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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错(174)

作者: 繁华锦世 阅读记录

宋繁花不理他,这个男人,你越给他脸,他越放肆。

柳绍齐弯腰凑近她。

宋繁花震臂一甩将九环镖甩了出来,九环镖一出,精灵的嬉笑声又传开了,围绕在柳绍齐身边,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柳绍齐被八个精灵拦住,压根碰不了宋繁花,他郁闷的想吐血。

宋繁花轻轻道,“你现在就去琅海。”

柳绍齐没有吻到她,十分不满意,可还是冷冷一哼,扭身一转,身子瞬间就如同黑夜里的一股风,消失不见了。

宋繁花闭上眼,继续睡。

云苏坐在书房里,听着周年的汇报,汇报完,周年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这宋繁花来自衡州首富宋府,又是目前京州敕史段萧的未婚妻,就这样把她抓了,会不会有事啊?”

云苏漫淡瞥他一眼,问,“会有什么事?”

周年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但总感觉会出事。

云苏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来,看着紧闭的花窗上扑腾的月光,想到宋繁花像那月光下的蚂蚱一般很能折腾,他嘴角逸出一丝笑,“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本王在。”

周年不敢说话了。

云苏手指微抬,压着书卷的边缝,对他道,“再审一日,若罪证确凿,那便……斩。”

周年浑身一凛,沉声道,“是。”

云苏挥手让他下去了。

第二日,周年又将宋繁花提了出来,各种严刑逼供,宋繁花看着这样的昏官,冷笑连连,却寸声不吭,她本身就有武力,周年想要屈打成招或是想强行让她画押那是不可能的,又一日审过,周年没能弄到画押罪证书,云苏也不急,只眯着一双俊逸慵懒的眼,说,“慢慢磨死她。”

周年又一颤,低下头去,应道,“是。”

第102章 鹰绣于袖

连审三日,宋繁花被用了无数道刑具,她虽然白天受刑,晚上疗伤,但身体上的伤口却没法恢复,到了第四日,苏府门前来了三位客人,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游玩一路赶路恰恰好赶到琅海又被柳绍齐找到的宋阳夫妇和霍海,宋阳原本想在琅海停留一段时间的,因为这一路往琼州,方意瑶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疯傻的时间比平时也少了很多,只不过刚入琅海就被一股莫名其秒的力量吸引,然后就撞见了一位少年,那少年往他手上塞了一张纸就跑了,他虽奇怪,可还是展开那张纸看了,看罢,立刻就带着方意瑶和霍海来了琼州。

宋阳站在苏府门前,对霍海道,“去敲门。”

霍海也不问因缘,看一眼身旁的方意瑶,抬腿一跨,迈上石阶,敲门。

门敲了好几声响才有守门家丁将门拉开,那家丁看着面前的三人,挑眉问,“有什么事?”

霍海侧身看向宋阳。

宋阳拱手道,“慕名来拜访苏八公。”

那家丁问,“可有信函?”

宋阳摇头,“没有。”

那家丁哼道,“没信函你敲什么门啊!”翻了个大白眼,又准备将门关上。

宋阳不紧不慢地从袖兜里掏出一片断截的衣袖,走近前端,递给家丁,“把这个呈给你家老爷,他看了自会见我。”

那家丁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了宋阳两眼,接过那衣袖,朝院内跑去,没一会儿回来,气喘吁吁道,“我家老爷有请。”说着,拉开门。

宋阳道,“多谢。”

家丁连连冲他点头,“先生快进。”

宋阳带着霍海和方意瑶进了苏府,进去之后家丁就带着他们去了苏八公的书房。

此刻,书房里,苏八公拿着那截衣袖,眼神惊颤,目露哀痛,拿着衣袖的手直直颤抖,这是什么衣袖,这是谁的衣袖?半截青灰的烟色,袖上络着琼州江南水色,那水色上面淌着他那个儿子一直最爱的鹰鸠,苏八公看着这半截似乎经过风月侵蚀的袖子,浑身抖的如糠筛,一下子瘫坐进了椅子里,等家丁带着宋阳夫妇和霍海来到书房门前,敲门通报之后,苏八公依旧难以从这只袖子所带来的震撼里回过神来,很久之后里面才传来一道低音,“进来。”

家丁立刻推了门,对宋阳道,“请。”

宋阳看一眼方意瑶,又看看霍海,对家丁道,“给我妻子倒杯水。”那家丁应是,宋阳又对霍海说,“带她到园亭外坐一坐。”

霍海看他一眼,又看看门内的苏八公,沉应一声,扶着方意瑶走了。

宋阳抬步进入书房。

苏八公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长久打量之后也没认出来是谁,他压根不认识,可这个人却拿出了当年苏项离开之时所穿戴衣服的袖筒,苏八公眯眯眼,问,“先生贵姓?”

