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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84)

段义只觉他在痴人说梦,心里那不安的焦躁越发浓重,说了一声“你!”便气急般说不下去,转身离开了。

等段义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方耀一个人还在守着段诚。片刻后,紫绢端着一碗药进来,她走到床边,一时不知该如何喂昏迷的段诚将药喝下去。

方耀起身,走上前将碗接了过来,“我来吧。”

紫绢道:“多谢凡少爷。”

方耀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等紫绢出去,方耀一手端着碗,一手扶起段诚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他自己喝了一口药,然后捏着段诚下颌让他张开嘴来,便凑上去将嘴里的药送过去,然后用手在他喉头轻轻一推,让他把药咽了下去。

就这样喂完了一整碗药,方耀扶着段诚躺回去,帮他把被子盖好,轻声道:“段诚,你别让我失望。”

一整夜过去,段义仍是心绪不宁,此时对方耀的担心竟不比对段诚的担心要少。他来到段诚的院子,看见紫绢手里拿个空托盘从段诚房间出来,便问道:“已经喂过药了?”

紫绢应道:“是凡少爷在喂当家喝药。”

“哦?”段义眉头紧皱,走到段诚房前,也不敲门便直接推门进去。

方耀正用嘴把药渡到段诚嘴里,见段义突然推门进来,不慌不忙将最后一口药喂了段诚喝下。

“锦凡!”段义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耀看段义一眼,道:“喂药。”

段义听方耀说得坦然,好像真就是单纯喂段诚喝药而已,一时到不那么确定了,纷杂思绪转了几圈,终究忍不住道:“锦凡,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告诉我。”

方耀扶着段诚躺好,说道:“你问。”

段义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与我三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耀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段诚,道:“什么怎么回事?”

段义上前一步,“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唉!”他重重叹一口气,“我只听过别人豢养小倌男宠,你与三哥,我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方耀握了握段诚的手,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段义道:“你不必再瞒我了,若说你与三哥没什么暧昧,我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方耀转过身来面对段义,“四叔,无论你信不信,没什么便是没什么。”

段义道:“你可敢对天发誓?”

方耀摇摇头,“我不会对天发誓,因为我不信天。”说完,他拿着空碗,走出了房间。关上门时,方耀才觉松一口气,他不愿撒谎也不屑撒谎,他不告诉段义,只是因为他想段诚应该是不愿别人知道的。段诚不愿,那他就不会说,他宁愿这三年过得平静一些,免得多生枝节。

因为方耀的一口咬定,段义越发不确定起来。从心里来说,他更宁愿方耀说的是真话,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怎能一直自欺欺人。

段义走到床边,帮段诚裹好身侧的被子,“三哥,你一定要快些醒来。”

下午,大夫来替段诚扎针。

方耀和段义都在床边守着,不多时,段锦鸣也来了。他把段义请了出去,说山上矿洞又塌了几次方,彻底掩埋起来了,这些日子矿工自然是不敢开工的,而且纷纷吵嚷着让矿场工头结算工钱,说是山上太危险,他们不肯做了。

段义听完,怒道:“怕是有人在煽动闹事吧!”

段锦鸣道:“我已经让工头答应给他们计算,先拖住他们。四叔,可能你得亲自去一趟说服那些工人,如今当家躺在床上,你说的话他们才信得过。”

段义道:“好,即刻就去。”他回房里交待方耀照顾段诚,便领着段锦鸣又一次冒雨赶往矿场。

等到大夫给段诚扎完针,方耀送人出去时,见到缠绵几日的暴雨竟然小了不少,方耀回到房里,坐下来翻了几页书,抬起头来对段诚道:“你看四叔忙得焦头烂额的,还不快些起来了。”

段诚自然是没应的,方耀低下头去,又继续翻着书。

再等到傍晚时,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绵绵小雨,方耀吃过晚饭,紫绢又把药送了进来。

方耀坐在床边喂段诚喝药,喂到第二口时,竟然看到段诚喉结滚动,自己将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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