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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香计(160)

那伙计一副无赖嘴脸道:“就算我故意又怎么样了?反正你的小费我又没有拿一文!”

“这样啊。”姜有财忽然笑开,她上下打量着那个伙计好几遍,“你大概有二十多岁吧,如果不是家里穷得要讨饭,应该娶了亲吧。”

自古笑贫不笑娼。

那个伙计认为姜有财在嘲笑他穷,勃然大怒:“我早就成亲了,而且老婆长得还不错,连孩子都有了两个!”

姜有财笑得特别居心不良:“哟!老婆还挺漂亮呀!你说——如果你这漂亮老婆被别人勾引走了,但是别人又没对你这个漂亮老婆做什么,只是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了,按照你的逻辑,这个拐骗你老婆的人应该不用负任何责任,是吧。”

许多帮厨都忍不住偷笑。

那个伙计恼羞成怒,气得额上青筋直暴,挥起像碗口一样大的拳头向姜有财砸来:“老子叫你胡说,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姜有财一面躲闪,一面嘲讽道:“不是你说的,就算你是故意的,但是你没拿我一文钱你就没责任!我是按照你的这个意思引申而已,你这就动怒啦!”

有几个帮厨连忙去拉扯,可是根本就拉扯不住,很快有不少碗碟在混乱中被摔碎了,至于被毁掉的食材也不少。

于是有两个伙计急忙去楼上找到陈掌柜,告诉他厨房里打了起来。

陈掌柜问了一句:“谁和谁打了起来?”

那两个伙计道:“是跑堂的赵二哥和新来的大厨姜有财打了起来。”

“啊!”陈掌柜惊呼一声,三步两步出了房门,急吼吼的下楼,边走边问那两个伙计,“他们是为什么打了起来?”

一个伙计道:“就是因为刚才那一桌吃饭的客人赏了五十文的小费,跑堂的赵二哥说这笔小费是那些客人打赏给田大厨和刘大厨的。

但是那个新来的姜有财却非要一口咬定那笔小费是他的,非要赵二哥赔给他,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其实这个伙计的话别有用心,首先,他混淆视听,一直都没有说明这五十文小费是谁的已经水落石出了,反而字里行间觉得姜有财在无理取闹,并且是他先动手打人的。

陈掌柜脸色一沉,他当时只想到姜有财做的菜好吃,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性格的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因为酒楼的生意不好,请来了姜有财,他也是在万分留意着姜有财的菜到底受不受欢迎。

所以刚才那桌食客进餐他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知道姜有财的菜很合那一桌食客的心意,并且也听到了那五十文钱是那桌食客赏给姜有财的。

就算酒楼里的老伙计们欺生联合起来欺负姜有财,他完全可以跟自己说,为什么要跟他们打起来呢?

……要是姜有财这么好斗,哪怕他的厨艺再出色,陈掌柜都有点不敢请他,他怕留这个刺儿头把他的酒楼闹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有人在厨房外头放哨,看见陈掌柜来了,赶紧进去通风报信,低声喊道:“别打了,掌柜来了!”

人群中,二哥的那个跑堂伙计当即就假摔到地上,然后惨叫起来:“唉哟!我被打了呀!”

第170章·

陈掌柜进来,看见厨房里一片狼藉,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了,又见赵二哥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而姜有财毛事没有。

但他还是尽努力忍住心中一团怒火,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起把指头对准姜有财:“是他把赵二哥揍到地上去的!”

陈掌柜冷冷的看向姜有财,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有财一见他这眼神心中就明白了他是相信田大厨等人的,于是面无表情道:“我说我没有打这个姓赵的,陈掌柜信不信?如果不信的话,我什么都不想解释!”

陈掌柜愣了愣,只得放缓声音:“不是我不愿意信你,只是这所有人都说是你把赵二哥打翻在地的。”

“我能说这所有人都在冤枉我吗?其实真相很容易就能查出来,陈掌柜让个大夫来给赵二哥查查,看他到底有没有伤不就得了。”姜有财与陈掌柜直视。

田大厨等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陈掌柜停顿了一下,命一个伙计去把隔壁同仁堂的秦大夫请来。

那个伙计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带着秦小大夫来了。

秦子谦一进来就看见了姜有财,但是见姜有财神色清冷,他也就没吭声。

那个伙计对陈掌柜道:“秦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病,所以我把秦小大夫给请来了。”

陈掌柜打量了一眼秦子谦:“没事,只是验个伤而已,秦小大夫完全能够胜任。”

然后又冲着秦子谦一拱手:“有劳秦小大夫了。”

秦子谦回礼:“陈掌柜客气了。”。

又道:“刚才你的伙计请我的时候,在路上一再让我待会说假话,就说那个叫什么赵二哥的人身上的伤很重。

所以就算我诊治完了,我也希望陈掌柜再另请一名大夫再诊治一遍,免得明天那个叫赵二哥的有个什么,你的伙计赖在我的头上,说我误诊,我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陈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凌厉的盯着那个伙计:“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伙计脸上闪过慌乱,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这么说,全是秦小大夫乱咬我的。”

秦子谦冷冷道:“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为什么要乱咬你?”

那个伙计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怎么知道?”

秦子谦沉着脸摆摆手道:“我不和你争,我现在就给伤者验伤,等我验完伤之后,烦请陈掌柜按我之前所说的做。”

说着命赵二哥把外面的衣服都脱了。

赵二哥不肯。

秦子谦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呢?是怕别人看见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外伤吗?”

赵二哥还是不动。

姜有财在一旁冷冷道:“既然赵二哥不愿意脱,那么陈掌柜叫两个人帮他脱不就得了,何必在这里磨蹭!”

陈掌柜就命两个帮厨去把赵二哥外面的衣服全都扒了。

下一刻,赵二哥被扒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全身上下果然没有一点青紫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外伤。

姜有财冷笑道:“不是说被我暴打了吗?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呢?”

不光赵二哥觉得难堪,就是田大厨他们脸上也很挂不住。

秦子谦给赵二哥两只手都把过脉,然后对陈掌柜道:“我敢保证,这位赵二哥身上没有任何内伤,不过到明天会不会有内伤,我就不能确定了,所以恳请程掌柜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他这话说的大有含义,意思是,赵二哥很可能会陷害他,把自己弄出内伤嫁祸于他,说他是庸医。

陈掌柜的想了想,自己这店里的伙计都不可靠,叫谁去再叫个大夫呢?

这时只见他的夫人牵着儿子走了进来。

陈夫人一见眼前的一切,惊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掌柜眼前一亮:“你来的正好,你现在就去给我去请一位大夫来。”

陈夫人不知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新请来的大夫给赵二哥把过脉之后也很肯定的说他没有内伤,至于外伤就不用验了,只要眼睛没瞎,就都能看到真相。

秦子谦故意谦逊的问那个大夫:“我们今天给这位兄台把脉是没有内伤的,那明天会不会突然出现内伤?”

那个大夫以为秦子谦学艺不精,于是嘲笑着答道:“当然不会!除非这个人恶意让自己受内伤,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子谦笑而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程掌柜。

孰是孰非陈掌柜心中了然,他给了两个大夫出诊费,挂着僵硬的笑容请他们离开。

秦子谦离开时还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姜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