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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玉纳珠(202)

尧暮野半垂着沿眼眸,不由自主地浮想起旧日那双玉腿缠绕腰间时的情形……

不过玉珠倒很快扯好了裙摆,正襟跪坐道:“参加吾皇万岁万万岁……”

尧暮野也席地而坐在了跪拜着的女子面前,看了看女子伏地的发旋,轻声道:“从太尉大人到吾皇陛下,你的嘴永远比心更谦卑……”

说完他伸手扶起了她的下巴,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当初打你丈夫耳光的凶悍呢?”

玉珠被他抬起了下巴,只能坐起身,直视着他的眼,半咬着红唇,小声道:“当时是为了迷惑奸人权宜之计……若是陛下心有不忿,就……责打玉珠好了……”

说完,眼眸半闭,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若不是方才他躲在一旁,听了这女子真切话语,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当真是气人的。可是就是这般别扭的女子,一年来几乎夜夜入他梦中,每每想要拥她入怀却是一室清冷。

可是满心的愤恨,在方才听闻她在那前夫面前说绝不离弃他时,所有的耿耿于怀,便是千年玄冰被炽热之火尽数融化成了涓涓细流……

玉珠闭眼等待责罚,可是下一刻,她却被他一把拖拽入了怀里,微凉的薄唇倾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舌尖强势地钻入了她的口中,缠绕在了一处。

直到他的气息灌入,仿若身体地某一个部位被骤然开启了一般,几许的相思积攒的热情,叫玉珠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纤细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颈。

去他的责罚,他现在只想好好拥吻这偷跑了一年的女人,可是绮念才动,下面便骤然一紧……

尧暮野这才恋恋不舍地的松开那被他吻得更加嫣红的樱唇道:“走了这么久,不是该验身了吗?”

玉珠被他吻得娇软,一时迷茫地望着他,不知他所言何意?直到他解了长袍在恍然大悟。

“怎么?你还戴着它……”

当初替他戴上那个,其实提醒暗示的意味更浓烈些,可是若真日日戴它,岂不是骑马日常都不方便?所以玉珠一早认为他只要能守身,不要擅自开启欲念之锁,与其它红颜厮混便好,并没有真想着他能一直戴着它。

可是他直到现在还戴着这堪称禁锢男人屈辱之物……

玉珠不能再想,连忙解了脖颈上的钥匙,递给了男人。可是尧暮野却不接:“既然是你戴的,自然是由你开锁……”尧暮野脸上半点羞愤之情也没有,语气平淡,却十足十地让玉珠升起了抱歉愧疚之心。

可是当玉珠伸手要解锁时,她的手却被他握住道:“你可想好了,它可一年都没进食了,你放它出来,便要负责喂饱了它……”

玉珠怎么能不出他话语里的暗示,只是红着脸,执握钥匙解锁,扁长的钥匙解锁甚是容易,咔吧一声,便解开的玉锁。

得益于改良的玄铁玉架甚佳的设计,较大的缝隙,并不妨碍日常清洁,就算是解了锁,也是清清爽爽。

可是猛兽出闸之势,当真是叫人难以抵挡。那南魏进献的黄金软床,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女主人。宽敞的床面立刻成为猛兽撕咬享受美食的战场。

而这行驶在大江之上的船,更是一路起伏跌宕,推波助澜。

环翠在船上小厨房里热了三遍的玉柱虾粥一直都不得机会端进去了。直到夕阳西落,船儿快要靠岸时,船舱内才传来北帝慵懒叫热水的声音。

待环翠领着小侍女,端着砂锅热粥,还有水壶巾帕铜盆进屋时,真是一股浓郁的热浪从屋室里翻涌了出来,直叫人脸红心跳。

黄金床上幔帐尽数放落下来,不过北帝却披着长衫从帷幔里露出脸来去接热巾帕子,那阴沉了一年的俊脸,当真是急雨下透,倾盆如注后的明朗。

叫她们放下吃食,收拾了散落满地的衣物后,尧暮野便命她们出去了。

待他替娇人简单地擦拭了一遍后,才发现玉珠已经是蓬头酣睡,将小脸儿埋在被中,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当真是累坏了,这憋闷了一年的精力,可非常人所能比拟,竟是香软娇吟怎么吃也不够过瘾,到了最后,她甚至哭着说不要了。可惜他却少了些怜悯之心,只一意不放,最后竟叫她昏睡了过去。

现在船外水声滔滔,他放下热巾帕子,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只觉得这一年来空荡的胸怀终于被塞满了,不再是空寞得叫人难以忍受。

