背对她,懒得开口,这时季蓝注意到书桌上的菜单,便打电话叫了几个餐。

季豐在床上缓了十来分钟,终于起床了。

他踢踏着拖鞋去卫生间梳洗,门都没没关严。

季蓝听到马桶里发出的那股重重的水流声,异常不自在。

然后他又开了水龙头,刷牙洗脸。

当季豐脖子上挂着毛巾,擦完脸出来时,他们的餐也送到了。

季蓝问完了该问的,他答得简单,不愿意多说。

刚好她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培根卷,季豐把自己的拨到她盘子里。

刚才的话已经憋了很久,这下季蓝再也忍不住了。

“我问你个问题。”

季豐说:“你说。”

季蓝装模作样的淡定,自认为表现的无懈可击,但是眼神闪躲,一只小番茄咬在嘴里,连味道都感觉不到。

“你是不是想追我?”

季豐拿餐巾纸沾上唇角,多看了会儿她,竟语气不变地说:“还用得着追?”

季蓝瞪着眼:“你什么意思?”

他把手卡在季蓝嚼着青菜的两腮,捏着她软软的脸,笑了一笑,说:“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以前怎么哭着喊着要我跟你在一起的,想不起来了?”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如果她真的有失忆的话,一定就被他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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