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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错(403)

作者: 繁华锦世 阅读记录

朱礼聪在城主府接到了安筝,亲自抱着她上了花轿,安逸山和安夫人看着,喜不自禁,等安筝坐稳,喜婆笑着将红帘放下,手帕一甩,得到朱礼聪的首肯后就扬声说起轿。

轿子一路往花萧府去,安筝坐在四壁通红的喜轿内,身体放松,单手撑着额头,缓缓把玩着凤冠霞帔上的樱珞、珍珠和金边纹线,一边儿把玩一边儿勾唇冷笑。

她想到衡州的受措,想到京城的受措,想到在将军府所受到的凌辱,一点一点地,指尖没入了肉里。

不单是柳绍齐的仇,她自己的仇,她也要报。

她伸手摸摸脸,这张脸,这个身份,真是恰如其分。

花萧府离城主府并不远,也就两条街的路,很快就到了,新人入府,自是让来客们一番祝福,朱礼聪牵着红绳的一头,安筝牵着红绳的另一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踏进门槛。

段萧与宋繁花坐在喜堂前左边的两张椅子里,安逸山跟安夫人坐在喜堂前右边的两张椅子里。

四个人,都是一脸喜色地看着踏门进来的新人。

司仪是安逸山请来的,当地有名的主婚人,也是一脸喜色,在两个新人进来后就开始了拜堂流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流程做完,朱礼聪拉着安筝去了婚房,朱礼聪不喜欢安筝,在外面是为了给安逸山面子,就事事做足,可到了没人的婚房,他是连看安筝一眼都不愿意的,把她牵到婚房之后,二话不说,又走了。

安筝听到关门声,扬手就将喜帕揭了,找个椅子坐下。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小姐。”

安筝听到这个声音,眼眸微微一动,开口说,“进来。”

丫环走进来,反手又将门关上,她手上提了一个食盒,走到桌边后就将食盒放在桌面,打开盖子,从里面端出菜,边摆放边说,“小姐先吃点饭,这酒席也不知道要持续到好久,晚上还得去城主府,你先垫垫肚子。”

安筝嗯一声,挽起长袖,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后对丫环说,“你也坐下来吃。”

丫环看她一眼,坐在了对面,也拿起筷子吃,虽然两个人坐的远,可不难看出,这二人之间的配合很默契,安筝吃了一会儿之后,对面的丫环说,“我看那非池一点儿也不喜欢安筝,小姐与安筝的身材错的太远了,你这衣服里面的发泡物不能让他看见,不然,跟他分房?”

安筝面色无恙地说,“不用,他不喜欢安筝,自然不会多看一眼,不说我衣服里装有发泡物了,就是脸上多一个洞他也未必看得见,这点儿不用担心。”说着,吃一口菜,又继续,“再者,成亲第一天就分房,非池可能是无所谓,但这事儿传到了段萧与宋繁花耳里,难保他们不会想些什么,这二人太精明,万不能再像上次一样粗心大意。”

丫环点头,“小姐顾虑的是。”

安筝说,“吃吧,吃完之后我要睡一会儿,你去守门。”

丫环应声说,“好。”

安筝不再说话,安静地吃饭,吃罢就合衣躺在床上睡,虽然凤冠很重,可这不影响她睡觉,人生行到这里,她也算是酸甜苦辣都吃过了,她能忍云淳的玩弄,能忍黄襄贵的鞭笞,又如何忍不了一个小小的凤冠压头?

闭上眼睛前,她想,宋繁花,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我会一一还给你。

酒席上很热闹,气氛一度很高昂,苏八公虽与这次的亲事儿沾不上边,可依旧被段萧奉为了上宾,朱礼聪在敬了安逸山、安夫人、段萧、宋繁花之后,过来敬苏八公。

苏八公看着面前这张刀疤狰狞的脸,眼睛睁的很大,一瞬不瞬,他要好好看一看朱帝的儿子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可惜,眼前的这张脸,被毁的太狠。