这个女子在外面疯野的心思当他是不懂吗?她一定是想着他一朝称帝,如果再回到他的身边,难免失去更多的自由,便是借由着这机会,将自己一生心愿尽情自由地得偿一番,以后就算深锁宫中,也再无遗憾……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年来,他都没有去寻她,虽然也有赌气的成分,可是更重要的是,希望她能自在快活地去做一做她喜欢的事情。

虽然心知她心之向往的生活,与在自己身旁而立的生活大相径庭,但是他此生是决计不会放手的,因而任着她肆意一番又如何?为了她,他愿意放下男儿的自尊,只愿能留她厮守,长长久久……

玉珠这一觉睡得绵长,当她醒来时,船已经靠岸甚久了。只是因为尧暮野不想叫醒她,所以,只任着她睡醒为止。

当她醒来时,尧暮野侧躺在她身旁,啄吻着她的耳垂问:“饿了吗,要不要喝粥?”

玉珠眨巴了眼,才恍然此时不是做梦,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只是眼前这男人脾气温好得有些不似真的,竟然只字未提她当时出走时的造次,这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爱立规矩的尧暮野。

于是她不由得伸手去摸他高挺的鼻尖和脸颊下巴,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

尧暮野倒是笑由着她冒傻气,然后一根根地啄吻她的指尖道:“快些上岸回宫吧,符儿吵着要见娘呢。”

团粉可爱的符儿,记忆甚佳,虽然一年间与娘亲只见了数面,却是记住了娘亲身上好闻的味道,所以当被玉珠抱入怀中时,便自动往娘亲柔软的胸脯里钻,咯咯咯笑个没完。

玉珠只抱着娇儿亲了又亲,可是还没有跟爱子玩上半日,就让尧暮野叫奶娘抱走了。

船上的那些哪够?他只一把抱起向他抱怨的爱妻,大步流星地入了寝宫去了……

说起来,北地新兴的豪绅贵女们,是从来没有见过新帝未称帝前迎娶的妻子的。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了皇帝换新人,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皇帝的旧妻莫名消失,总不见人,便是有些心照不宣之意。

所以那后位的空缺更是叫人垂涎欲滴,叫满朝臣子的适龄女儿们惦念。

其实就算不是皇后之位,那年轻俊美的帝王也叫人看了心醉神移。可惜新帝有些不解风情,几次三番无视众位小姐们的秋波,若不是已经有了龙子,真叫怀疑是否有了隐疾。

而现在天子却称病休朝三日,不知是不是隐疾到了难以抑制的关头?

就在第四日,久未露面的新帝举办宫宴,邀请满朝文武携家眷前来参加。

可是众位贵女们心疑的是,在新帝的身旁出现了一位容貌绰约,眉眼生情的女子。

第192章

自然也有识得漠北王妻子模样的人一眼认出了玉珠,便小声议论着。新帝察觉到了众人的异色,龙颜越发紧绷。

其实这场酒宴,尧暮野是不想让玉珠来参加的,奈何她坚持,才不得不带她出席。

这个女人看起来样样了得,以前在魏朝都城时,更可谓是适应力甚强,一个西北小妇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可是他现在才体会到了她当初表面无谓后的压力。

那些个锦衣华衫,觥筹交错的交际,都非她心之所爱,若不是当初为了查明父案真相的话,估计这女人压根不屑于与权贵们有半分的交集。

而这出走的一年中,她的日常其实一直有人对他事无巨细的禀报。看着那如流水账一般的日常,读上几遍,在字里行间,他却比以前更加读懂了她,知道了她真正爱吃的饭菜,她喜欢看的风景,喜欢的消遣……这才是一个毫无掩饰装假的袁玉珠。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能给她一切,而她应该满心感激,欢喜接受才是!

所以尧暮野一直朝着更能掌控一切的目标而努力。可是现在,他建国立号,掌控着江北的大片江山,荣登九五之尊,却有些心虚是否能尽给了玉珠真正想要的东西。

因为他终于明白,玉珠同意嫁给自己的那一刻,似乎是与许多她真正心之所喜的东西一一诀别。所以分别的时日越久,尧暮野的心愈加狂躁得没了底,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阻拦了那女人的出走——在外面疯野惯了,她还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吗?

是以在听到玉珠跟王昆说出心内想法的那一刻,尧暮野甚至觉得人生的狂喜至欢也无非于此了。

可是现在,又回到这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他却担心这女人会不会后悔这以后注定没有自由的生活?想到这,他握着玉珠纤手的大掌愈加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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