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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相逢应不识(207)

第164章

由于这些修士的草帽芒鞋太有特色, 喜之郎拱手道:

“诸位可是东岛潦极洲来的朋友?我等一时没有察觉, 挡了道路,实在是对不住。”

喜之郎为人平和, 颇不爱惹事, 言语说得很客气。

这种时候, 一方有退让的意思,另一方也不便针锋相对。

只见为首的潦极洲修士不冷不热地看了喜之郎一眼, 用鼻子“嗯”了一声后, 率领众人踏上擎天之柱的山路。

有个站在队列末尾,似乎年纪最小的潦极洲修士狠狠瞪了苦终宗众修士一眼, 小声与同宗耳语道:

“真是一群乡巴佬……正梧洲贫困落后, 登天山路竟尔破旧如此……早该取消此洲举办演武盛会的资质……”

由于潦极洲修士是在耳语, 而非传音,是以周围苦终宗修士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便有苦终宗弟子忍耐不住,怒道:“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潦极洲的年轻修士冷笑连连, 轻蔑地看了苦终宗修士一眼, 便要上山。

“站住!”苦终宗修士喊道:“正梧洲清静之地, 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胆敢在正梧洲撒野,快快报上名来!”

“混账东西,且来一战!”

都说正梧洲居民民风彪悍,性格暴烈。遇事不费口舌之争,稍有不顺便会拼个你死我活。

偏那冷笑的潦极洲修士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他喊道:“战便战!怕你们不成?”

言罢, 猛然转身:“一群没见识的土鳖,不知道问人名号前,先自己报名吗?”

原本站在左侧枕着许望闻肩膀、一脸惫懒的闻人韶,听了这话,软绵绵的挺直脊背,站了出来,笑道:

“确实不知,原来大宗门派还有这等规矩。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单字姓卧,名劳叠。”

“哼,卧劳叠,果真是土……”话音未落,那潦极洲的修士忽然反应过来。

苦终宗众修士再也忍耐不住,哄堂大笑。

潦极洲修士脸色铁青,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怒喝一声:

“竟敢逗弄你东陵仙宗门下的大爷,小子,今日让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冲上前便要同嬉皮笑脸的小胡子拼命。

闻人韶不慌不忙,使出挪移术后退,边退边喊:

“不得了了,儿子要打老子啦!”

恶斗一触即发!

便在这时,潦极洲领头的修士再也不愿围观这场闹剧,他皱起眉头,阻止道:

“黄鹤,别闹了。”

喜之郎也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潦极洲那个被唤为黄鹤的修士身前。

“让开!”那修士气急败坏,竟是充耳不闻领头师兄的话,身形一晃,便要强行突破挡在面前的喜之郎。

喜之郎的身形随之一闪,又挡在黄鹤身前。

眨眼间,两人腾挪数次,身影犹如道道剑影,时现时灭。

只听得喜之郎低沉的声音忽远忽近,道:

“我师弟平日疏于管教,得意忘形。道友远来是客,莫要与他计较。”

那潦极洲的小弟子怒道:

“躲开,别碍事,否则休怪我连你一起打。”

“我等诚心前来参加演武大会,实不愿在此与道友结下梁子,道友何不高抬贵手?”

“我不……”

话音未落,潦极洲领头的修士捏起扩音诀,依样画葫芦,喊道:

“黄鹤!”

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原本杀红了眼的小修士,听了师兄这一呵,不由怔了,停下了手。

回过头去,就看领头师兄用很可怕眼神盯着自己。

黄鹤跺了跺脚,很不情愿地瞬移到东陵仙宗队列之后,侧目时仍旧狠狠瞪着笑嘻嘻的闻人韶。

那领头师兄转身便要登擎天之柱,他轻声道:

“我宗贵为潦极洲仙宗之首,莫要同这些小宗门派一般见识,丢我仙宗脸面。”

听了这话,原本垂头丧气的黄鹤精神一振,大声道:“正是。”

苦终宗的修士们则个个眼神喷火,怒发冲冠。

若非宗门管教甚严,他们不敢违背喜之郎师兄的命令,轻举妄动,否则这会儿早就大打出手。就算打不过,口头上肯定吃不了亏。

喜之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同样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何尝不觉得愤怒,不觉得憋屈呢?

