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甄嬛传同人)宜修(37)+番外

作者: 乔里 阅读记录

柔则并不应她,春南走近了,蹲在她身前,去摸她的手,触手冰凉。

“主子,您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话未说完,春南闻得一股血腥味,手上亦是沾了些粘稠的东西……春南将手伸到灯下,是半干的血。

“主子!”春南颤抖着手拿着桌上的灯往下移,入目白色中裤已被染得血红。

“春南,我撑了这么久,他还是未见到他最后一面。”柔则将头靠在窗上,秋日里浸在冷风里的胡桃木冰凉沁骨,却不及她心口的冷意。

半月后,胤禛回府,柔则未在众人面前露脸,一顶软轿直接抬入了逸馨院。众人起先还不知缘故,过了两日府里便私底下传开了,福晋此行折了个孩儿。

落红

小产这事本就是柔则的痛处,倒也无意要瞒下来,只是自个的痛处被外头的人多次拿来消遣自是心头生火。外头越传越盛,宜修谨慎,拘着自个院里的人,是以文澜院倒没有乱嚼舌根之人。柔则出小月第一件事便是狠狠处置了那些嚼舌根的,每人二十大板,不拘是哪个院里的人,如此处置下,这才没人再敢提及此事。

此时宜修代理主家之权已近一年,柔则派春南去文澜院收回了钥匙账簿,又将掌家之权牢牢攥在了自己手中。

这月末柔则入宫向徳妃请安,徳妃见着她“心肝儿”的叫着,将她搂在怀中,道:“倒是苦了你了。”

柔则红着眼眶,“奴才已大好了。”

“你哪里骗得过本宫?”徳妃怜爱地抚了抚她的脸,“当年老六去了,本宫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独自睁眼到天明,可在人前又要强颜欢笑。宫里头,谁愿看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柔则垂下头,低声泣道:“是奴才福薄,留不住他。”

“怎的说这样的话,你与老四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缘,如今好好养着。”

胤禛如今一心扑在锦曦身上,他哪里有心思来管旁人,只是这些话她也不可能同徳妃说,只得咽了心里的气面上扯了一抹笑点了点头。

“好孩子。”徳妃拍了拍柔则的手,让她起身坐了,道:“待会我让胤禛过来,你们在我这用了膳再一道回去。”

“是。”柔则擦了擦眼泪。徳妃见了,让安蕴带她去洗脸去了。

“水绿,本宫这时候往老四府里塞人是不是不大好。”水绿是林姑姑的名儿,她原嫁了人,后丈夫得病去了,徳妃便接了她重新进宫伺候。水绿从前一直伴在她身旁,嫁人后她才提了安蕴上来,近来安蕴做事是越来越不合她心意了。

“是啊,四福晋将将小产,主子若是赐人下去,让人心寒啊。”

“本想着待她有孕了名正言顺的赐了人去伺候老四,却不想她是个没用的,连个孩子都留不住。”徳妃说着,也没了喝茶的心思,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

“主子莫急,缓一缓总有时机的。”水绿温声劝慰。

徳妃叹了口气,抬眼见着柔则随着安蕴进来,又卸了身上的戾气,招手让人过来陪自己说说话。

“方才摸你手,也忒凉。皇上前几日赏了两张狐狸皮给我,你拿回去,送一匹去宜修那儿,自个留一匹来做斗篷里子。如今天儿渐冷,莫要冻着了。”

柔则听了,心中感动不已,与徳妃说话时,话里也带了亲近之意。“奴才替宜修谢过娘娘。”

“但凡本宫这有的,你们二人,本宫都不会偏心。”徳妃叹道:“只是宜修她,终究是不平的,本宫便想着多补偿她一些。”

柔则面上笑意滞了滞,岔开了话头,“娘娘待我们从来都是好的,奴才还未进府,您便托宜修送了簪子来,那簪子奴才很喜欢,可惜后来碎了……”那簪子是被半容拿去做了手脚,柔则提及还是有些心虚,笑道:“您的心意,奴才一直都知道。”