宋阳道,“鄙人姓宋。”

苏八公眉头一挑,“宋?”

宋阳应道,“是,单名一个阳字。”

苏八公问,“先生从何处来?”

宋阳道,“衡州。”

苏八公脸色微微一凝,眼中卷着晦暗之色,那张风霜历尽的苍老脸庞上埋着不深不浅的褶皱,此刻那褶皱被拉平了,绷着锐色,“不日前琼州来了一个女子,与先生一样,姓宋,来自衡州,名叫宋繁花,不知道先生可认识?”

宋阳笑道,“认识,是在下爱调皮捣蛋的侄女。”说罢,扬扬眉,问,“她此刻也在府上?”

苏八公抿了一下唇,说,“不在。”

宋阳哦一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早在他于琅海被那个陌生男子撞了,看了那封信后他就知道了宋繁花在琼州城内发生的一切事,他之所以来苏府,也是按照宋繁花的意思来的,目地当然是为了让一向安隅琼州的苏府再也不能安隅。

曾经独领风骚的门阀贵族中最强大的一支势力为何会突然沉寂?

因为苏项的死,因为苏天荷的死。

那么,再次掀起这股势力的动力又是什么?当然还是苏项的死抑或苏天荷的死。

简单来说,就是仇恨。

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军队,而是人心,一颗充满复仇的心,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这么多年,苏八公对于苏项与苏天荷的死不愤怒吗?不想报仇吗?他给云苏单独起名苏戈,就是要讨伐云淳,只不过,云王朝建立后,王朝军队太强,很多世侯门阀都归顺了,苏家又塌了半边天,再也不复当年的风光,而当时苏府的后人还没有起来,苏八公为了保存住苏府最后的实力,果断地收回了羽翼,闭门琼州。

而宋阳的到来,会掀开苏家藏在暗地里的伤疤,会让他们痛,会让他们恨,会让他们再也不能粉饰太平地安稳。

宋繁花很清楚段萧入京城的用意,无外乎报仇,段萧的敌人是云氏,而云氏掌江山社稷,要想灭云氏,便只能惑乱江山。

怎么惑?

利用世侯门阀们。

而苏府,是直击京城的心脏,亦是云苏的后方阵地,宋繁花要的,就是扰乱这方阵地,让云淳率先出兵征讨,当王朝军对上了苏府,那她与段萧就有机会了。

宋阳在信中将宋繁花的目地一览无遗,他轻轻颔了颔首,叹道,“我那侄女打小就调皮捣蛋的很,大概又跑到哪个地方惹祸去了,今天前来拜访苏八公,是因为十年前曾受一人所托,来日有机会到了琼州,把这一物奉上,如今,物归原主,在下便也告辞了。”

宋阳拱拱手,转身就要走。

苏八公喊住他,“等等。”

宋阳一侧身,问,“苏公还有事?”

苏八公捏着那截衣袖,脸上忍着各种情绪,低声问,“十年前……这衣袖的主人……他,他在哪里……托你的?”

宋阳低低道,“松漠岭。”

十年前的事宋阳不想提,十年前的松漠岭宋阳更不想提,因为所有的悲局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宋天的死,月氏的死,方意瑶的疯,十万禁军的埋没,朱坚的逃离,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惨死,那个少年泪如雨下的悲愤,断墙下他割袍断袖的悲壮,王朝军的无情践踏,尸埋山林,鲜血成河,朱帝的拥军败了,他助了朱坚逃离,差点死在少年剑下,可转眼,少年的兵被王朝军反叛斩杀,那一天的松漠岭是悲愤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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