唯一看的清的,就是那双眼睛。

稚嫩漆黑,好像真的如朱帝的那一双眼般,暗藏杀机。

苏八公收起打探的视线,执杯与朱礼聪碰了下,碰杯的时候说了一句恭喜。

朱礼聪面无表情地喝下,说了一句同喜。

苏八公微微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这好比狼对羊说我想吃你,羊对狼说我也想吃你,而最终,狼吃了羊,猎人又杀了狼。

苏八公转身坐下,继续吃菜。

朱礼聪去敬后面的人。

段萧跟安逸山也去敬酒,宋繁花与安夫人坐在一起热闹地聊天。

一顿结婚喜宴从中午吃到晚上,晚上是在陵安城主府,朱礼聪与安筝坐着轿子去的,去了就没再回来,当天晚上,宴席结束,段萧带着宋繁花离开,二人没有坐轿,也没骑马,就一左一右地走在马路上。

说的是一左一右,其实是一个人走左边的大街,一个人走右边的大街,二人中间隔了很宽大的一条街。

段萧双手负后,看着眼前涂涂展开的地标灯笼,看着迎着灯笼的火光而起的六月月色,他顿住脚步,抿住嘴角,对马路另一面的女人说,“你不能过来与我一起走吗?”

宋繁花挽起双臂,斜眼瞅他,“毒没解就安分点。”

段萧道,“我很安分,我想让你不安分。”

宋繁花噗嗤一笑,笑容印着朗朗红衣,像极了红绳另一头的新娘。

段萧心口一动,对着她张开双臂,诱惑地说,“你过来,我想抱抱你。”

宋繁花摇头,不依他。

段萧说,“今天是大喜之日。”

宋繁花轻笑,“是非池的大喜之日。”

段萧指指自己的红服,又指指她的红衣,“咱们也算。”

宋繁花笑着看他,夜色下的男人一身冷暗低调半分张扬都不显的红服立于路边铺子的檐下,目色漆黑宛若三分夜色,笑容安静温暖,双臂展开,等她投怀。

宋繁花无奈地叹一声,还是飞扑着扎进他的怀里。

一入怀,满身竹香和酒香。

段萧双臂一拢,将她圈在怀里。

宋繁花把脸贴在他的胸口,问,“疼吗?”

段萧不应,闭着眼吻着她的发丝,顺着发丝往下吻上她的耳朵,再之后是脸颊和腮帮,在腮帮摩挲盘桓了一会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覆上她的唇。

只一吻,他就心尖一揪,呼吸一沉,他忍痛将她推开。

宋繁花立刻又退回到对面的马路边儿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段萧先对着她说了一句没事儿,又喘着气,双手紧握,把自己靠在了身后的木柱上,平复心里的燥动和心底的疼意。

云苏这一招真的是又狠又卑鄙,段萧心想,杀他或毁他都没有这一招管用,因为云苏自个对宋繁花只能看不能碰,所以,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吗?

宋繁花看段萧那般难受,责备又心疼地说,“毒还没解就不要碰我了,你每天这么疼几次,疼的把毒加重了怎么办?”

段萧勉强忍住心口的痛,对她说,“我真没事儿,你不要担心,就是觉得你穿红衣的样子很好看,想抱一抱。”

他很想再看宋繁花一眼,可这个时候他真不敢看了,转眼看向前方,抬步继续走,边走边说,“我若今天不抱一抱你,我会遗憾终生的。”

宋繁花也跟着继续走,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笑着说,“往后有你抱的,等你毒解了,你想抱多久都给你抱,但现在你还是忍着,我可不想你因为我把那毒弄成无解之毒。”

段萧听话地说,“嗯,不抱了,你不用忧心。”转念想到她说的那句“往后有你抱的”又控制不住的高兴,对于一个走在沙漠地里的人说,往后天天给你甘霖喝,谁能不高兴呢?

可高兴归高兴,段萧是万万不敢再抱宋繁花了,二人就这般一左一右隔着大街走着,回去后还是一个人回白鹭院睡,一个人去书房睡。

进了书房,段萧将门关住,走到一边儿椅子里坐下,坐下后就喊无方来沏茶,沏茶过来,他连续喝了好几杯,这才将茶杯搁下,对他说,“夜辰大概拿不到解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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