可这里毕竟是擎天之柱,若闹出什么事来,作为东道主的正阳仙宗免不了责任。

喜之郎实在是担心给千晴增添烦恼,心中思量后,只能咬牙退步了。

只听得那被称为黄鹤的潦极洲修士不依不饶道:

“不错,我们走吧。实是不该同这等落后洲际的无名小宗计较……”

喜之郎强行忍耐胸口的怒意,只觉得胸膛都鼓了起来。

话音未落,忽听不远处有“嗡!”声长鸣,一道黑影裹在狂风之中,电光火时之间,犹如战神长矛,直直捅向黄鹤的前胸。

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黄鹤忽然惊醒,他猛然侧身,避过脉点要地。

真不愧是仙宗弟子,那道黑影来的又急又猛,眼看就要打中,黄鹤还能躲开。

黄鹤脚步错乱,踉跄着后退两步,被师兄扶住。

他张口道:“什么东西……”

尚未反映过来,忽觉面前的阳光被挡住,落下一片阴凉。

黄鹤下意识抬头。

便见一个蓦地横空出现一个红衣修士。

红色劲装下,身材高瘦、头戴面具的年轻修士,纵身自高空坠下,落在黄鹤头上方。

面具修士猛然抓起方才被黄鹤躲过的黑影,右手高高举起,犹如一张满月之弓,强悍霸道。

狂风将面具修士一头乌发吹得张扬四散。

黄鹤仰着头,双眼瞪大。

只听得“啪”声脆响,那面具少年抡起一块巨硬无比、滚烫难忍的东西,狠而准地扇了黄鹤一耳光,硬物重重砸到了左脸。

“嘭!”

黄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右侧倾倒,力道之大,连身旁的师兄都扶不住。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是眨眼之间。

面具少年的动作太快,众潦极洲弟子都没反应过来,那气势凌厉嚣张的年轻修士,便已连连跳跃后退。

同时开口道:

“瘦喜,和你说过多少次,要打便打,何必妇人之仁!”

话语刚落,黄鹤应声倒在地上,嘴里冒出血来,他捧着嘴巴,本想大骂:“什么人?!”

然而他的嘴实在是太痛了,既痛且麻,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连声“呜呜”。

东陵仙宗众修士大惊,原本已经踏上登山之路的领头修士,也错愕地回过头,与其他弟子将面具修士包围起来。

“嗖。”

很快的,又有一个身着白衣,同样带着古怪面罩的高个修士,从天而降,飘飘然站在了红衣修士身边。

喜之郎大喜,张口欲喊,但犹豫了一下,只道:“你们来了。”

站在旁边的二闻微笑。

其余弟子茫然。

这两个人,赫然是姗姗来迟的千晴与临子初了。

但对于东陵仙宗修士来说,这两人诡异可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放肆,竟敢对东陵仙宗动手!”

临子初冷冷将潦极洲修士扫过一遍,开口道:

“……问别人名号前,不知道先自己报上名来吗?”

黄鹤嘴角流下一缕鲜血,耳朵轰鸣作响,被师兄拽了起来。

他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

对于修士来说,刚才那一击极重。

虽绝不致命,可短短瞬间就让黄鹤的左脸高高肿起。

原本清秀的少年脸颊泛起疼痛的光泽,肿起的脸颊令他不得不眯起眼望向千晴。

便见千晴手中捏着一块赤红色的令牌,正状似无聊的来回上下抛弄。

令牌正反两面分别雕刻仙鹤形状。

正面仙鹤展翅欲飞,反面仙鹤垂首梳羽。

令牌巧夺天工,仙鹤的每一根翅羽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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