徳妃嘴角抽了抽,忙端了茶啜了些掩盖了,放下茶盏,面上很是欣慰,点了点头:“你懂得本宫的心意就好。”

用了晚膳,胤禛与柔则一道坐在马车上,外头街道上已无甚人了,坐车里只听得车轱辘碾地的声音。冷风掀开帘子吹在身上有些凉,柔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眼去看胤禛,见他已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便别开了眼,自那个孩子没了,她与他便未曾开口说过话,若说从前是怨他恨他,如今这是半分心思也无了。一次次的心伤,若再得不到教训,那便真是愚不可及了。

“我瞧着这几日秋氏不大舒服,明日你让药房的大夫去给她瞧瞧。”沉默间,胤禛开口。

“是。”柔则应了,“正巧药房新来了一个擅妇科的大夫,正好命他去给秋氏安胎。”

“嗯,你看着安排便好。”如此,二人便再无话可说。

夜间胤禛依旧是歇在了静珍院,他做了个梦,梦里下着大雨,他站在后院里,身旁是漆黑一片,耳边是雨水淅淅沥沥撞在地上的声音,夹着凄厉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弱,这声音很是熟悉,听着觉着莫名心疼,便想着要去看一看是谁在哭。直直往前走着,脚下的这条路却永远走不到尽头,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哭声,身前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胤禛突生厌烦,转身抬头便见着身后站着一个人,披散着发,看不清脸,只隐约瞧见她怀中抱着什么。

“你是何人?”胤禛走上前去。

那人动了动,露出一双冰冷且充满恨意的眸子。

胤禛怔在原处,这双眸子,他应是极熟悉的。

“爷,爷?”

胤禛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女子蹙着眉,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他伸手拂了拂她的眼,开口道:“你这双眼,生得像一个人。”

这双眼,生得像一个人?锦曦僵在了原处。

胤禛缓了缓才醒过神来,见锦曦盘腿坐着,微微失神,便问:“怎么了?”

锦曦回神,面上带着担忧,“放才您做了噩梦,奴才又叫不醒您,有些怕……”

“吓着你了,睡吧。”胤禛起身扶锦曦躺下了,替她盖好锦被,自己才又躺下。只是两人这夜都没了睡意,锦曦揪着肩上的被子翻身朝里躺着,放在被子里的手移到腹上紧紧捂着,其实这个孩子是胤禛喝醉了酒,她爬上他的床得来的。他本不欲带自己回府,那时是她替他挡了一刀,虽未被伤到,如此一来,她在他心里也能占了分量。她晓得自己也就这双眼生得出彩些,他似也爱极了她这双眼,如今看来,竟是这个原因。

而胤禛却在想,梦里那个人是谁,又为何会那样看着他?

第二日,柔则果真遣了药房新进的擅妇科的江大夫专门来替锦曦安胎,只是江大夫来静珍院前,被柔则叫去逸馨院提点了一番。

逸馨院里,柔则只留了春南一人在房里,含冬将人带到门口,让人进了,自己便关了门守在门口。江大夫听着那关门声,心口颤了颤,站在门口往里瞄了一眼,额上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见过福晋。“江大夫将背上的药箱解下,放在一旁,打了个千儿。

“江大夫请起。”柔则面上含着笑,曼声让人起了,又吩咐春南赐座。

江大夫战战兢兢挨着凳子坐了,听得柔则道:“本福晋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听。”

“福晋请讲。”

“静珍院秋格格的胎从今儿起便交由你了,还请江大夫万分小心。”柔则顿了顿,道:“爷极看重这胎,若是秋格格这胎出了什么事儿……”

“奴才一定好好替秋格格安胎,爷与福晋请安心。”江大夫急急道。

“不。”柔则摇了摇头,“爷子嗣艰难,几个孩子都未能留住,若是秋氏这胎有什么不妥,你先尽力治着,实在无法了再来禀告本福晋,本福晋来与爷说。”

江大夫抬头望着柔则,满目震惊。

柔则叹了口气,“本福晋也是不想爷抱着期望盼着这个孩子,最后却只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